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嘴上笑呵呵地回应,“是啊,闺女是我心贴心的小棉袄,千金不换。”但关起门,看她的目光是有遗憾,还是有不甘心,彼时的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她对父亲的印象是模糊的,仿佛蒙上一层纱,纱下不论裹着什么,面上都是一片祥和的迹象。父亲在家的时间不多,有限的记忆里,她只记得他不爱见她哭,无论磕在哪,碰在哪,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当她抿起唇,泪在眼眶打转时,父亲都会投来一记眼风,“憋回去。”他的
父亲嘴上笑呵呵地回应,“是啊,闺女是我心贴心的小棉袄,千金不换。”
但关起门,看她的目光是有遗憾,还是有不甘心,彼时的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她对父亲的印象是模糊的,仿佛蒙上一层纱,纱下不论裹着什么,面上都是一片祥和的迹象。
父亲在家的时间不多,有限的记忆里,她只记得他不爱见她哭,无论磕在哪,碰在哪,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当她抿起唇,泪在眼眶打转时,父亲都会投来一记眼风,“憋回去。”
他的声音落下,落在她面前,瞬间结成冰。
“只有弱者才会流眼泪。”父亲说。
于是她被锤打着长大,不哭不怨,被他们亲手塑成一个精神和肉体都女伴男装的花木兰。
若能一直做个花木兰倒也是潇洒,可就在某一天,他们又突然开始期待她再次变回女儿。脱下铠甲,换上女装,去相亲,去嫁人,去重新从婚姻中,寻找一个女性的价值和归宿。
“明成这次回来待几天?”辛母将她从回忆里唤出。
辛澈偏过头去,拨出自己的发,“不知道。”
“这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辛母怪她太粗心大意,“他现在忙起来,人又优秀,身边难免遇到些莺莺燕燕,你该上上心。”
辛母见她显然没太引起重视,又说,“你别嫌我唠叨,我也是为你好。你婆婆上次明里暗里地和我说,明成年岁不小了,她急着抱孙子,我一想,也是,他们家虽然在他爸去世时没落过一阵,但根基还在。你婆婆又是个要强的人,明成是她独子。她自然看重他们家的香火。”
辛澈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替别人考虑了?”
母亲听出她这话带了暗讽,脸一霎冷下来,“她是别人吗?她是你婆婆。”
她念着辛澈的事,像是想到了自己。开始细数当年因为生下辛澈这一个独女,被自己婆婆苛待的种种。
“我后来也想怀啊,可岁数大了,几次都没保住。”辛母说着,叹了声,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所以我这是过来人的教训,反正你早生晚生都得生。还不如趁年轻身体好,多生几个。家里又有人带,又不愁吃穿,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顾虑什么呢,辛澈想,她顾虑的,即便和母亲说了,她也是不可能理解的。
“孩子会有的。”辛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辛母舒了口气。
辛澈缓缓转脸,看向镜子,她的眼神很平静,可心内却响起另一个声音,
“我的孩子会有的,但是不是他的,就不一定了。”
时钟指向那格红点,不过几分钟,顾明成便已准时踏入家门。
家中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待,有辛澈,也有辛澈的父母-他们今天聚集在此似乎是特意来为他接风洗尘。
顾明成抬眼看向众人,把行李箱靠放在玄关处,挨个招呼道,“爸,妈,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等不等的。”辛母含笑看着他,体贴地问,“出差累了吧,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一会?”
“没事儿,我在飞机上睡了会。”顾明成回答,随即脱了西服递于王阿姨,卷起袖口往客厅走去。
辛澈慢慢站起身,看顾明成嘴唇一张一合,轻说,“老婆,我回来了。”
他说话间,张开双臂,像在等她的一个拥抱。
辛澈莞尔一笑,配合地走上前,将上身陷于他的胸膛,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