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摩挲着烧焦的一角很久。最后,将手帕放在了跳跃的烛火上!火舌舔舐着丝质布料,很快燃烧了起来。火光中,那手帕上的‘玦’字渐渐被火苗燎黑,慢慢化为灰烬……此时,殿外。去而复返的商楠正好看到这一幕,呼吸猛然凝滞。黑夜中,两个人,一个殿内,一个殿外,默默无声。转眼,三日后,大军开拔在即。战鼓雷鸣。骆屿川身着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肩上的锦缎披风飘逸于风。她身后,是永嘉国数万将士。随
说这些的时候,陈如娇眼里带着笑意,完全没有惧怕的样子。
骆屿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商楠会说要十日后再议。
因为十天后,她就会死!
到那时,世人知不知道她是女子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一呼一吸,仿佛都成了凌迟。
陈如娇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离开了。
骆屿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浑身冰凉彻骨。
她失魂般走着,等回过神,已经置身在京城繁闹的街道上。
阳光落在身上,骆屿川却感觉不到一点儿温暖。
“砰!”
骆屿川被撞了下,看过去,就见一群小孩笑闹着从她身边往远处跑去。
无忧无虑。
那是骆屿川从来没有过的。
她怔怔看着那些笑容灿烂的孩童,脑海中忽然想起苻璟的预言。
等战乱祸及到这里,如今她面前的繁华盛世,将不复存在。
这些孩子也将如从前的自己一样,要为了生存而拼尽全力。
想到这里,骆屿川攥紧了手,眸光坚定起来。
她可以为了这天下而死,而不是为了给陈如娇挡灾!
她要御驾亲征!
有了决定,骆屿川便回了宫,一连下发了三道圣旨——
【三日后,朕将率领大军,御驾亲征南疆。】
【朕离京之后,永嘉国一切国事均由摄政王商楠全权处理。】
【若朕有不测,永嘉国国君之位,传予摄政王商楠。】
顿时,朝野上下,动荡难安。
入夜,承乾殿。
骆屿川屏退了殿内的所有宫人,她知道,商楠会来。2
果然,戌时刚刚过半,商楠便沉着脸走了进来。
明暗的烛火中,他面色冰冷含怒:“骆屿川,谁准你颁布这样的圣旨?你要干什么?!”
骆屿川平静回答:“我想做的事,圣旨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商楠幽邃的眸子覆上寒霜:“我不准!”
“ᴸᵛᶻᴴᴼᵁ为什么?”
骆屿川的反问让商楠怔ɯd了下。
是啊,为什么?骆屿川的每一道圣旨对于他来说,都有利无害。
甚至若骆屿川战死南疆,他便能顺利登上王位!
可……
商楠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烦躁,他敛了敛情绪:“你当真想清楚了?”
骆屿川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朕继位三年,一直都是任你摆布,如今朕要做一回真正意义上的君主。”
看着骆屿川坚定的眼神,商楠掩在宽大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希望你不要后悔。”
随后,他拂袖离去。
凝望着商楠的背影,骆屿川眼里闪过抹挣扎,却还是将人叫住了。
“商楠,朕前些日子去了太医署。”
“也明白了,你给朕的那些药到底是何用处。”
商楠脚步一顿,回头看来。
片刻后淡漠道:“不过是用于调养身体的药罢了。”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走出了大殿。
骆屿川也没有再开口,深深凝着他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
承乾殿的大门开了有关,风刮的烛火一瞬恍惚。
死寂中,她静静坐着,心底一片悲凉。
到了这一刻,商楠却还在骗她。
滚烫的泪氤氲在眼眶,骆屿川缓缓垂眸,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被商楠烧毁一半的丝帕。
她手指摩挲着烧焦的一角很久。
最后,将手帕放在了跳跃的烛火上!
火舌舔舐着丝质布料,很快燃烧了起来。
火光中,那手帕上的‘玦’字渐渐被火苗燎黑,慢慢化为灰烬……
此时,殿外。
去而复返的商楠正好看到这一幕,呼吸猛然凝滞。
黑夜中,两个人,一个殿内,一个殿外,默默无声。
转眼,三日后,大军开拔在即。
战鼓雷鸣。
骆屿川身着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肩上的锦缎披风飘逸于风。
她身后,是永嘉国数万将士。
随着阵阵马蹄声响起,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文武朝臣皆立在两侧,跪地恭送:“陛下此去,战之必胜,静侯凯旋!”
这声音浩浩荡荡,传了好远,好久。
骆屿川忍不住回头看向这从未离开过的皇城。
却正好对上商楠幽深的目光。
骆屿川攥着缰绳的手倏地收紧,随后收回了目光,驾马离去,再未回头。
城墙之上,商楠凝视着骆屿川越来越小的身影,眸色越发深沉复杂。
这时,陈如娇来了。
她顺着商楠的视线,认出了骆屿川。
陈如娇心里冒出些恐慌:“陛下昨日下旨要我们重新大婚,日期便定在三日后如何?”
商楠却拒绝了:“再等等。”
陈如娇手猛地攒紧:“等什么?”
商楠也不知道,只是望着远去的兵马,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