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抿了抿唇,神色跟着凝重起来。回府之后,两人先是来到老太太这边。太太江氏也在老太太这边,正跟老太太念叨着这两人也该回来了。及至有下人进来回禀,“老太太,太太,江姨娘和阮姑娘回来了。”太太连忙站起来,一脸喜色,笑着跟老太太道,“老太太,可是我刚才念的,她俩就回来了呢。”老太太也跟着笑了笑,待看到这两人进来,神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阮英,那神情有点像落败的鸡。“老太太,太太。”江楚月先行行礼,正要说,阮英先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
听了下人关于兴盛酒楼那边的禀报,沈妤安简直要笑死了。
她原本还在那些客人里安插了自己人,就想在关键时候打个岔,搅个局的。
没想到,人家压根没给她机会破坏啊。
客人这边还没真闹上呢,江楚月和阮英这两个女当家的竟然先跟绸缎庄的大掌柜闹起了内讧。
“罢了。”沈妤安起身,对倚翠和香茗道,“坐这儿半晌了,咱们回吧。”
黄掌柜跟了她快六年,对于这位老掌柜的能力,沈妤安那是相当认可的。
她今日来此,并不全冲着阮英和江楚月来的,相比较这俩,沈妤安更担心黄掌柜的出来调停。
毕竟,黄掌柜做生意多年,人脉、口碑以及人缘都很不错,那些个采办也愿意卖他一个脸面。
若是这事交给黄掌柜的处理,说不定这事今儿就圆满过去了。
所以沈妤安安插了人,就是不想让这事过去。
可哪知啊,阮英和江楚月竟然逼走了黄掌柜。
“呵!”沈妤安离开了会宾楼,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仍旧止不住想笑。
“不是。”香茗也越想越不明白,“二奶奶,这阮姑娘跟江姨娘怎能怀疑是黄掌柜的从中作梗想要捞好处呢?”
“就是。”倚翠也想不通,“他们也不想想,黄掌柜的可是二奶奶您亲自任命栽培的,还能有差?
再说了,您给黄掌柜的月钱那么高,他也犯不着为了那么一点私利陷害绸缎庄啊。”
香茗立刻补了一句,“绸缎庄的生意好了,黄掌柜的也能拿到抽成红利,他不可能这么傻的。”
“他们呀,谁都不傻。”沈妤安笑着看了一眼小几上的两份吃食。
一份枣泥馅儿的山药糕,一份梅花香饼。
都是会宾楼大掌柜差厨房特意做的。
沈妤安觉得看着不错,就带回去给一双小儿女尝尝。
“那阮姑娘和江姨娘来之前大约也没想到,她们精心想的解决方案,那些客人压根不买账。
若按客人说的用贵物替换,绸缎庄到底还是要亏的。
她们呀,就是太精明,一点亏不肯吃,这才闹起来。
闹的不能收场了,又想将过错全推给黄掌柜,甚至于我身上。
所以,黄掌柜也是个极聪明的,不愿再蹚这趟浑水,及时退场了。”
可是,黄掌柜的辞职不干了,该绸缎庄摊上的事却还未了。
黄掌柜当场甩袖走了,那么,那些被违约的客人,自然就要找绸缎庄的当家人。
阮英和江楚月被围了起来,差点出事。
幸而酒楼的叶掌柜和店里伙计给拦了下来,才让她俩脱身离开。
及至上了马车,两人皆是一脸狼狈,尤其江楚月,刚才一闹一急,这会子肚子又阵阵发紧,吓的她连忙大口深呼吸,一边不停的安抚肚子里的孩子。
阮英捋了捋鬓发,气道,“真没想到,还都是京城里的贵人呢,原来一个个的都像土匪似的。
没有云锦,还有其他的啊。
偏认准了云锦,还不就是想占便宜多讹钱。
果然,无商不奸!”
“快别说了,今儿这事没成,想想回去怎么跟老太太和太太交代吧。”江楚月可是骂不出了,出师不利,回府还不知怎么交差呢。
阮英抿了抿唇,神色跟着凝重起来。
回府之后,两人先是来到老太太这边。
太太江氏也在老太太这边,正跟老太太念叨着这两人也该回来了。
及至有下人进来回禀,“老太太,太太,江姨娘和阮姑娘回来了。”
太太连忙站起来,一脸喜色,笑着跟老太太道,“老太太,可是我刚才念的,她俩就回来了呢。”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笑,待看到这两人进来,神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阮英,那神情有点像落败的鸡。
“老太太,太太。”江楚月先行行礼,正要说,阮英先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阮英无能,没有办好绸缎庄的事。”
“怎么回事?”老太太吓了一跳,连忙让嬷嬷扶阮英起来说话。
阮英咬着唇,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解释道,“老太太,我跟江姨娘一大早就过去等了,等至快午时,那些人才姗姗来迟。
这便罢了,这些客人全都人心不足,贪的很,妄想用云锦的价格,来替换庄子里更为贵重的货品。
我已经答应在原有价格上减去一成,可他们仍旧不愿意。”
“价格减去一成,已经让利了啊,怎么还不愿意?”太太江氏也不满,她可知道他们绸缎庄的料子都不便宜,减去一成的价格,也不少钱了呢,多的话甚至能少一二两呢。
阮英点头,“正是,我与江姨娘自然不能答应,说是此事要回来回禀老太太和太太才能决定。
他们就闹起来。
黄掌柜的竟然还跟他们亢壑一气,想要逼迫我跟江姨娘当场应下。”
“还有这等事?”老太太看向江楚月。
江楚月点头,“正是,我与阮姑娘坚持没应,黄掌柜的便当场辞职离去。”
老太太也是惊了。
阮英继续道,“老太太,我跟江姨娘都很怀疑,黄掌柜的跟这次绸缎庄的缺货事件是否有关联。”
“什么意思?”老太太和太太江氏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阮英解释,“黄掌柜的当时极力促成以低价换高价一事,就让我很怀疑。这里头是否他有意为之,从中获得些利益呢?
再加上.......”
她看了眼身旁的江楚月,又迟疑道,“江姨娘也跟我说,绸缎庄这几年生意一直很好,从未出过差错。
可偏偏是她和太太接手之后,就出了断货一事,还惹的这么多客人上门要赔偿。
所以,我们都怀疑......嗯,会不会是二奶奶同黄掌柜私下里......”
最后一句,阮英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可是,老太太和太太也都听清楚了。
两人听罢,全都一脸惊色。
不得不说,阮英猜对了一半,绸缎庄的事的确是沈妤安做的,但却不是她同黄掌柜联手做的,黄掌柜的从头到尾不知情罢了。
“不会吧。”老太太神色凝重的说,“昌隆绸缎庄是沈氏当年一手经营起来的,她不至于要毁自己的生意?”
太太江氏却不这么认为,连忙提醒,“老太太,这可不是她沈氏的生意,这可是咱们侯府的生意。”
老太太一怔,“这?”
江楚月适时提醒,“老太太,我听说,咱们绸缎庄的货一向都是沈家的商船运过来的。这回商船的货出问题,难免......”
一句话提醒了老太太,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让太太掌家,惹的沈氏不快,这便私底下做了手脚?
“老太太,若此事是二奶奶所为,咱们还得请二奶奶出面,不然,咱们侯府怕是要赔一大笔银钱呢?”阮英再次提醒。
看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又道,“老太太,其实赔银钱倒事小,可此事也关乎道侯府的脸面以及绸缎庄未来的经营。
老太太出面求求情,想必二奶奶会以侯府为重,放下私心的。”
太太江氏点头赞同,“若真是沈氏所为,咱们也只有与她说清这里头的轻重了。再不计,老太太再将这掌家之任交给她,让她继续当这个家,只要她不为难咱们,不干......
若整个侯府都是她掌家,也不至于再干吃里扒外的事了。”
老太太抬头睨了她一眼,“休要胡说,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老太太不如叫二奶奶过来问一声。”阮英道。
老太太被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心思烦乱,便一抬手,吩咐人,“去请二奶奶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