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举着手机,看猴一样故意来县里的超市买二十瓶冰红茶找她结账。她实在受不了,没过两天就辞了超市的工作,拿着日结的工资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纠结着是去仝海波的木匠店打工还是去饭馆帮厨。她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网上那些人真是有病,什么人血馒头都要吃一口。有人“好心的”发给她校园论坛的链接,关于她的一条帖子已经叠了几千层高楼。她的“隐私”被扒得一干二净,还多了一些连她自己
甚至还有人举着手机,看猴一样故意来县里的超市买二十瓶冰红茶找她结账。
她实在受不了,没过两天就辞了超市的工作,拿着日结的工资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纠结着是去仝海波的木匠店打工还是去饭馆帮厨。
她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网上那些人真是有病,什么人血馒头都要吃一口。
有人“好心的”发给她校园论坛的链接,关于她的一条帖子已经叠了几千层高楼。
她的“隐私”被扒得一干二净,还多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私”。自称是她“小学初中同学”,“发小”,“邻居”的人都参与了这场狂欢。
从一个父母离异没什么钱的女孩,变成了父母双亡勾引学校中年领导,以获取特殊照顾的荡妇。
她面无表情的不停翻页,直到看见万里坐在轮椅上的那张照片。
六月的盛夏,她浑身冰凉。
手机在阳光下烫到卡顿,她艰难滑动着屏幕,点开和万里的对话框,快速的打了几个字
:【对不起】
从那以后,仝姝再也没收到万里的消息,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讨论也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清除,后来仝姝才知道他出国了,也并没有像约定好的那样,和她一起去T大。
3楼的那扇窗户就这么一直开着,偶尔有几只小蛾子扑棱着飞进去,人早就没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那扇车门被轻轻关上,车窗降下一半,打火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白雾飘出。
玻璃上搭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猩红的火点在指尖颤抖着,明明灭灭,在秋夜里看不分明。
谢婉意洗完澡,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年月太久,已经有些发黄。
两年前,万里再度病危,她恰好回国,这封信便交到她手上。
下方不起眼处写着一句话: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她将信展开:
仝姝:
见字如面,我是万里。
最近波士顿的大雪一场接一场下个不停,不知道你那里的天气如何。
还差三个月,我们就整整六年没见。
这七年,你从Q市到T大,再到苏黎世。我很开心你看见了更大的世界,希望这个世界也没有让你失望。
我记忆中的你热烈,真诚,聪明,尖锐,这些词语或许并不符合社会对一个女性的期待。但不要怕,因为你是利剑,而非等人采撷的玫瑰。
当剑锋向前,你是无畏的拓荒者,全世界真理的火把都将为你点燃,而你留下的脚印,也会让更多女性学者看到向前走的可能。
我永远为你骄傲。
记得认真吃饭,冷的时候多加衣服。
每年的初夏,当风吹过树叶,就是我回来看你。
望珍重
万里
除了两张信纸,信封里还有一片枫叶,一张银行卡。
谢婉意把枫叶拿起来放在手中,巴掌大小。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谢婉意以前是语文课代表,她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相思枫叶丹。”
那天过后,仝姝一直失眠,昨晚只好又把褪黑素片翻找出来。
今天没有排班,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拉开窗帘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回国以后很久没再吃褪黑素,这两天睡醒头总是有些晕。她趿着拖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豆奶,边喝便看Omar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