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纪凌皓见他难受,捏着他的下巴给他上药。沈瓷深黑的瞳仁跟着他的手转来转去,嘴巴微撅着。纪凌皓有些懊恼,他第一次对旁人有亲近的想法,难免控制不住。即便嘴已经肿了,但沈瓷依旧对纪凌皓小声道:“不疼的,还可以给你亲。”太乖了。纪凌皓眸色加深,拇指用力按在他的下唇上,沈瓷猝不及防疼得一个激灵,纪凌皓又松开了他,沉声道:“这几日先别吃烫的东西,听话。”沈瓷眨眨眼,然后点头,用筷子去夹别的菜吃。
夜深人静,突然关闭的窗子吱呀一声打开,冷风灌了进来。
纪子明觉得冷,翻了个身,仰头去看屋子里的窗户。
月亮大而圆地挂在天上,显得有些孤寂,他眯着眼看了会儿,想起自己明明是关了窗的,怎么又开了呢?
自从院子里的开支减少后,他屋里的下人跑了好几个,半夜连个帮他关窗的都找不到。
纪子明烦躁地下床,嘴里还低声骂着。
窗外泄进来的月光朦胧而柔和,照亮了他屋内的一角。
他余光瞥见桌上有一个黑色的匣子,皱着眉去看,对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感到一丝疑惑。
纪子明走过去,伸手打开匣子,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了里面的事物,顿时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匣子里是一只青白冷硬的手,血迹已经干涸,在月光下散发出诡异的红。
纪子明抖着身子跌坐在地上,月光映出了他惨白的一张脸,他的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而发不出声音,冷汗已布满后背,未知的恐惧爬满全身,已经完全记不得今夕何夕。
这是他派去绑架沈瓷的人,如今收到了一只残手,事情的成败与否,已不言而喻了。
翌日一早,下人们将行李一箱接一箱地码在车上,青柏清点完毕,就让他们先一步出发去庄子里布置。
秦司跟出来远远看了一眼,愕然道:“青柏,你怎么让下人带这么多东西?”
眼前十几辆车上都堆满了箱子,看上去很壮观。
这沈公子真是从小娇惯着长大的,不过是去偏僻的乡下住几个月,就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和仆人,架势也太大了吧。
青柏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平心静气道:“说起来,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公子给你家将军准备的。上到衣食住行,下到柴米油盐,方方面面都考虑了。就连平日里你家将军喝茶用的杯盏都不忘打包带上,生怕他用不惯。”
秦司瞠目结舌,慢悠悠蹦出一句:“啊?那岂不是把府里都搬空了?”
青柏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见与他说不通,直接转身走了。
剩下秦司站在原地挠着头,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自己屋里的东西和将军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也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纪凌皓和沈瓷这次换了宽敞些的马车出行,方便途中歇息。
马车出了城,郊外的路坑坑洼洼,车里的人也跟着晃来晃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沈瓷根本没功夫在意,因为他正被纪凌皓摁在车壁上亲。
两人抱得很紧,胸膛贴着胸膛,纪凌皓觉得有点硌,于是把手伸进沈瓷的胸襟里,将他送的匕首取了出来,丢到一旁。
碍事,可谁叫沈瓷太宝贝这匕首。
沈瓷不满地哼了一声,纪凌皓就咬着他的舌头吻得更深更重,让他再无暇分神。
吻了很久,他才松开沈瓷。
沈瓷的嘴唇被咬得水红,还意犹未尽地凑上来,黏黏糊糊道:“还要亲吗?”
“嗯。”
说完,两个人又贴在一起。
所以这一路他们两人都不觉无聊,因为总是会不由分说地贴在一起,情不自禁地亲热。
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到目的地。
青柏已经提前派人打扫干净了他们居住的宅院,可以直接入住。
吃晚膳的时候,沈瓷喝着热粥,一边喝一边嘶嘶地抽气。
热粥碰着红肿的嘴唇,有些刺痛麻痒,他总忍不住去碰,唇色便更加红艳。
饭吃到一半,纪凌皓见他难受,捏着他的下巴给他上药。
沈瓷深黑的瞳仁跟着他的手转来转去,嘴巴微撅着。
纪凌皓有些懊恼,他第一次对旁人有亲近的想法,难免控制不住。
即便嘴已经肿了,但沈瓷依旧对纪凌皓小声道:“不疼的,还可以给你亲。”
太乖了。
纪凌皓眸色加深,拇指用力按在他的下唇上,沈瓷猝不及防疼得一个激灵,纪凌皓又松开了他,沉声道:“这几日先别吃烫的东西,听话。”
沈瓷眨眨眼,然后点头,用筷子去夹别的菜吃。
纪凌皓搓了下拇指,不动声色地收起躁动的心思。
翌日,纪凌皓带着沈瓷出门了。
这片庄子的景色确实宜人,不知名的野花开满了小道两边,如同散落的繁星点点,五颜六色。
潺潺流水在小桥下穿过,发出一阵好听的叮咚声。
沈瓷蹲在溪边,正好奇地看着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他伸手去戳,把蝴蝶惊动了,振翅飞走。
秦司拿着一张地图,伸长脖子望着前后的乡道,指了一个方向道:“将军,按照地图来看,应该是往那走。”
纪凌皓扭头见沈瓷玩得不亦乐乎,失笑唤他:“阿瓷,过来。”
沈瓷听到纪凌皓叫他,小跑过来道:“那里,有好多蝴蝶,我没有捉到。”
纪凌皓拉过他的手,小心查看,吩咐道:“秦司,去给夫人捉一只蝴蝶来。”
秦司“啊”了一声,纪凌皓给他一个眼神,他立马收好地图,走到刚刚沈瓷蹲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去扑蝴蝶。
咱们不是来看腿的吗?将军咋还让我捉蝴蝶呢?秦司郁闷地想。
秦司小时候就会捉蛐蛐,捉蝴蝶,捉萤火虫都不在话下,他小心的用随身携带的小瓶子盖住了一只蓝黑色相间的蝴蝶。
“捉到了!”
沈瓷听到声响跑过去看,只见那蝴蝶在瓶子里扑棱,四处碰壁,插翅难飞。
“放了它吧。”沈瓷看着纪凌皓,小声道:“它,可怜。”
“嗯。”纪凌皓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秦司道:“听夫人的,放了。”
秦司点点头,拿起瓶子,得到自由的蝴蝶又重新回到了花丛中。
三人继续往前走,直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停在一户农庄前。
门口的牌匾已经破旧不堪,蛛网随意挂在上面,字迹也看不清了。
沈瓷道:“莲花庄。”
秦司开心道:“将军,林医官说的就是这里了。”
“进去看看。”纪凌皓说完,牵起沈瓷的手,让秦司把他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