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睡着了吗?只见她的身子慢慢向水下沉去,水快淹没到她的鼻子了。沈棣心想,就这样淹死了,太便宜她了,刚想走出去,将她从水中捞起,谁知她突然醒了,他立马缩到窗帘后面去。她惊吓坐起,拍拍自己的脸:“我一定是太困了,差点在浴桶里睡着了。”她胡乱的抄水,往脸上拍了一通,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身子往后靠在木桶边沿,头枕着木桶边又睡过去了。沈棣又听不到水声了,他重新探出脑袋,看向木桶这里,她怎么又睡着了?
已经二更了,沈棣悄悄拉开窗,拉出一丝缝隙,查看院落情况,院落内静的落针可闻,屋主的房间始终没有掌灯,沈棣换上一身厚实的夜行衣,悄悄潜入屋主房间,他躲在屏风侧方窗帘后面。
桑瑜今日查看了田庄,又走访了十八家药铺,顿觉浑身酸痛,脚底也痛,此刻她只想快速回到房间泡个澡睡上一觉。
她刚进房间,利落的关上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旋即转身又拉开门,高声喊来一位小厮,疑惑道:“今日,可曾在我房间熏香?”
躲在窗帘后的沈棣银牙咬紧,今日他怎么忘记身上还带了香囊,这是他母亲教他的制香方法,香味独特,太大意了。
小厮支支吾吾解释道:“小姐,我是新来的,今日小的疏忽把您的房间安排出去了,可能是投宿的使团人员在您的房间停留了片刻,这香味便留下了。”
听了小厮的解释,沈棣瞬间轻松不少。
桑瑜也没多想,继续追问道:“使团?”
“对,说是从京都来的。”
桑瑜实在太累了,也不想责怪小厮,轻声道:“好的,我知道了,去叫仆人备点热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
仆人恭敬退下,径自去了柴房。
桑瑜坐回桌前,背对屏风,她摘下头上的帷帽,解下身上的披风,除去高腰襦裙,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里衣,脑袋里一直盘悬着京都使团?为何京都使团会来西域?
丫鬟进进出出,有的端来火盆,有的生上暖炉,木桶也被灌满温水。
翠儿走上前,笑着道:“小姐,可以沐浴了。”
翠儿便退下了。
桑瑜自来到西域,已经习惯自己除衣沐浴了。
众丫鬟退下后,房间内又变得安静起来。
沈棣看着眼前的情形,想要跳窗而逃,但窗帘后面没有窗户,要经过屏风,走到对面,才能开窗逃走,他真的无意冒犯,只能乖乖的先藏身于窗帘后面。
桑瑜来到屏风处,除掉里衣,坐进木桶内。
水的温度刚好,她突然觉得胳膊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就是脚底还有点痛。
她将脚耷拉在木桶边上,双手不断地揉捏着,揉完了左脚,又接着揉右脚。
许久后,沈棣听不到水声了,他轻轻扯开窗帘,探出脑袋,看向浴桶里的人,她头发披散,眉眼如描,肤白如脂,即使两年没见,他也能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她在他性命堪忧之时,拿着放妻书一走了之。
恨意涌上心头,他真的想此刻冲出来质问她。
可是她怎么摇头晃脑的。
她是睡着了吗?
只见她的身子慢慢向水下沉去,水快淹没到她的鼻子了。
沈棣心想,就这样淹死了,太便宜她了,刚想走出去,将她从水中捞起,谁知她突然醒了,他立马缩到窗帘后面去。
她惊吓坐起,拍拍自己的脸:“我一定是太困了,差点在浴桶里睡着了。”
她胡乱的抄水,往脸上拍了一通,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身子往后靠在木桶边沿,头枕着木桶边又睡过去了。
沈棣又听不到水声了,他重新探出脑袋,看向木桶这里,她怎么又睡着了?
沈棣心里竟然觉得她有一丝可爱。
他直接握紧拳头,提醒自己,自己发誓过要让她后悔低头的,她一点不可爱,她就是一个绝情的人,捂不热的石头。
沈棣朝她木桶里丢了块玉佩。
玉佩落入水面溅起的水花,正好落在桑瑜的脸上,她瞬间清醒过来,她以为自己跟上次一样,是小憩片刻主动惊醒过来,丝毫没有察觉有何异样。
她起身擦拭身上的水珠,换上一件贴身的里衣。
两年独身,沐浴结束后,她已经不习惯穿肚兜了。
穿好里衣后,桑瑜带着湿发来到火炉边烤火,她一脚横搭在木椅上,一腿盘坐屁股下,惬意慵懒,完全没了京都小姐的扭捏。
头发干了,许是火炉烤的太久了,她起身来到圆桌旁,倒了一杯茶,刚要端起来喝,便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根据桑瑜的判断,应该是一把锋利的短刃,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腰肢,动弹不得。
她能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但西域已是桑家地界,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在官舍刺杀她,她面色不改,冷声道:“我也不想知阁下是何人,只是想知道阁下为何要对我一弱女子兵刃相见?”
沈棣猩红的双眼,两年了,他终于见到她了,一股子不悦,他的手搂的更紧了,刀也逼近了一分。
桑瑜吓得小声“啊”了一声,身子也跟着颤抖摇晃了一下。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嘘”,示意她不要出声。
他冷冷说了一句:“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沈郎是路人!”
桑瑜听到后,脑子里“嗡”的一声,起初她闻到香就觉得熟悉,觉得这香跟沈棣身上的香味相同,她觉得也许是巧合,西域人制香也闻名中外,可是这句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是他,是沈棣!
她闻言笑了,她庆幸还能见到他。
她高兴的喊着:“沈棣?是你吗?”
为什么她这么高兴?沈棣微微一愣。
她心想,如果是沈棣,他绝对下不了手,所以她直接捏住刀,拉开一段距离,扭头看向他。
她终于看清了,是他!剑眉星目,头戴银冠,两年了,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着装习惯,只是他的面容更硬朗了,更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的气息。
桑瑜高兴跳脚,胸前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终于见到他了,太好了,压抑两年的情绪,她再也忍不住了!
沈棣错愕,怎么会这样,他立马松开搂着她腰的手,收起短刀,奋力的想要解开她搂着自己脖子的手。
她走的绝情,眼下又对自己这么殷勤,沈棣完全慌了,不知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喘气道:“你松开,你挂在我身上干什么?”
桑瑜撒娇道:“两年没见了,桑瑜很想夫君。”
“什么夫君,你我早已断了,劝你立刻松手!”
桑瑜倏然松开了手,从他身上下来,脚尖落地。
她突然松开的那一刻,他又有点失落,但是面上不显分毫。
她仰头看他,沈棣足足比他高了一头。
“你偷看我洗澡了?”
沈棣侧身扭头不看她的眼睛,冷声结巴道:“我...没有。”
桑瑜闻言“噗嗤”笑了出来,接着道:“夫君是来杀我的吗?”
桑瑜仰着脖子走到沈棣跟前,闭上眼睛:“来杀我呀。”
沈棣急忙后退一步,映入他眼帘的,是她玲珑的曲线,还有那被头发打湿的清透的胸前,她竟然没有穿肚兜,他干咳了一声,佯装镇定:“你什么路数!”
他想过一万种相遇,想过见到她,一定要把失去的尊严拿回去,让她在自己面前也狼狈不堪,没想到人是见到了,可他也败下阵来,他原来没有他想的那么恨她。
桑瑜嘻嘻笑道:“怎么啦,夫君不舍得杀桑瑜吗?”
说完,桑瑜又笑着钻到沈棣的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夫君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沈棣强装镇定,保持冷脸,冷声道:“你松开,我喊人了啊。”
桑瑜瞬间泪人:“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对我这么凶,我想了你两年呢。”
沈棣心想:我凶吗?我把她...凶哭了?
转念一想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两年没见,手段也提高不少,还学会苦肉计了。
沈棣回神,从桑瑜身上收回视线,一扭头,快步走出门外,心道来日方长,定要让那女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