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夜移开了对准他的剑,他看向自己的哥哥,抿了抿唇:“我借用了你的名字。”啊?什么?蒲奴刚往前走了俩步,就听到荣夜这话,他呆愣在原地,迟疑地看向远处石壁前的男人,震惊地发现他也拥有一双赤瞳。荣昼忍着疼痛拔掉了身上的箭,讥讽地朝少年扯了扯唇:”李家人?”“是……”蒲奴脸上霎时白了起来,反应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弓箭从他的手掉落到地上。被他射杀的男人才是蛇神大人,那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又是谁?为何他们都有一双赤瞳……
“大人!”蒲奴听到熟悉的声音,高兴地朝那方向看过去,却发现蛇神大人的剑正对准自己,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大人……”手中的箭因为转身对准了荣夜,蒲奴连忙把箭放下,在手忙脚乱下,下意识地把箭藏在了背后,“蛇神大人。”
少年紧张地朝他露出了恭敬的笑容。
那日见过荣夜后,他越想越不对劲,就去翻找了村志,果然,在荣石村在久远的那本村志中,记载了蛇神大人的相貌,虽然只有廖廖几笔,但联系见面时的对话和那双与众不同的赤瞳……
蒲奴知道,他有幸见到了蛇神大人。
“呵……”荣昼听到少年把弟弟当成了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不知好歹的玩意。
除了村里的那株山茶花是荣夜的,这数百年来都是他在照顾这小山村,到头来,他们把荣夜当成了日日供奉的蛇神,然后给了自己俩箭。
他早该想到,李家的血脉传到李蒲奴这一代,过了几百年,早已不是最初的人了。
荣夜移开了对准他的剑,他看向自己的哥哥,抿了抿唇:“我借用了你的名字。”
啊?什么?蒲奴刚往前走了俩步,就听到荣夜这话,他呆愣在原地,迟疑地看向远处石壁前的男人,震惊地发现他也拥有一双赤瞳。
荣昼忍着疼痛拔掉了身上的箭,讥讽地朝少年扯了扯唇:”李家人?”
“是……”蒲奴脸上霎时白了起来,反应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弓箭从他的手掉落到地上。
被他射杀的男人才是蛇神大人,那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又是谁?为何他们都有一双赤瞳……
蒲奴的脑袋乱成一团,但无数的疑问下,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伤错了人。
可蛇神大人为何要伤害阿玉姐姐?
蒲奴抖着唇看向不远处的张玉,却发现她正一脸戏谑地望着自己,哪里有哭得可怜的姿态。
她刚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骗他的?
“为什么?”蒲奴问她。
“蒲奴,谢谢你救了我。”张玉像是没有看到少年眼底的痛苦,她笑得温柔,仿佛刚才的戏谑神色只是他看错了。
如同叙旧般,她说:“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呀。”
“阿玉姐姐还记得,你小时候说长大了要像爷爷一样保护全村人。”
“你今天做到了。”她偏头看了眼荣昼:“伤了这祸害我们村子百年的蛇妖。”
她又扫了眼荣夜,“对了蒲奴。”
“你不知道吧,这荣山里头呀,其实有两条蛇妖。”
她的话无疑是凌迟着蒲奴的刀刃,刮得他血肉淋漓。
圣树被毁了,他上山是为了祈求蛇神大人的原谅,结果,他却以下犯上伤了大人。
那现在怎么办?蒲奴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惶恐的目光流连在荣夜和荣昼俩人身上。
荣昼望着他苍白的脸,“想要将功抵罪?”
蒲奴连连点头。
“杀了她。”荣昼下巴朝张玉扬了扬。
她不是最喜欢借刀杀人?那今天就让她也尝尝这滋味,免得脏了他自己的手。
”蒲奴,你要杀了阿玉姐姐?”张玉轻声说着,慢慢地向他靠近。
他该怎么做?蒲奴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挣扎中,他并不知道张玉的所作所为,他对张玉的记忆还停留在村里那个温柔姐姐的模样上。
当年,张玉嫁入荣山的时候,蒲奴正好生了一场重病,高烧不断,等他病情好转时,嫁新娘的祭礼已经结束了。
村里所有人都告诉他祭祀办得很顺利,张玉自愿为村里人奉献的,是欢天喜地上了喜轿。
哪怕后来从村里人的谈话中,他渐渐知道了这是个谎言,阿玉姐姐是不愿意的,但由于没有亲眼见过她当日割腕示危的狠决,他潜意识里一直认为阿玉姐姐是一个温柔无害的女子。
张玉走到蒲奴的身前,弯腰捡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一根箭,将它强塞进了少年的手里,握着他的手腕,将镝对准了自己腹部。
“不不……”蒲奴朝她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但张玉不给他躲避的机会,她上前,把脑袋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蒲奴,蛇妖不会放过我。”她温声说着:”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你要相信姐姐,他们根本不是神,而是妖!”
“那些被送来的少女们都死了,我也要死了。”
“姐姐不愿意要你为难,我只希望,我的死能够让你看清楚他们的本性。”
说完,张玉握着他的手往前一拽,那箭破开了她的皮肉,鲜血从她的腹部涌出。
她捂着伤口,跌倒在了地上,疼得直流冷汗。
“你……”蒲奴蹲下身,担忧地望着她,她自残的举动打得他措手不及。
沈弃幽幽转醒时,发现没有荣夜的身影,她便忍着双腿的疼痛下了床,离开了山洞。
玄鸦得令要阻拦她离开,但刚苏醒的沈弃心里憋了一团火气,又岂能被它所拦?拿着簪子就往脖颈划,划了两道血痕了,玄鸦就让了路。
李自山和俩蛇,究竟哪边胜,这关乎着沈弃的未来。
说实话,哪一方她都不希望赢。
她只希望自己才是那最后的赢家,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当沈弃跟着玄鸦赶到被捣毁的山茶花林时,入目便是蒲奴抱着阿玉悲伤的身影,在他们的前方,地上躺着俩人,站着一人。
每个人身上都是血,可见战况激烈。
荣夜、李自山、荣昼、张玉、蒲奴,这几人中,沈弃此时最能够信任些的就是蒲奴。
她摸不清战况,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时,她故作平静地走向了最没有危险性的蒲奴。
“你怎么在这?”她站在蒲奴的身旁,离他有一米的距离,看到张玉腹部的伤,沈弃淡淡别开了眼。
蒲奴仰头看向她:”我来找蛇神大人……树被毁了,我来请罪。”
他简单地交代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声音极其的低落。
对于沈弃的到来,众人的心思各异 。
荣夜恼她,更tຊ恼自己离开地太匆忙,没有给山洞设置结界。
而李自山心底却是无比高兴,沈弃的到来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生机。
倒在地上的他暗暗动了动嘴唇,而后,躺在蒲奴怀里的张玉偏头看了他的方向一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手指偷偷摸向腹部的箭,她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
“小心!”沈弃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急忙提醒抱着她的蒲奴,但已经晚了……
就在蒲奴低头的一瞬间,张玉硬生生拔掉了身上的箭,然后使着全身力气 将它狠狠插进了蒲奴的后颈。
箭穿过了蒲奴的喉咙,他垂着脑袋,努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除了艰难的喘息声,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张玉朝他的脑袋一推,他身体就重重倒在了地上,死了。
而杀了蒲奴的张玉,真正的目标却是沈弃。
她这条受了伤的毒蛇,只要没死,就还能够反咬一口。
她从地上扑向了沈弃,拔下头顶的簪子就朝沈弃狠狠刺了过去。
张玉受了伤,但沈弃的身体经过昨夜也是酸疼不已的,在她这条毒蛇扑过来的瞬间,沈弃已经往后躲避了。
只可惜,还是让那簪子划上了她手背。
而偏偏,那簪子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