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在柳如眉手里不知过了多少遍,玉金见状熄灯的动作止住:“小姐在想什么?”“帖子上提及赏花宴除了赏花之外,还会有些风雅的比试,比试形式未定,我只愿是投壶或是别的。”最好别是作诗,柳如眉想。“既然是赏花宴,也许是斗花,贵族们之间不都喜欢这些风雅的比试形式?”玉金想了想,她知道的只有这些,便这么说来安慰柳如眉。“也是。”柳如眉放下心来,既然是赏花宴,不是比花还能是比什么。把帖子放在床头的木柜上,柳如眉打了个哈欠,躺好酝酿睡意,因喝了安神汤,要睡着不用费什么事。
且以顾覃渊的心思,保不准他找一个什么理由,以她名声被毁的由头,说要对她负责,强行纳她为妾,她不能抗旨,只能从之。
想到以上重重,柳如眉已经被吓得浑身冒汗,无力地扶着额头回到床边坐下。
“此法不行,还是罢了,怎么好似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能奈何他?”柳如眉有些灰心。照顾覃渊今日行事,继续这样下去迟早出事,她能不能等到与安小将军成婚那时,还真不好说。
她怀揣担忧睡去,幸而有安神汤,所以没做恶梦,睡得无知无觉。
玉金把她叫醒,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因为之前时常惊梦的缘故,柳夫人免了她请安,让她好好休息,所以她醒的迟,玉金也就没叫她。
等到用早饭的时间,玉金才备好洗漱的东西,吩咐银珠去厨房把早饭端来。
柳如眉睡眼朦胧地坐在床榻边,洗漱后任由玉金帮她穿衣梳头。
“小姐您若是困,用完早饭再睡会也使得。”玉金见她无精打采,以为她没睡够。柳如眉点点头,她精神不佳,是因为头有些隐隐作痛,因这会才睡醒,玉金看不出她是不适。
柳如眉以为自己只是因为被顾覃渊气着,所以才头疼,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是。
她想的多时,头疼的症状就更难受。
“看来是忧思过度的缘故。”柳如眉用力按着胀痛的太阳穴,重重叹了口气。
银珠今日出门,看见书摊上有新出的话本,恰是聊斋的,兴致勃勃带了回来。
最近柳如眉精神气不好,睡得还不安稳,玉金认为是看了聊斋话本的缘故,看见银珠买了话本回来,被气得不轻,这会正拉着在门外训话。
柳如眉怕鬼魅是真,聊斋话本爱看也是真,玉金哪知这些并非她最近睡不好的根本原因。
柳如眉抱着软枕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祈祷自己能如愿如期和安小将军成婚时,沉沉睡去。
“小姐,醒醒。”
谁在叫她?柳如眉绣眉轻蹙,拂开在推自己的手:“我再睡会。”
银珠把床帐挂起来,着急道:“已经申时末了,您得起来收拾收拾去前屋用饭。”
过了一息的功夫,床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猛地起身:“申时末了!”
她睡下的时候,不是才午时?她觉得不过眯了一会,怎么过了这么久?
“是,玉金姐姐已去前屋那边和夫人们说您待会就过去用饭,您快些起身,奴婢伺候您洗漱。”银珠扶着柳如眉起身洗漱穿衣。
太阳下山时,前屋那边才传饭,柳如眉恰好赶到,她睡了一觉,脸色好了不少,柳尚书等人都高兴,饭桌上不断给她夹菜。
应付完晚饭,柳如眉就回屋歇息,柳如月最近新得了一本兵书,钻研地正起劲,柳如眉就没拉她陪自己说话。
回到卧房,柳如眉就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帖子:“这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却见是张请帖,挂的是岳府的名头,柳如眉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卫夫人的请帖。玉金见她已经看见请帖,解释道:“是卫夫人送来的。”
主子平时不常出门,她担心主子记不得,紧跟着解释:“就是之前安小将军托来帮忙议亲的那位卫秋怡卫夫人。”
“我记得,只是请帖应该送去夫人那里,你接了请帖该快些送过去才是。”柳如眉嗔怪。
她是庶女,平时鲜少出席各类宴会,各府递帖子,也是递到主母或者嫡女那,哪有给庶女这里递帖子的道理,她接下来于理不合。
“这是卫夫人给您的帖子,所以奴婢才收了,说是邀请您两日后,去参加赏花宴。”
玉金把通风的窗户合上一半,点了暖香,又去套好汤婆子好给柳如眉暖手。
“邀请我去?”柳如眉一愣,从前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卫夫人的夫君岳小将与安小将军交好,您和安小将军定了亲,就是准夫人了,想是想和您熟络熟络,拉近一下关系,就下了帖子请您去。”
玉金看了眼那张帖子,和柳如眉解释这封帖子递给她没任何不妥。玉金说得不错,柳如眉即将成为安随风的夫人,自是要常亲近。
卫夫人八面玲珑,喜欢交际,所以与自己叫好或与丈夫交好的人家,她都会递帖子。
柳如眉和玉金都不止,岳小将,不止和安随风如兄弟手足,和顾覃渊亦是。
三人在边关的时候饮酒说笑,赛马比剑,是可安心托付后背的兄弟。
柳如眉不知安随风在边关的事,更不常到女眷圈子里走动,并不知道这些。
“如此说来,这次赏花宴多是男女同行,是不是只有我是独自前去的?”柳如眉把帖子合上,还未去到那个场合她就已经紧张起来。
“也有其他贵府的小姐们在,卫夫人是个活络人,不会让您受冷待,您安心去做客就是。”
玉金心疼地帮柳如眉捏肩,想让她放松些,小姐就是太不自信,才诸多忧虑。
柳如眉回想起那日见过的卫娘子,确实是和玉金说的那般是个心思活络的人。
夜半时分。
请帖在柳如眉手里不知过了多少遍,玉金见状熄灯的动作止住:“小姐在想什么?”
“帖子上提及赏花宴除了赏花之外,还会有些风雅的比试,比试形式未定,我只愿是投壶或是别的。”最好别是作诗,柳如眉想。
“既然是赏花宴,也许是斗花,贵族们之间不都喜欢这些风雅的比试形式?”
玉金想了想,她知道的只有这些,便这么说来安慰柳如眉。
“也是。”柳如眉放下心来,既然是赏花宴,不是比花还能是比什么。把帖子放在床头的木柜上,柳如眉打了个哈欠,躺好酝酿睡意,因喝了安神汤,要睡着不用费什么事。
与此同时,太子府。
顾覃渊忙完公务,十六卫之一的宁温书才把正午时管事就递来的帖子给顾覃渊。
“殿下,正午时岳府卫夫人递来请帖,邀殿下去参加两日后的赏花宴,要回绝么?”
岳麓和顾覃渊交好,不过最近人在演武场忙,连回府都不大得空。
好兄弟不在,安随风还去边关了,去了也没意思,顾覃渊淡然道:“回绝了吧。”
宁温书对太子的答复并不意外,刚要退下,顾覃渊眉头一凝,把人叫住:“等等,岳府的帖子,可有递给尚书府的柳二小姐?”
之前卫秋怡以长辈身份去尚书府帮安随风提亲,见过柳如眉,加上安府和尚书府的婚事定下,岳府作为见证人,少不得要邀请柳如眉。
宁温书身为太子十六卫,必须对所有有可能和太子有牵扯的人和事事先查明。
在不确定太子殿下是否会赴宴之前,宁温书就已经去查了此次赴宴的宾客名单。
名单上若有太子不想见或和太子不对付的人,身为护卫都要第一时间告知顾覃渊。
“有。”宁温书回想片刻,就给出肯定的答案。
原本神色恹恹的顾覃渊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她也去?那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