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乐这话说的有意思。江赵两家本无亲戚,心意从何而来,自然是因为苏家公子。而商量什么,不言而喻。孙婆子没想到江锦乐在府门口就敢这么说出来,听着好像她家小姐要给苏公子做妾一般。顿时不乐意道:“江小姐说笑了,还是先进去吧。”当然孙婆子也还算有些脑子,没有当众跟江锦乐掰扯。江锦乐扶着元木上了台阶,慢慢的往府中走去。赵家宅子修的颇为精致,只是这四进的院子不小,竟然没有让人备轿子接人。
江城的赵家说起来有些渊源。
祖上出了一位先帝受宠的妃嫔,当时的赵家在江城颇为沾光,只不过而今再没有当初的盛景。
可朝中也有几位当官的,从京城搬到江城,虽然后来者居上,可也没有人敢小瞧了。
只是赵家小姐第一次春日宴游玩就被苏家公子轻薄了,闹得沸沸扬扬。
赵家这几日都闭门谢客,但独独却接了江家大小姐的帖子。
江锦乐裹着棉衣,抱着手炉取暖。
已经快到夏日了,但她却觉得周身犯冷。
马车刚到赵府,便听外头有人高呼:“哎呀,真真是贵客临门!江大小姐,我家夫人请您进去。”
这声音尖锐刺耳,仿若是故意张扬的意思。
引得江锦乐皱起眉头。
元木也被气到了,明明送帖子过来意思明显,就是冲着这次春日宴之事而来,显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可赵家这么在门口就张扬,实在是有些生怕旁人不知道小姐来似得。
元木掀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外头,天还阴着,可聚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这些人自然都听到刚刚那婆子的话,都正瞪着眼睛往江家马车这里看。
元木有些犹豫道:“小姐,不如今日咱们先不进去吧。奴婢看了看,赵家门可罗雀,并没有其他客人登门的样子,只咱们一家,况且还有苏公子的事情在前,若是当着这么多百姓进门,明日不定传出什么不像样子的话,不如就当是路过赵家,奴婢命车夫转到御香楼挑香料?”
“你想的周到,可你也看到了,这赵家是摆明摆好了鸿门宴,且这帖子是我自己送的,若是有人想查,自然查得到,我既然来了,就不怕别人说什么,总要知道为什么不是?”
十几年的情谊,不可能说变就变,江锦乐没有先去苏家,亦或者是苏家没有先派人安抚江家,足见苏家人在犹豫。
兴许是两边都不愿意得罪。
此刻她出面和赵小姐见面虽然有些不妥,但若是作为苏子戚未来的妻子,上门探望被丈夫不是故意轻薄受到惊吓的女子,也未不可。
元木见江锦乐心思已定,只能下车让人摆好了脚蹬,扶着她下马车。
“下来的是江大小姐!前几日她生辰施粥,办了几场,我远远见过一面!”
“她果然是坐不住了,要亲自过来打发了这赵家小姐吗?”
“不好说啊,江家小姐心胸开阔,又素来有贤名,虽然江家说是为了江小姐自己的身子才施舍,可到底得了实惠的人不少。这样的女子自然都想娶回去当正妻,估计这个赵小姐就是要进苏家做妾的。”
“你这么说还有些道理,看看江小姐的气派,可真像是给夫君上门去娶妾室的。”
百姓的话不好听,赵府门前的婆子听了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她僵笑着上前道:“江大小姐,请进吧。”
江锦乐扶着元青朝着婆子点了点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奴婢是府上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他们都叫我孙婆子tຊ。”
孙婆子说着腰杆都挺直了些许。
江锦乐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奴婢吩咐道:“快把给赵夫人带的礼物让孙婆子接住吧,这是我们江家对赵家的一点心意,今日商量之后,兴许还要再来。”
江锦乐这话说的有意思。
江赵两家本无亲戚,心意从何而来,自然是因为苏家公子。
而商量什么,不言而喻。
孙婆子没想到江锦乐在府门口就敢这么说出来,听着好像她家小姐要给苏公子做妾一般。
顿时不乐意道:“江小姐说笑了,还是先进去吧。”
当然孙婆子也还算有些脑子,没有当众跟江锦乐掰扯。
江锦乐扶着元木上了台阶,慢慢的往府中走去。
赵家宅子修的颇为精致,只是这四进的院子不小,竟然没有让人备轿子接人。
元木心里对赵家厌烦,她家小姐身子不好,满江城人都知道,赵家这么做,不过是给小姐一个下马威,故意刁难小姐呢!
这么想着,元木的眼睛就红了。
江锦乐身子虚弱,走了这么久依然手心出汗,她扶着元木轻轻捏了捏,让她稍安勿躁。
她既然来了,早就做好了被刁难一番的准备了。
与其被刁难的是父亲母亲,不如被刁难的是自己。
这样也好保住家里颜面。
孙婆子见江锦乐竟然如此能忍,心中倒是对她佩服了几分。
“江小姐奴婢实在是冒昧了,刚刚竟然忘了给您叫软轿,不过马上也就到了,您还能走吗?”
她说的担忧,可眼里是半分担忧的样子也没有。
“无妨,你们院子修的风景好,走一走看一看也好,好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水养出了赵小姐这样的人儿。”
孙婆子立刻噤声,她发现在江锦乐的嘴里她是讨不到便宜的。
元木心中痛快了一点。
跟着江锦乐笑道:“想来赵家家风该是豪放,不然怎地赵小姐出门只带了一个丫鬟在侧?往日咱们小姐出去可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伺候的。也或许是赵家简朴,但这未免也太简朴了,哪怕跟着两个婆子也好。总不至于发生了如今的事情,闹得人尴尬。”
“我家小姐怎样岂是你一个丫鬟说得的?江小姐,这便是江府的规矩吗?”
江锦乐并没有责备元木,反而冷眼看着孙婆子道:“都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话最是有道理了,现有来才有往,况且我家奴婢说的也没有错漏,当日你家小姐出了一个奴婢,可还有其他人伺候在侧?若是有,也不会发生春日宴之事了。”
“那是因为……”
“孙婆子!原来你带着江小姐来这里了!小姐刚睡醒了,听说江小姐入府,想见一见江小姐!”
孙婆子愣了愣,心中后怕,刚刚差点被江锦乐套出话。
“江小姐,您请吧。”
孙婆子冷声的朝着江锦乐说完站在了一旁。
江锦乐来也不是为了见赵夫人,赵夫人更不会见她。
她朝着刚刚说话的丫鬟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