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锅里有粥,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了点面包,还有煎包、油条,你自己看看。”时意心说你不是最会猜吗,她反问他:“我爸人呢?”“伯父一早去了公司。”时意点头:“那你也走吧,回头你算算这些东西多少钱,还有车子油费,我一并转你。”“好。”顾湛说,“那我晚上再来。”“干嘛?”时意挑眉不悦道。“伯父约了我晚上下棋。”顾湛告诉她。时意觉得这事怎么都不对劲,她怀疑这人从中作梗,但她没有证据。
结束通话的时意没了丁点睡意,她心里窝着一团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再次试图站起来,却忍不住低哼了声。
“哪里不舒服?”顾湛唤醒卧室的照明模式。
两人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就落在她颊边,时意捂着脚,屁股往前挪了挪,没好气地怼他:“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顾湛却绕到她身前,低着头单膝跪地,像没听到她的话,说:“我看看。”
时意拿这人丝毫没有办法,说实话,她长这么大,即便梁国平对她千依百顺,她也没见过像顾湛这样好脾气的人。
即便两人之间有“金钱交易”,可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女人这样好,时意不是个傻子。想到这儿,她斜睨了顾湛眼,平心而论,这个男人长得的确不错。她从小到大就对自己的样貌有足够认知,身边追求者多了,眼光也逐渐挑剔,起码陆宇的长相就在她认可的范围之内。要让时意就两人容貌打分的话,顾湛的分数也许还要高些。
她松开手,腿向前伸直了,睡裤裤脚被卷到小腿部位,露出雪白精致的脚踝,单从外表瞧不出任何红肿的异样。顾湛托着她的脚轻轻推拿了几下,对她说:“没什么大碍,你歇会儿就好了。”
她不信他,头抬也不抬,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问:“你学医的?”
“嗯,只是方向不太一样。”顾湛说。
时意看向他,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她狐疑地打量他好一会儿,说:“东堰大学医学专业?我记得我在电梯里ʝ碰到你的时候,你说来我们隔壁面试?”
顾湛没有说话,这也许是他见到她之后,撒的唯一一个谎。当时他始料未及,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到她,她不记得他了,像对陌生人那样礼貌又淡漠地问他:“几楼。”
他看看电梯显示面板上亮起的楼层,说:“一样。”
那层楼总共就两家公司,除了时意她们的舞蹈工作室,还有家订餐平台线下服务站点,那段时间正好在招聘配送员,每天来来去去不少人来面试,时意都习惯了。
在她随口问他是不是去隔壁面试时,顾湛没有否认。
两人这会儿还坐在地上,他想了想说:“那天有点误会,我去办点事。”
他没说什么事,时意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他:“那你不是去找工作的?怎么会答应那么荒唐的事?”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事荒谬,她当时被那两人刺激到失去理智,慌不择路还算事出有因,而他这又是什么道理?
顾湛静静瞧她,他刻意避开了她的话,说:“你再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动?”
她的脚果然没有大碍,她顺利站起身,却还没忘记刚才的问题,站在那儿低头看他:“你还没回答我。”
他坐着没动,仰头对上她的视线,片刻之后他抿唇沉声开口:“你可以认为这是见色起意。”
他给时意的感觉一直都是持重稳妥、沉声静气的那类人,很难想象这样带着点轻佻意味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
即便她心里对他的心思早就有所察觉。
“挺无聊的。”时意摊了摊手,“我对你不感兴趣,这辈子恐怕也没有要结婚的打算。等我爸身体好点,或者他和那女人结婚后,我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她说完熄灯便上了床。
原本就有睡眠障碍,再经过这么一闹腾,她早没了任何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下床,顾湛睡在地板上,出门更是不妥,梁国平人在客厅。
她在黑暗中低声叹了口气。
“今天下午工作怎么样?”顾湛忽然问她。
他还有脸问她,要不他没事给自己介绍这个鬼工作,她至于大半夜的在这儿干瞪眼,她又翻了个身:“懒得提。”
他却不依不饶又问:“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舞蹈班的学生?”
时意气得直接把枕头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砸到他了,她听到男人闷哼了声。她顿时心情舒畅不少,说:“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这群老头老太都是些什么人啊,脾气坏就不说了,有带着狗上课的,有趁着休息十分钟去捡垃圾的,还有这个,半夜十二点给我打电话,问智能手机不会用该怎么办?我管她怎么办,我又不是她女儿。”
顾湛笑了笑:“我看你刚才对人家态度还挺好的。”
时意怀疑他在讽刺自己,抱着毯子趴在床边问:“你什么意思?”
顾湛把她的枕头还给她,说:“老年人在人际交往中缺乏成就感和控制感的现象比较普遍,因为认知不同,在别人看来行为或者会有些怪异,但大部分行为背后都有可解释的理由。其实,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某种程度的心理缺陷。”
“你能不能说人话?随便他们怎么样,只要别打扰到我就好。”时意觉得自己有病,才耐着性子听他说了这么冗长、云里雾里的一段话,又认为他在意有所指,“反正就剩后天的课。”
“有没有兴趣长期兼职?”
时意翻了个白眼,意识到顾湛看不见又说:“没有,我又不是疯了。”
他还想说什么,时意敲敲床打断他:“行了,别在我跟前说教,睡吧,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她躺在床上,直到四五点钟,才勉强生出些睡意。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她一人,毯子和枕头被整齐地叠在梳妆凳上,顾湛早不知道去了哪儿。
外面隐约传来人走动的声音,时意以为梁国平还在家里,顶着头乱糟糟的发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站在餐桌前的顾湛,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好几个纸袋还来不及放到桌上。
“醒了?锅里有粥,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了点面包,还有煎包、油条,你自己看看。”
时意心说你不是最会猜吗,她反问他:“我爸人呢?”
“伯父一早去了公司。”
时意点头:“那你也走吧,回头你算算这些东西多少钱,还有车子油费,我一并转你。”
“好。”顾湛说,“那我晚上再来。”
“干嘛?”时意挑眉不悦道。
“伯父约了我晚上下棋。”顾湛告诉她。
时意觉得这事怎么都不对劲,她怀疑这人从中作梗,但她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