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晦气。祝词安忙接过稀饭,轻声说。“你慢点,烫着了吧,要不要喝水,我去打。”孟圆手在空中挥了挥。“不要。祝词安,这医院怎么态度这么差。我刚才让护士给孩子量一下体温,护士居然怼我。说什么她又不是体温计她怎么知道。你说,这是医院,我不找护士,我难道找警察吗?”祝词安忙伸手摸了摸孟圆的额头,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放下稀饭就出门,边走边喊。“护士,21床麻烦量一下体温。”
孟圆一想,确实。
九十年代最挣钱的,当属基建。
四处都在大兴土木,要是他真行,搞不好还真能干出名堂来。
她回应祝词安一个甜腻的微笑。
“行,你说干嘛咱就干嘛。
到时候,我就在镇上租个门面做点小生意,我会做吃的,还会做手工,对了,我还会做点衣服。
实在不行,我可以去幼儿园当代课老师……”
两人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大约是共同期许的明天,让两人暂时忘了尴尬,心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贴近了。
天黑下来了,祝词安出门去给孟圆和孩子买吃的。
刚走出病房,就被一个护士叫住。
“祝词安?”
祝词安回头,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扎着两条马尾辫身形窈窕的护士站在眼前。
他指了指自己。
“你,叫我?”
护士见祝词安没认出自己,忙摘下口罩,兴奋地说。
“是我,黄莺。你不记得了?”
祝词安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初中是有一个同学叫黄莺来着,当时她家里姊妹八人,最小的弟弟刚出生。
记得毕业的时候黄莺没考上高中也没考上中专,在全班同学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说以后的人生都不由自己做主了。
怎么她今天出现在这里?还穿着护士服?
祝词安一下有点不敢相认。
黄莺笑盈盈的上前,站在祝词安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啊,黄莺啊。我现在是这医院的护士。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祝词安扣了扣头皮,指了指病房里面,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我老婆和孩子病了,我要去给她们买点吃的。那个,黄莺,我先出去了。回头,不忙的时候,咱们再聚。”
说罢,祝词安转身就走。
看着祝词安远走的背影,黄莺不由得戴上口罩噘着嘴跺了跺脚,小声嘟囔着。
“躲什么躲嘛。谁要吃了你似的。”
说罢,她转身进了病房,想看看谁是祝词安老婆。
当年祝词安在学校,不仅成绩好,小伙子长得也不错,为人又忠厚实诚,对女同学都很尊重。
不像其他男同学一样,动不动就撩女生裙子,或者扯女生辫子,要么就有事没事对着女生吹口哨。
只有祝词安,他一直都安安静静地拿着书本自己读,好些书都翻得掉了皮,他又找来挂历将书本包起来继续读。
就是那一份专注,吸引了黄莺好多年。
今天重逢,他倒想看看什么样的美女能得到祝词安这样的男人。
一进病房,她装作查房,每张床都去看了看。
靠里的那张是个老人,中间的是个中年妇女,最外头这个倒是带着两个孩子,不过一身肥肉,躺在床上像个肥猪一样。
黄莺拧着眉不禁想着,不会这就是祝词安家属吧。天哪,这幅德行,怎么配得上祝词安的?
孟圆见护士来,忙问她。
“护士,麻烦你帮我量一下孩子有没有退烧。一个下午她都没醒过来,我有些担心。”
黄莺伸手摸了摸孩子额头,顺势看了看输液瓶上的名字,喃喃道。
“祝愿。果然你们。”
孟圆不明白她这话的用意,狐疑地问。
“你认识tຊ我们?”
黄莺没好气地说。
“不认识。我又不是体温计,孩子发没发烧,我怎么知道?”
病房浓重刺鼻的药味,让眼前的护士忍不住拧眉,孟圆见她难受,正要说什么。
谁料她却转身就出去。
孟圆一个人在原地凌乱,这什么护士,这工作态度。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敢这么说话,看你能笑着走出医院?
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正气着,祝词安从外头回来,带了两碗稀饭,又买了两个肉饼。
他端着稀饭吹了吹,递给孟圆。
“饿了吧,快吃两口。”
孟圆气呼呼地接过稀饭,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滚烫的稀饭掠过舌头,舌尖瞬间麻木,孟圆忙张嘴吐出稀饭。
今天真是晦气。
祝词安忙接过稀饭,轻声说。
“你慢点,烫着了吧,要不要喝水,我去打。”
孟圆手在空中挥了挥。
“不要。祝词安,这医院怎么态度这么差。我刚才让护士给孩子量一下体温,护士居然怼我。
说什么她又不是体温计她怎么知道。你说,这是医院,我不找护士,我难道找警察吗?”
祝词安忙伸手摸了摸孟圆的额头,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放下稀饭就出门,边走边喊。
“护士,21床麻烦量一下体温。”
喊完后,祝词安进了病房安慰孟圆。
“别急,我已经喊了护士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孟圆呼一口气,端着稀饭正要吃。
黄莺推门进来,捏着尖细的嗓子问。
“21床怎么了?需要什么?”
祝词安顺着声音看过去,忙起身,一脸高兴地说。
“黄莺,是我。我想给老婆孩子量一下体温。”
黄莺白了孟圆一眼。
“看她挺能吃的,应该没问题。祝词安,你跟我出来一下。”
孟圆端着稀饭,不由地看向二人。
咋?
祝词安也有白月光呢?
书里可没写。
拜托,不会吧不会吧,这好大护士竟然是祝词安的旧情人?
难怪她刚才态度那么差。
祝词安跟着黄莺出了门,孟圆忙放下稀饭下床举着输液架子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悄悄听他们在说啥。
祝词安问黄莺。
“黄莺,不会是我老婆孩子有什么问题吧。”
黄莺伸出食指戳了戳祝词安太阳穴。
“老婆孩子,老婆孩子。就惦记她们。怎么,老同学找你叙叙旧不行吗?”
祝词安害羞地笑道。
“他们不是病着吗?”
黄莺双手抱在胸前,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她噘着嘴巴想了半天,才又开口。
“祝词安,当年毕业晚会,你真不知道我的心意?”
“啊?你什么心意?”
“哎呀,当年我不是说嫁人了我人生就不自由吗?听说你考上了高中,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去当了兵。你看,我现在荣归故里,本想着休息的时候去找你的。”
门后的孟圆一听这话,激动地整个趴在门上,生怕漏掉一点点细节。
祝词安有白月光,自己和他又是假夫妻。
不会吧不会吧。要离婚,也让自己把店开好再说吧。
祝词安这个狗男人,刚才还和自己说要做点小生意,现在就要跟漂亮白月光跑了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孟圆心里已经导出了一部奥斯卡,外头的祝词安却丝毫不懂风月。
只见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懂黄莺这话从何说起。
吓得赶紧往旁边让出了两米的距离,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黄莺,这是医院,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