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刚脱了口,下一刻便瞧见李修神色突变,他眸色愈发暗沉,目似点漆。李修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被夏芸的一声“修哥哥”扯断。“出去。”他低声说着。江映柳从不这样叫他。
江映柳躺在那琉璃棺材之中,紧闭双眸。
往日里清澈的双眸此刻像是再不会睁开一般。
血红衣裳衬的江映柳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此刻看上去,如白雪一般。
李修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抬手抚上那冰冷琉璃,寒意从指间直达心底。
“王爷,你让小姐走吧。”
小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李修乃是当今王爷,他横在这琉璃棺材之前,又怎么有人敢让他让开?
他深邃双眸依旧紧紧的盯着那琉璃棺材,不愿离开。
“你们骗我。”
“这不是江映柳。”
良久,李修才开了口。
他声音低哑,微阖双眸,让开了身子。
等着下人抬走了那琉璃棺材,李修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他转身便离开了江府。
寒风凛冽,刮的李修心如血滴。
他不信方才那个躺在棺材之中的女子是江映柳。
可是那一袭红衣却着实烫伤了李修的眼。
他往回赶路,寒风刮过,眼眶逐渐泛红。
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与来时不同,李修只觉得回京城的路怎会如此短暂。
就仿佛上天在催着时间过去,要狠狠的鞭挞他,让他认清现实一般。
回到了京城,李修径直回了王爷府。
此时已是深夜,府门前挂着的灯笼发着微弱光亮。
那阵红色烛光再次烫了李修的眼,他失魂落魄的走进了王爷府,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冰凉的玉枕有些许刺骨,他躺在床榻上却久久不能笔尚双眼。
双眸似乎已经习惯了面前的黑暗,李修便在这漫长黑夜之中失眠。
天色微亮时,李修听见了厢房外传来了动静。
他无心起身,而就在下一刻,厢房的门便被推开。
“王爷,怎么醒的这么早?”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李修借着微弱光亮看了过去,来人是西厢的夏芸。
她在此刻出现,讨巧的心思暴露无遗。
但李修不在意,他双眸直勾勾的望向了站在门口的夏芸。
她面容清丽,身形姣好,逆着那要亮不亮的天光云影,神色更加朦胧。
绕是李修也出神了片刻。
来人是谁?
是江映柳,还是苏娇儿?
可他也只是出神了片刻,便起了身。
李修噙着笑开口:“你来了。”
他没有喊名字,或许是不愿意,或许是因为他不知该喊谁的名字。
厢房内并未点亮烛光,夏芸也是趁着天色未亮才偷跑出来。她见李修没有唤她为“娇娇儿”,心中生出一丝窃喜。
她心中仔细想着往日里江映柳的一颦一笑,计算着自己嘴角的弧度与昔日王妃有多相似。
夏芸迈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欠了欠身子给依旧半躺在床榻之上的李修行了礼。
“许久没见王爷了,近日身子可好?”
夏芸的声音轻柔婉转,李修眸色暗淡几分,抬手招了招:“你过来。”
闻言,夏芸笑颜如画,踱步上前,在床沿边站着,神色温婉的望着李修。
李修双目无神,却也在她身上打量了起来。
厢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李修终于开了口:“去换件红衣来。”
夏芸一愣,可是王爷说话自己不敢不从。
她几乎是立马点了头,转身出了厢房便换了身红衣。
李修望着再次进门的夏芸,心中并无波澜,眼底却透着满意神色。
他再次招了招手,夏芸便再次被见到了李修的床边。
李修细细打量着,并未开口说话。
“修哥哥……”
或许是因为从未被李修这样久的注视过,夏芸没由来的脸色发烫。
可便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刚脱了口,下一刻便瞧见李修神色突变,他眸色愈发暗沉,目似点漆。
李修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被夏芸的一声“修哥哥”扯断。
“出去。”
他低声说着。
江映柳从不这样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