那天凤漓觞是与太子一起微服出宫的,穿着一身银白锦衣,打扮得和寻常家的贵公子没什么两样,不知是太子故意戏耍还是意外,他与宫人走散了,身上又没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直勾勾的看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顾瑾那时尚未进宫陪读,并不认识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觉得他有些可怜,便掏钱给他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凤漓觞拿着没吃,随后便一直跟着他,顾瑾问他话他却也不说。记忆过于深远,再往后想,便有些记不清了,
大年初一放什么风筝?
顾瑾腹诽,却还是跟着那个叫小五的太监出了宫门。
他尚且不知自己昨夜醉酒胡言时,曾抱着凤漓觞的脖子哭喊,说想念和兄长一起在边关放风筝的日子。
凤漓觞也是走到半路才想起他说过这话,心念微动便命人带顾瑾去放风筝,免得他一个人待着又会胡思乱想。
顾瑾快十年没放过风筝了,冬日风大,宫里的校场宽阔,风筝很容易就飞起来。
今天天气好,风吹得衣袖猎猎作响,有暖烘烘的太阳晒着却并不觉得冷。
顾瑾看着风筝,听着小五呼呼地喘气声,莫名想到自己和凤漓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也是和小五一般大的年纪。
那天凤漓觞是与太子一起微服出宫的,穿着一身银白锦衣,打扮得和寻常家的贵公子没什么两样,不知是太子故意戏耍还是意外,他与宫人走散了,身上又没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直勾勾的看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顾瑾那时尚未进宫陪读,并不认识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觉得他有些可怜,便掏钱给他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凤漓觞拿着没吃,随后便一直跟着他,顾瑾问他话他却也不说。
记忆过于深远,再往后想,便有些记不清了,顾瑾收回思绪,风渐渐弱了,正准备将风筝收回来,不经意看见凤漓觞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双手环胸看着他。
“陛下。”
他低唤了一声,勾着绳子收风筝,忽的刮来一阵疾风,风筝线竟是绷断了,风筝随风摇摇晃晃的飘远,手里没了着落……顾瑾竟生出一种希望自己也像那风筝一样飘走的想法。
“爱卿倒是越发大胆了,见到朕都不行礼了!”
凤漓觞说着走过来,话里虽是责备,语气却并未生气。
顾瑾闻声要行礼,被他制止:“爱卿若是喜欢这风筝,明日再让内务府的人扎一个便是。”
“玩物丧志,今日贪了新鲜便够了,不必日日都玩₱₥。”
顾瑾委婉的拒绝,这话听着没什么,却又像是意有所指,凤漓觞掀眸看了他一眼,揽住他的腰肢:“下午母后与众妃嫔搭了台子听戏,朕左右无事,陪爱卿去个地方。”
“陛下,臣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朕说有,就有!”
尘雾寺坐落在京都城西二十里的尘雾山半山腰,山路狭窄,只容两人并行,东面上行,西面下行,京中权贵多在此祭拜,因此香火鼎盛,常年信徒络绎不绝。
顾瑾没想到凤漓觞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出宫的时候两人都换了便衣,顾瑾是一身月白色的锦衣,凤漓觞则是黑色的,袖口和衣襟处都有金丝绣的暗纹,低调奢华。
马车在山脚停下,凤漓觞与顾瑾一起从东面上山。
初一大多都要回乡祭祖,因此山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两人安静的在山道上并行着,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投下斑驳的影子,点点光影落在两人身上,颇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顾瑾身体不如以前,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气息便有些不稳,凤漓觞却还是面不改色。
“爱卿这体力怎地如此不济?难怪每次都要先朕而去。”
凤漓觞拿床事打趣,顾瑾脸上发热,不欲理会,提步想走得快些,却被那人抓住了手。
“凤漓觞!”
顾瑾喊了他的名字,这是在宫外,来往还有其他人,若是被人看见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