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他举手投足都颇为满意,欣慰地点点头。“起来吧,前几日本宫和你说过,可把那尚书次女领进宫来,在凤仪宫养一阵,本宫亲自教她礼仪,可本宫怎听说,她定了亲?”定的还是安家的小子,不太好办。皇后衣着华贵端坐主位,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从她眼底能看出不悦。就算她瞧不上柳如眉庶女的身份,也不想有人损了太子脸面。柳家是在宫宴结束之后就和安府牵上线,时间如此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顾覃渊起身,气定神闲站直回话:“是,儿臣有意命掌吏官前去尚书府说明,随风就先来和儿臣说了此事,儿臣与她,实在不凑巧。”
到底是看着柳如眉长大的,妹妹的心思,柳如月能猜出几分。
柳如眉轻咬下唇,好半晌才点点头。
“为何?你与安随风的婚事已然定下,不久之后你们成婚,一切就尘埃落定,你别想那么多,别怕,看看你,眼睛都熬成什么样了。”
柳如月蹲下身,心疼地摩挲妹妹眼下的乌青。
柳如眉有口难言,只得点头。
是夜。
玉金端来熬好的安神汤,柳如眉服下汤药便歇下了,睡得果然好些。
柳如眉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她竟真的没有做恶梦。
柳如眉欢喜地伸了个懒腰,蹑履下榻,叫玉金和银珠快快伺候她洗漱,她要去向夫人请安。
今日休沐,可一大早,懿旨就传到太子宅邸,请顾覃渊进宫。
顾覃渊进宫只着太子常服,一袭月白衣袍,将他样貌衬地更加惊为天人。
到了凤仪宫,顾覃渊提起衣摆跪下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他俯身行礼,背脊笔直,此乃太子应当有的气度。
皇后对他举手投足都颇为满意,欣慰地点点头。
“起来吧,前几日本宫和你说过,可把那尚书次女领进宫来,在凤仪宫养一阵,本宫亲自教她礼仪,可本宫怎听说,她定了亲?”
定的还是安家的小子,不太好办。
皇后衣着华贵端坐主位,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从她眼底能看出不悦。
就算她瞧不上柳如眉庶女的身份,也不想有人损了太子脸面。
柳家是在宫宴结束之后就和安府牵上线,时间如此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
顾覃渊起身,气定神闲站直回话:“是,儿臣有意命掌吏官前去尚书府说明,随风就先来和儿臣说了此事,儿臣与她,实在不凑巧。”
他没说出实情,皇后想得没错,柳家就是不愿女儿和皇室牵扯上,所以急着给女儿觅了门亲事。
皇后若得知柳家的‘花花肠子’,觉得柳家损了他的颜面,降罪于柳家便不好。
皇后见儿子面色平和,没什么波澜,只得算了:“也罢,既是和随风那孩子议亲,日后是他正妻,你的心思就收了罢。”
安随风家世凄惨,皇帝看重他的将才,也疼惜他,皇后亦是。加上安随风于太子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皇后始终记着。
难得有儿子喜欢的女子,若纳做侧妃陪在儿子身边,皇后不是不乐意,若定亲在别人家,而太子执意要这女子,她还会从中帮忙斡旋。
是安家的,那就不成。
顾覃渊的不为所动,是做给皇后看的。
听皇后提到柳如眉今后将是安随风之妻,顾覃渊神色一凝,憋屈地拱手一礼:“儿臣明白。”
离开凤仪宫,男人伪装出来的平静转瞬消失无踪,咬牙切齿地攥紧手。
“呵,日后她是不是随风的妻子,可难说!”
顾覃渊出工后没回太子府,而是叫来心腹,让其去兵部走一趟。
最近边关战事不吃紧,但气氛不轻松,不知预后如何,朝廷原本打算派遣一名将领带兵驰援边关,人选还未定。
安随风军事才能出众,但他才从边关回来不久,一般不会在短时间内把人二次派往边关。
当然,出现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的情形,万事皆有可能。
顾覃渊以边关战事复杂,不如派遣安随风去,速战速决,也可稳住边关军情,不管怎么看,安随风都是最佳人选。
他没有以自己的名姓把折子递上去,但让身边的人递了折子。
皇帝虽不舍安随风这么快再度被派往边关,但是那边军情确实有些焦灼,派了他去,最是让人安心,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安随风在家如火如荼筹备婚事,就收到圣上宣他入宫的消息。
“边关战局胶着已久,领兵驰援边关一事宜早不宜迟,五日后你便出发,这几日好生修整。”皇帝下达军令时,没有看着安随风,心虚的很。
安随风欲言又止,想说自己菜与柳家女定下婚事,此事可否再议。
他没有开口的机会,皇帝就让他回去。
安随风觉得实情有些不对劲,即刻去找顾覃渊,想托他以太子身份,从中周旋。
“殿下您知道,臣才和柳小姐定亲,婚期就在两月后,怎可在这个时候,撇下她而去?阿渊,你帮我去陛下那说说,可否先派别人去?”
本朝将才不少,边关军情还没紧急到非要他立刻前去的地步,等他先成了亲,他再去也不迟。
安随风称他阿渊,而不是太子,便是想借两人交情,请顾覃渊帮自己。
安随风哪知他五日后要开拔前去边关,就是他的好兄弟在背后搞的鬼!
顾覃渊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要的就是安随风被派往边关,无法与柳如眉成婚,去父皇面前说情,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心思。
领兵驰援边关的人选,必须是安随风!
他敛去眼底神色,肃然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陛下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选定你,想战事尽快结束,避免出什么岔子,你身为大将军,乃本朝肱骨,怎可耽于儿女情长?”
顾覃渊一套说辞冠冕堂皇,佯装对此事是自己背后暗箱操作一事,毫不知情。
他跟安随风相识多年,知道他的七寸在哪,不出所料,安随风闻言一默。
边关军情现在尚且算稳定,可若出差错,就是生灵涂炭,流血漂橹,安随风不敢赌。
“可柳小姐……终究是我对不住她。”安随风不惧生死,只觉得对不起柳如眉。
之前两府议亲,柳如眉曾说越快越好,婚事都定了婚期,他在这个时候出征,让人家姑娘怎么办?不是白白耽搁了人家的青春韶华?
既然陛下下令,兵部那边,定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领命。
退一万步来说,边关战况若乐观,他很快就能结束那边的事回京,若不乐观,边城的将士和百姓确实万分需要他,身为食君之禄的将军,他义不容辞!
“殿下,臣先回府去打点。”安随风不知想到什么,起身朝顾覃渊一礼,就要离开。
端坐的太子殿下冷不丁开口,望着安随风的背影问:“随风,你从前心思从不在儿女情长上,怎么对柳家小姐用情颇深?”
安随风脚步微顿,转过身来对顾覃渊一笑:“我与柳小姐一见如故,她极为温和得体,亦对我钟情,我也不知怎的,就是认定她为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