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许久,才吐出来一句:“因为我惹她生气了,她便跑到这儿躲起来,想让我再也找不到她。”女子声音娇俏,听他这般说,拉长了音“哦”了一声。紧接着,她便宽慰着他:“那你也算是有心了,虽不知你犯了什么错,但只要你找到她,好好哄她,她定会原谅你。”话落,段锦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时汐急急停下,险些撞进他怀中。她抬眸,正对上男人隐忍难过的双眸:“汐汐,你真不记得了吗?我是阿段锦。”男人抬起手,正欲取下脸上的面具,一道冷厉且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夜风的凉汐直入骨髓,时汐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她没想到段重山一眼就能看出孟俞行的血统,倒也不愧是鸿蒙军中的人。
要知道,孟俞行的长相是随了他的汉人母亲,只有瞳色与他们有少许差别。
时汐怕段重山奉军令而行事,赶忙将孟俞行护在了身后。
她着急的解释了起来:“俞行的母亲是被匈奴人所辱,在生下俞行之后,他母亲就跟那个匈奴人同归于尽了,他在红枫镇长大,没有去过关外!”
望着她的模样,段锦的心霎时间沉入谷底。
时汐依旧是那个竭力保护重要之人的时汐,只是那个重要之人,不再是他了。
无数的谜团盘踞在段锦的脑中,他眸中情绪翻涌,只从喉中逼出一个字。
“好。”
他不能轻举妄动,至少眼下,不能让时汐对他生恨。
在失去时汐的这一年中,他已明白太多。
见场面终于缓和,时汐也松了口气。
她不能在外耽搁太久,转身叮嘱了孟俞行几句:“纸包里有两颗药,你分段重山一颗,他今日……也受了重伤。”
孟俞行点头应下,对时汐言听计从:“我知晓了,我不便送你,你回去路上小心。”
时汐知道孟俞行在镇子上不受待见,怕连累了她才不敢跟她太亲近,并未多说什么。
她转身欲走,耳边却响起段重山有些低哑的声音:“我送你。”
时汐怔愣了一瞬,还未来得及拒绝,段重山便大步走在了前头。
见状,时汐只能匆匆跟上。
月亮的银光扑洒在二人的身上,像是一件华美的衣袍。
时汐低头缓步走着,冷风不时刮过,吹得她直打哆嗦。
忽然间,面前多出了一道黑影。
她茫然抬头,只瞧见段锦修长的身影走在她前头,替她挡住了大半的冷风。
男人肩背宽厚,默默陪她走在长街上。
时汐恍惚觉着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她秀眉蹙起,试探着问段锦:“段重山……你是在找人么?”
男人的脚步明显一顿,声音被夜风送至她耳边:“算是。”
时汐心道了一句果不其然,沙场刀剑无眼,这三年她在边疆见过了不少悲欢离合。
有不少人不甘相信自己的丈夫或儿子死在了沙场上,千里迢迢赶来也要见上一面。
段重山有着跟他们一样的眼神,绝望,但不甘就此放弃。
她看向段重山背影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又问:“是一个跟我很像的女子?可即是女子,怎会来这苦寒之地?”
闻言,段锦喉中蓄满苦涩。
他缓了许久,才吐出来一句:“因为我惹她生气了,她便跑到这儿躲起来,想让我再也找不到她。”
女子声音娇俏,听他这般说,拉长了音“哦”了一声。
紧接着,她便宽慰着他:“那你也算是有心了,虽不知你犯了什么错,但只要你找到她,好好哄她,她定会原谅你。”
话落,段锦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时汐急急停下,险些撞进他怀中。
她抬眸,正对上男人隐忍难过的双眸:“汐汐,你真不记得了吗?我是阿段锦。”
男人抬起手,正欲取下脸上的面具,一道冷厉且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阿段锦是谁?”
时汐循声望去,心跳到了嗓子眼:“兄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