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挡一下。”她弯腰,万里伸出两只戴着手套的手,帮她护住火苗。仝姝深深吸了一口,路灯下,白烟混着水蒸气一并从嘴里呼出来。她后背倚着墙,风太大,她眯起眼睛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万里,他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底部缀着的流苏被风吹得散乱。“你故意的,是不是。”果然,是考试的事。万里抿着嘴不说话,没过多久,露在外面的耳廓就冻得发紫。仝姝瞧了眼教学楼前挂着的大型钟表,语气平静,“五分钟,
“帮我挡一下。”她弯腰,万里伸出两只戴着手套的手,帮她护住火苗。
仝姝深深吸了一口,路灯下,白烟混着水蒸气一并从嘴里呼出来。
她后背倚着墙,风太大,她眯起眼睛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万里,他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底部缀着的流苏被风吹得散乱。
“你故意的,是不是。”
果然,是考试的事。
万里抿着嘴不说话,没过多久,露在外面的耳廓就冻得发紫。
仝姝瞧了眼教学楼前挂着的大型钟表,语气平静,“五分钟,爱说说,不说滚,以后我再也不认识你。”
万里猛地回过头看她,声音在冷风中颤抖,“你说什么?”
仝姝低头抽烟,只盯着脚尖,并不看他,“还有三分钟。”
“是啊,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万里激动地一下子从轮椅站起来,接着失去重心,又重新跌坐回去。
“怎么样?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万里。” 仝姝被万里这么一激,直起身子,嗓音骤然拔高,“我说过,我不想和你分开。这他妈是让我自己努力的意思,不是让你当菩萨来屈尊降贵地来拯救我。”
“我这两个月没出去上班,天天在教室学习,我手里没钱,饭都快吃不起了。最后考试的那个星期,你知道的吧,我一天只睡三个小时。说实话,学校教的东西不难,我只是怕那个万一。我每天是什么样子,别人看不见,你还看不见吗?别装了!你他妈的就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成绩不好,整天做白日梦的混球。” 仝姝吸了最后一口,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看着他冷笑道,“你听好了,万里。我决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需要别人的妥协和可怜,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万里瞳孔放大,他气疯了,嘴唇止不住的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去别的庙里当大佛吧,老子不信这些,只信我自己。”
仝姝撂下最后一句话,从地上捡起书包,转身就要回去,衣角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住。
“不要......”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顶着风,她有些听不清楚。
他的鼻腔被冷空气刺得生疼,身子也开始不正常地发热,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继续道,“不要,仝姝.....我求你,好不好。”
从来就不是仝姝离不开她,是他离不开仝姝。
他对任何一丝分开的可能都恐惧焦虑,他甚至下意识地假设她会失败,才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做。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浓重的鼻音。
“和你分开。”
声音太小,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这一年过年比往年都晚,两个人再见面时,已经是来年早春。
听人说万里在冬天大病了一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手机,开学第一天,她跑去四班门口等他。
走廊窗外,柳枝抽条,一树枯白中缀着几点绿。
心灵感应一般,她忽然转头,向走廊尽处看去。
他好像比原来高了,也瘦了,两颊微微凹了进去。走得很慢,应该是新装的假肢还不大适应。
隔着人群,两人目光交汇。万里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步子快了一些。
仝姝正准备跑过去,忽然发现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