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林生惊讶道,“你说什么?凶手扮成我的样子来杀你?”秦舒言点了点头,朝众人道,“那人易容的手法很高明,几乎看不出破绽,而且惯用左手。”此言一出,众人相互看了看,甚至有人上手去掐对方的脸,可检查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眼下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人是外来的。可青云台上被外人混入,守卫不严,是段青林失职,他面上过意不去,下令弟子严查,嘱咐大家多加留意身边的人。各门派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前厅内各处小声嘀咕着。
单林生突然身形如电、纵跃如飞,一个翻身如浮光掠影般来到秦舒言的近前,抡起手臂,手中的匕首朝她的脖颈袭来。
秦舒言脚下轻点后撤,展开双臂犹如飞翔的小鸟,锋锐的匕首几乎贴着她的脖颈而过,她稳住身形、轻盈的落在几步之外。
对方没有再发起攻势,许是他发现自己此前低估了秦舒言的武功。
秦舒言这才看清面前的单林生,他们长着同一张脸,虽然身上的衣服颜色相近,但绝不是方才单林生身上那件,而且这人是左撇子。
难道他就是……
秦舒言想明白这一层,突然来了兴致,面上微微一笑,手上捏着迷药踏步上前反守为攻。
“遇上我算你倒霉!”
这个假单林生猝不及防,也许是因为药王谷出身的关系,眼前的蒙面女子出手比他还要狠辣,招招都是奔着他周身大穴和命门去。
他手中虽然有利刃,但架不住秦舒言身法灵活,既要防备又要进攻,武功招式上有些凌乱局促。
几个回合他败势已现,正欲逃命奔走,秦舒言不依不饶,甩手撒出药粉。
那人在药雾中飞身逃窜,秦舒言反应不及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咦’了一声,心道,这迷药怎么对他不管用?
她赶紧追了上去,边追边喊人,整个青云台上都回荡着秦舒言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朝她这个方向赶来。
显然青云台的地形这个人比她熟,拐几个弯人便丢了。
单林生从另一个路口跑了过来,慌张地问,“你怎么了?叫的跟杀猪似的!”
“你别动!”秦舒言与他有段距离,指着他让他站在原地。
单林生诧异地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一脸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把双手抬起来,捏住自己的脸用力地向外扯。”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快点!”
单林生不明所以的照做了。
秦舒言见他衣服是方才那件,脸都被他自己掐红了,这才松了口气,朝他走了过去,兴奋道,“我遇到那个凶手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杀人了!”
还没等她同单林生多说,秦清淮和丘辰最先赶到,身后跟着一众人。
秦清淮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遇到杀吴掌门和太虚道长的凶手了!”
秦清淮也没管周围有多少人,一把拉过她,紧张的问,“对方武功如何?你可曾受伤?”
秦舒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转头对段青林道,“段掌门!请召集青云台上所有人,我知道凶手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杀了那两位掌门了。”
众人聚集在青云台的空地上。
单林生惊讶道,“你说什么?凶手扮成我的样子来杀你?”
秦舒言点了点头,朝众人道,“那人易容的手法很高明,几乎看不出破绽,而且惯用左手。”
此言一出,众人相互看了看,甚至有人上手去掐对方的脸,可检查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
眼下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人是外来的。
可青云台上被外人混入,守卫不严,是段青林失职,他面上过意不去,下令弟子严查,嘱咐大家多加留意身边的人。
各门派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前厅内各处小声嘀咕着。
剑仙派掌门道,“眼下敌暗我明,这样被动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有几个小门小派提议要走,话刚说出口,天机阁老阁主拍案道,“笑话!我们江湖各大门派齐聚此处,无相心经没有找到,还被一个小毛贼吓破了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往后哪还有我等立锥之地。”
他这话说得确实是这么个理,一群武林翘楚被吓破了胆,域外魔教要是听闻此事还不得把中原武林的大牙笑掉。
单林生凑了过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定个口令,往后见面也好分个敌我。”
“要什么口令啊!还容易被人听去!直接掐脸吧!脸上有变化就说明没易容!”秦舒言揣着手道。
“那你这脸怎么办?”单林生问。
秦舒言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说别人,自己脸上还有易容呢!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穆时桉在就好了。”
说到穆时桉,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匪夷的看向她。
一直不发一言的秦清淮突然仰头看她问,“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你们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但他有一个过人之处,他不仅能看破易容,还能看到面具下面的那张脸长什么样?”秦舒言瞥了一眼上面坐着的段青林,小声道,“上次段青林假扮域外行商,就是他发现并且画出来,我才知道那人是段青林的。”
秦清淮挑了挑眉,但眼中仍是不屑,嘴上淡淡道,“哟!他还有此等绝技呢!”
单林生道,“不过话说回来,青云台就这么大,想藏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如果真是段青林有意为之,那我们倒不如离开。”
秦清淮摇了摇头,“不可!如果我们各自下山离去,凶手逐一击破下手容易不说,我们更没处去寻人。”
秦舒言蹙眉问,“那如果凶手偷偷跑了,我们不是一样没地方去寻人?”
“凶手杀人一定有他的目的,目的没达到,应该不会停手!”秦清淮的目光在前厅内扫视一圈,“他想杀的应该远不止这些。”
“他为什么要杀我?这个我有点想不通?”秦舒言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这人不怕迷药!”
单林生的手不由得摸向腰间,嫌弃道,“你这个迷药不会是失效了吧!”
“怎么会!我来之前新做的。”
丘辰突然在一旁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不怕迷药!”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只听丘辰问,“表小姐,那人身形如何?”
秦舒言看了一眼单林生,抬了抬下巴道,“就他这样吧!比他稍稍消瘦些,也不说话,下手倒是又快又狠,不过他手上的皮肤看起来,应该是个上年纪的人。”
丘辰若有所思,隐在一边又不说话了。
白日里聚在一起,到了晚上不得不各自回房。
秦清淮担心那凶手半夜里再次卷土重来,将秦舒言扣在自己房里。
秦舒言困得歪在里间的榻上直打哈欠,不一会便睡着了。
丘辰低声道,“段青林这次特意邀谷主来,不会没有动作!属下觉得,应该盯着段青林,必会有结果。”
秦清淮沉声道,“段青林不知道舒言的身份,就算下手也应该冲我来才是,突然转移目标对一个丫鬟动手,这不合常理!莫非是想混淆视听,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属下倒不觉得!不过目前不好下断言。”丘辰拱手道,“谷主,属下想去夜探段青林,如果凶手与他串通,必然会有所接触。”
秦清淮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小心点!一旦被人发现,咱们药王谷说不清!”
丘辰拱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里间的人梦中呓语了一声,定是窝着睡的睡姿叫她不舒服了。
秦清淮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她从小就这样,一动她又会醒,还是让她就那么窝着吧!
他靠在软枕上望着房梁出神,想着如何能破眼前的死局,眼下各门派中除了几个百年宗派,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没什么根基的新派,老派中不乏有几个像单林生一样资历尚浅的,亦或者像他一样没什么威望的。
江湖势力一旦被削弱,朝堂那边是喜闻乐见。
段青林对他一直按兵不动,应该是在观望他的实力到底如何,或者如他一般,也在等着他自己出错,好揪住他的把柄一击即中。
秦清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猛的坐起身,只听外面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秦清淮警惕的问,“谁呀?”
“秦谷主,是我,段青林!”
秦清淮身上一僵,丘辰去监视他,他反倒出现在这,嘴角不禁勾笑,这事……有意思了!
门外的段青林穿得极厚,眼下已经入秋,山间的气温要更冷一些,缩着手在袖子里。
秦清淮打开门上下打量着他,寒暄道,“段掌门!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来与外甥叙叙旧!”段青林面上淡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秦清淮闻言笑了,他相信这绝对是段青林本尊,脸皮这般厚不可能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他侧身请他进屋,边道,“你确定跟我有旧可叙?”
段青林自顾坐在案前,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碗热茶,捧在手里暖手。
“怎么没有!当年我本想送你们一家在底下团聚的,无奈一直没寻到机会叫你独自长大,实在对不住!”
秦清淮歪头看着他,冷眸笑道,“这么活着不累吗?见到我应该很开心吧!至少面对我时,你能看见最真实的自己。面具戴久了,你是不是都快忘了?”
“怎么会忘!”段青林捧茶喝了一口,轻咳了几声,“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说来听听!”秦清淮好奇,“也算是为我答疑解惑了,这些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们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