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中心总是承担大型展览,自然是有员工休息区的。四人吃完饭回到他们的那间休息室,各自占了一条沙发,干起自己的事来。李盛凯是组长,这几天格外劳心劳力,竟然一沾沙发就睡了过去;方丹妮摸出手机戴上耳机,沉浸地打起了游戏。陶芊绵在看小说;嘉穗掏出ipad画了会儿设计图,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了两点。她觉得自己开始犯困,但又不想睡觉,于是悄悄站了起来,对陶芊绵说:“我去买杯咖啡。你要喝吗?”“不用了,我带了。”
周五这天上午,四个人都无心再办公,自然是报了一整天外勤,早早到了会展中心。
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后,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点。
李盛凯进行了最后一次灯光和音乐的调试,见所有细节都已经十分到位,过程也很丝滑,随即合上笔记本电脑,兴奋地说道:
“搞定!咱们可以去吃午饭然后休息了,摆烂摆到下午四点再过来吧。”
“赶紧的,我都快饿死了。”方丹妮骂骂咧咧地说。四人关好灯,又将帘子拉上,说说笑笑地出了展厅,向着附近的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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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展中心总是承担大型展览,自然是有员工休息区的。四人吃完饭回到他们的那间休息室,各自占了一条沙发,干起自己的事来。
李盛凯是组长,这几天格外劳心劳力,竟然一沾沙发就睡了过去;方丹妮摸出手机戴上耳机,沉浸地打起了游戏。
陶芊绵在看小说;嘉穗掏出ipad画了会儿设计图,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了两点。她觉得自己开始犯困,但又不想睡觉,于是悄悄站了起来,对陶芊绵说:
“我去买杯咖啡。你要喝吗?”
“不用了,我带了。”
陶芊绵打开包,拿出了两罐罐装咖啡,递给了方丹妮一罐。她知道嘉穗不喝速溶,于是也没有问她。嘉穗点点头,自己走了出去。
咖啡馆在会展中心的另一侧,走过去再走回休息室得有起码一公里的路。嘉穗买了一杯热卡布,慢悠悠地喝着,一边就走回了展厅里。
嘉穗这人有一点很好,就是做事很缜密,上学时候每一次发言前都会反复检查ppt的内容,也会提前到现场调试好设备,绝不容许自己临场犯错。
此时她这个习惯又发作了——虽然上午走时他们也已经确认好了每一处细节,但嘉穗就是忽然觉得不放心,于是独自进了空无一人的展区,重新走向Cynara的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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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ara上一季春夏的主题是“陆止于此,海始于斯”,在布置灯光和音效的时候自然也用到了海的元素。
BGM在原本的轻音乐里叠加了海浪涌动的声音,而灯光也会在宾客们进场后才层层打开,逐渐变亮,同时在墙壁上轻柔晃动,营造出水波浪漫的摇曳。
嘉穗他们已经模拟了很多次,四个人对于如何操控场内设备都非常熟练。她很快在一片黑暗中摸到墙上的一排开关,一个个地拨下。
随着“咔咔咔”几声清脆的声音,她望向放在最中间的主look,却瞬间如遭雷击,腿一软,手中的咖啡都险些掉在地上——
主Look原本是一条高雅繁复的连衣裙,此刻衣服胸前到腰腹处被划开了好几个大口子,变得破破烂烂;而模特脚下原本纯白的展台则被泼了一大摊黑色的液体,也不知是沥青还是油漆。此刻这液体还没彻底干透,还顺着展台的边缘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犹如黑色的血,看上去一片狼藉。
——泼……泼墨门?!
嘉穗如坠冰窟,感觉浑身的血都一寸寸冻结了起来。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了陶芊绵的电话。陶芊绵奇怪地问道:
“怎么了Ceres?迷路了吗?”
“An……Anita,出事了!”嘉穗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赶紧过来!你们三个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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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很快就狂奔了过来。李盛凯见到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双脚一软,几乎直接瘫在地上。他惨叫道:
“这……这怎么回事?这谁干的?!”
“这是重点吗?”陶芊绵虽然也脸色发白,但总算还冷静些。她凑过去查看了一下衣服的情况,看着旁边铁青着脸沉默不语的嘉穗,问道:
“Ceres,你看到下手的人了吗?”
“没有。我就是一时兴起过来看了一眼,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嘉穗皱着眉回答。方丹妮突然福至心灵,一边往外跑一边喊道:
“对了,监控!咱们赶紧去调监控啊!”
“省省吧你,这里这么大,你知道监控在哪儿查吗?”李盛凯一把拽住了她。嘉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
“Kalvin说得对。咱们先不要自作主张,先跟领导汇报情况再说。”
“跟谁说?跟Alex吗?”李盛凯茫然地问。嘉穗摇摇头说:
“Alex全程没跟进这件事。何况他只是设计总监,不是话事人,咱们得找更高的领导——”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在通讯录里往下翻了一点,很快找到了那个她存了却从来没打过的号码——
——“林昱清。”
这是林昱清私人的手机号而不是工作号码,是上一次他生病时林昱泽给她的。
林昱清并不知道她有这个号码,自然也没存过她的,嘉穗拨出时都有些忐忑,不知他会不会接陌生来电。
谁知电话刚“嘟”了几下,竟然就接通了。那头响起林昱清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您好。哪位?”
“林……林总,是我。”
嘉穗差一点直呼其名,但想到同事们还在旁边,“林昱清”三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林昱清似乎有些惊讶,但他没有多说,只是柔声道:
“怎么了?”
“……我,我们的展位被人破坏了,tຊ衣服被划烂,展台上被人泼了黑漆……”
嘉穗的手指不自觉地发抖,声音也跟着发颤。林昱清静了一秒,说:
“搜这个手机号加我微信。开个视频我看看。”
“……好,好。”
嘉穗赶紧挂了电话,哆嗦着搜到了林昱清的微信,发了申请。林昱清一秒就通过了验证,随即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他面沉似水,无视了周围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对嘉穗说道:
“破坏得严重吗?”
“……还,还挺厉害的。”
嘉穗点了前置摄像头,让林昱清观看展台的情况。林昱清看了眼破破烂烂的衣服,说:
“就这一套被划了吗?别的呢?”
“其他还有几件样衣也有破口,但没有这件这么严重……”
嘉穗跑过去扯起另一件挂在杆子上的样衣,上面果然也有几道小豁口。林昱清拧眉道:
“公司还有别的样衣库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