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道:“正是。”“师父,您认识他们?”学徒问道。“当然了,沈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啊!”大夫感叹一句,却不细说,只道:“沈公子既是来抓药的,那么就把药方拿出来看看吧。”沈瓷把怀里小心存放的药方拿出来,那大夫笑着接过,仔细的看了看纸上写着的药材。看着看着,大夫收了笑,接着一脸微妙地盯着沈瓷,问他:“公子,你这药是打算给谁用?”沈瓷道:“我夫君!”那大夫勉强扯了笑,拿药方的手有点抖:“哈哈,你们还真是,年轻……年轻……”
这莲花庄离其他的农庄都很远,有点离群索居的意味。
屋前圈了一小片院子,摆了木桌木椅。
旁边还有一棵梨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孤零零地立着。
“有人吗?”秦司对着里面喊了一声,但屋里没有什么动静。
“林神医在吗?我们是特来求医的!”秦司又喊了一声。
好半晌,屋子里才传出动静。
门开,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出来了。
秦司上前两步,欣喜地问:“您就是林大夫吧?”
林束捋了下长胡须,睨了他一眼,举起拐杖将他挡开,没好气道:“吵吵闹闹,扰人清梦!”
“他有白色的长胡子……”
闻言,在场的人都看向沈瓷,纪凌皓甚至觉得他想伸手去拽林束的白胡须。
林束抬眼扫视纪凌皓和沈瓷,哼哼道:“你们这些后生,亲个嘴肿成这样。礼仪呢?廉耻呢?一点都不晓得害臊。”
他开了门,也不管他们脸红成什么样,径自回屋去了。
秦司眼观鼻鼻观心,跟在最后面进去,装作没听见这句话。
纪凌皓也难得有些不自在,道:“林老大夫,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林束挥挥袖子,不爱听他们这些虚言,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听我徒儿说了,你这腿是中毒所tຊ致。我这徒儿啊,医术已算是不错,能比得上我两三分吧。他都说你这腿难医,倒让我生出几分兴致,便答应他给你瞧瞧。况且,受人恩惠,也得报答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林束瞟了眼沈瓷。
纪凌皓似乎猜到了,但没细问,只道:“那便有劳林老大夫了。”
把脉之前,林束瞅着秦司道:“你小子,去给我捕条鱼烧来吃。许久没喝鱼汤了,怪馋的。”
秦司张着嘴,有些不情不愿,总觉着这人不像是个大夫,倒像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要不是林业平先前说的那些话,再加上纪凌皓还派了几拨人过来仔细查探,才得知情况属实,这地方真有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
“我想吃春饼,不想吃鱼。”沈瓷拽着纪凌皓的袖子,轻声道。
鱼刺很多,吃起来好麻烦,他听下人说,今天会做春饼。
“林老大夫,我家厨子做得一手好菜,不如等会儿您同我们回去,尝尝他的手艺。”纪凌皓邀请道。
“哟,纪将军这么听你家夫郎的话啊?”林束咕哝一声,不甚在意道:“那也成,老夫便随你们去尝尝。”
语毕,林束捋着胡子给纪凌皓把脉,他神色渐渐凝重,不确定地问看了纪凌皓几眼。紧接着又换了只手,继续给他把脉。
诊完脉,林束又看了看他的腿,面色古怪道:“这毒……我认得。”
“可有医治之法?”纪凌皓急道。
林束睨他一眼,扯出一个笑,道:“后生,不要急。你这腿,能治!”
纪凌皓的一颗心狂跳起来,面上却丝毫不显:“那多久能好?”
林束正提笔准备写方子,闻言有些不悦:“怎么?你以为老夫能给你配个仙丹,让你一天就能好,两天就能跑,三天就能飞啊?耐心,耐心点!”
沈瓷听了用力点头,肯定道:“要能飞!”
“是我心急,您别见怪。”纪凌皓平静下来,抱歉道。
林束哼了一声,继续写方子。
沈瓷凑过去给他磨墨,磨着磨着,和林束凑得更近了些,小声和他打商量:“他要飞的。”
林束笔尖一顿,险些气笑出声。
他沉思片刻,把原本的方子改了改。
写完,他抖着方子,墨迹还未干就扔给了沈瓷:“纪夫人,这药你亲自去抓。”
“嗯嗯!”
沈瓷一脸郑重地收好方子,还拍了拍胸脯,像是示意他们放心。
林束喝了口热茶,悠悠道:“从今天起,你每日按时喝药,再配上针灸。不出三月,你这腿上的毒就可全清。只是若要站起来行走,就要看你自己了。”
纪凌皓敛眸,他明白林束话中的意思。
一年都未行走,这条腿不知要忍多少疼痛才能重新站起来,更别说走路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唉,你家的饭做好没有啊?老夫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林束拍了拍肚子,准备去饱餐一顿。
纪凌皓回神,想了想道:“算算时辰,应当差不多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林束率先出了门,秦司推着纪凌皓,跟在他身边。
午时,沈瓷用过饭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抓药。
青柏不放心他,决定陪着他一起去。
他们没回临安城,就在附近找了处镇子,进了家医馆。
医馆里正好有个学徒在磨药粉,看见他们进来,就招呼道:“二位公子,是看诊还是抓药啊?”
“抓药。”沈瓷道。
恰在这时,里间走出一位大夫,他眯眼打量沈瓷,忽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敢问公子可是沈老爷的儿子?”
青柏道:“正是。”
“师父,您认识他们?”学徒问道。
“当然了,沈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啊!”大夫感叹一句,却不细说,只道:“沈公子既是来抓药的,那么就把药方拿出来看看吧。”
沈瓷把怀里小心存放的药方拿出来,那大夫笑着接过,仔细的看了看纸上写着的药材。
看着看着,大夫收了笑,接着一脸微妙地盯着沈瓷,问他:“公子,你这药是打算给谁用?”
沈瓷道:“我夫君!”
那大夫勉强扯了笑,拿药方的手有点抖:“哈哈,你们还真是,年轻……年轻……”
剩下的话他不好再说出口了。
青柏觉得不对劲,谨慎的问道:“大夫,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大夫连连道:“没问题没问题,就是这肉苁蓉,不可多食,不可多食。”
青柏反应过来,疑心是不是沈瓷拿错了方子,或是林束故意为之。
沈瓷不懂“肉苁蓉”是什么,想问问,但那大夫已经转身去给他们找药材了,就没来得及问出口。
拿了药,回去的路上青柏一直不言不语。
他在想,或许纪凌皓有隐疾,他找林束就是为了看这病的,而不是单纯看腿上中毒一事。
如若不然,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同公子圆房?
他要把事情禀报给老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