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淘淘上下打量她,心想她哪需要减肥,都快成杆了。另外两个室友就相对少言寡语,其中一个叫赵雯的,一看就是老实人。她和苏淘淘对视时,笑容十分腼腆,说话声也温温柔柔的,长相也是很讨长辈喜欢的类型;唯一看着难伺候点的只有隔壁床的宋鑫月,皮肤雪白,天生臭脸,也不爱笑,三个人聊天的时候,她一个人戴着耳机,也不知道在听什么,从来不加入。不过苏淘淘有次来月经的时候,在厕所没带卫生巾,还是宋鑫月主动从隔间底下递过来一片,解了燃眉之急,所以苏淘淘也很喜欢她,觉得她是好人。
苏淘淘回到寝室,跟新室友打了招呼。
对床的娃娃脸叫秦丽君,一看家里就非常有钱,拿的行李箱都印满了大logo,不过人没有架子,一见到苏淘淘就靠过来,往她手里塞巧克力。
“我爸出差从国外带的,给你吃。”她笑起来甜甜的,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苏淘淘羞涩地点点头,又问她怎么不吃,秦丽君回到位置上打开平板电脑,头也不回:“我吃腻了,再吃又要减肥了。”
苏淘淘上下打量她,心想她哪需要减肥,都快成杆了。
另外两个室友就相对少言寡语,其中一个叫赵雯的,一看就是老实人。她和苏淘淘对视时,笑容十分腼腆,说话声也温温柔柔的,长相也是很讨长辈喜欢的类型;唯一看着难伺候点的只有隔壁床的宋鑫月,皮肤雪白,天生臭脸,也不爱笑,三个人聊天的时候,她一个人戴着耳机,也不知道在听什么,从来不加入。
不过苏淘淘有次来月经的时候,在厕所没带卫生巾,还是宋鑫月主动从隔间底下递过来一片,解了燃眉之急,所以苏淘淘也很喜欢她,觉得她是好人。
能分到三个好相处的室友,标志着大学生活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五十了,苏淘淘暗自庆幸,觉得老天待她不薄。
苏淘淘报的专业是新闻,系里帅哥美女众多,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谈恋爱的特别多,光军训期间班里就成了两对。晚上宿舍熄了灯聊八卦,苏淘tຊ淘还在感叹,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高中还得偷摸早恋,现在大大方方在学校里拖着手,小树林里还有拥吻的小情侣,也太明目张胆了。
秦丽君突然问她:“淘淘,你有男朋友吗?”
苏淘淘心里一跳,好在熄着灯,否则脸上的惊慌分分钟出卖她。
“我没有。”她强装镇定,反问道:“你肯定有,你这么漂亮。”
秦丽君在床铺上翻了个身,咯咯笑起来。
“我才不谈呢,谈恋爱浪费时间。”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都是带笑的,听上去沁人心脾:“男生都太无聊,我没兴趣。”
宋鑫月冒出一句:“我看你是眼光高。”
秦丽君没否认:“眼光高有错吗,我条件也好呀,跟我谈是他们占便宜。”
她从来不避讳这个话题,谈到家里的经济状况也是光明磊落,让人嫉妒不起来。
苏淘淘知道班级里有不少男生喜欢她,却又不敢追,秦丽君每日的行头足够劝退大部分追求者,这比什么拒绝都管用。
几个人又就这个话题聊了会,苏淘淘发觉赵雯格外沉默。
“赵雯你呢?”她问。
赵雯还没开口,宋鑫月先抢了话:“她何止是恋爱,简直是老夫老妻。”
赵雯面上一热,怯生生道:“才没有……”
“还没有呢,你跟你男朋友谈七年。”宋鑫月感叹:“人生有几个七年,别人结婚七年都该痒了,你们还是热恋。”
赵雯被开了玩笑,又羞又恼,在黑暗中默不作声。
她是这间寝室里对男女关系最有发言权的人,但她并不喜欢对别人的感情生活评头论足,同样的,她也不希望别人来评判她。
赵雯和她男朋友是青梅竹马,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她就喜欢他。这段并不被人看好的感情,全由她单方面的全盘付出和壮烈的牺牲维持至今,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不值得,但赵雯十分清醒。她确认自己的每个行动都出于爱意,她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且得到了想有的回报。
别人不理解,那是别人的事。
赵雯想的很开,她从进到这个寝室的第一天,就依照直觉,将几位舍友分了类。
秦丽君是表面和善,实际心硬血冷那类人,她看不上那些愚蠢的男同学,不代表她就会对女生网开一面。她心里肯定有一杆秤,将人与人放置其上反复衡量,最后选择对她有益的朋友。
赵雯不喜欢她这样的人,比起来,她最喜欢的就是苏淘淘。
苏淘淘具有天生的亲和力,是那种不喜欢与人起冲突的老好人,而且也只有她,在谈及情感话题的时候,没有急着输出观点。
赵雯开始主动亲近苏淘淘,两人关系日益密切,又因为选修的课程几乎一模一样,她们有时一整天都呆在一起。
关系好了,聊得话题自然就更深入。某一天,赵雯对苏淘淘说:“我知道你没说实话,你肯定有对象。”
苏淘淘一惊,差点以为她会读心术。
“我真没有。”她急了:“他还不算……”
“那也差不多。”赵雯十分笃定:“你脸上就写着呢。”
苏淘淘紧张兮兮地摸了摸脸颊,心想这也能看出来?
她在开学第二天就联系了季遥,避开舍友,躲在阳台上打了老长一个电话。
季遥也去新学校报了道,他读了个不痛不痒的商务,言语间感觉不到任何对新生活的喜悦。
苏淘淘松了口气,她说等忙过一阵,就借着回老家的机会,去学校看看他。
季遥没想她来。
他的学校普普通通,从教学资源到硬件都算不上好,院区面积也不大,宿舍老旧,不少同学都是直接回家住,或者在附近租房子。
季遥本来也打算回家,但从学校打车到家里要一百多块,陈淑洁不愿意他折腾,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容许季遥每礼拜回一次家。
季遥盘算着,找时间去考个驾照,就能每天开车回家了。陈淑洁吃了药,半夜总是睡不踏实,季遥怕万一有事他不在家,想想都后怕。
苏淘淘执意要来看他,季遥也觉得压力山大。
他这个破学校真没什么好看的,同学也是吊儿郎当,一个班没几个是真想好好念书的,大部分是混子。季遥不想混,可他精力有限,要顾的事情太多,学业也就马马虎虎。
他不爱跟班里的人来往,回了寝室也不说话,形单影只,每天唯一让他开心点的事,就是看苏淘淘发的消息。
她把他当成一个留言板,碰到什么事都喜欢跟他说一嘴,聊天记录打开来全是她的独白,还有各种各样的照片。季遥想跟苏淘淘说话,但这不代表他欢迎她到学校来。
“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学校就那样。”他严防死守,苏淘淘终于是放弃了,她说:“行,那你来找我吧,我们学校好看。”
季遥一愣,心想这话题怎么还没完。
“再说吧,等我有空。”他搪塞着。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苏淘淘不放过他,她逮到一次季遥不容易,也不怕惹他生气。
季遥的脾气她已经摸透了,他对她永远不会有真正生气的时候,最多就是嘴硬两句,都不会往心里去的,所以把她惯得愈发得寸进尺。
季遥见推脱这招没用,也有点头疼了。他耐着性子解释:“我很忙。”
“我也很忙。”苏淘淘说:“可是我仍然会挤出时间给你打电话,也会挤出时间见你,这代表什么你不明白吗?那你呢季遥,你跟我想的一样吗?”
一番话软中带硬,季遥无话可说。他觉得苏淘淘不知不觉间捏准了他的七寸,知道该使如何的力道,既不把他逼急,又不放他逃走。
季遥认命了,遂给出时间:“这学期末吧,我来找你。”
“行。”苏淘淘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便也不恋战,十分开心地撂了电话。
她心情好,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好,学习有劲,人脉也吃得开。
学校号召新生积极加入社团活动的时候,苏淘淘报了吉他社,成为校园乐队的预备分子,每天背着巨大的吉他包在学校横行,不是吃饭上课就是去练习室练琴,还认识了新朋友。
而这个新朋友也不是省油的灯。
每年的吉他社除了输出琴手,还得有个主唱。主唱一般从别的社团发掘,可今年实在是选不出人,得自产自销,高年级的学长们下来看了他们的表演,提议:“要么你们找高瑞麒吧,他肯定有空。”
团员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拿主意。
苏淘淘听社长提过一嘴这个高瑞麒,比他们高一届,按理说这会应该读大二了,但这位仁兄在大一下学期神秘失踪,消失了大半个学期才出现,一问才知道,是背着吉他巡演去了。
他嗓子不错,听说长得也帅气,一入学就吸引了海量学姐,迅速成为炙手可热的校园王牌歌手。不过高瑞麒并不满足于此,他平常还喜好拍个短视频,各个网站地发,除了上课还兼顾自媒体,很快就涨了十几万粉丝。
有经纪公司署意签他,高瑞麒都没同意,听说是价钱没谈拢,总而言之他就成了个体户,自己出路费跑酒吧演出,赚点生活费。事业发展得蒸蒸日上,可学业就折了,等他巡完一圈回来,发现什么都不会,学校给他开了个后门,让他自降一级,直接从大一开始念。
要是把他弄来吉他社,新生文艺汇演的演出指定能夺人眼球。
苏淘淘不喜出风头,但如果能在演出中拿奖,每个人都能加不少学分呢,有了这个学分,到期末能少修不少课,她就有时间跟季遥一块玩了。
想到这,苏淘淘就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高瑞麒给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