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发出去了,约的便是今日巳时三刻。”昌隆大掌柜认真回道,不过,她看着江楚月和阮英两个女子,心里头却有不少怀疑。倒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子才怀疑,毕竟,以前当家的二奶奶亦是女子,那实力比他们这些男子还要厉害。只是,他很怀疑她们提出的解决方案,究竟能不能奏效?其实,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那时昌隆绸缎庄才开业不到半年,因生意好,遭到同行嫉妒陷害,导致那一期的货无法按时交货,当时,他亦是急的焦头烂额。
沈妤安并不在乎陆锦辰的爱在哪里,她如今只在乎这侯府谁说的算。
虽说是她主动交出的掌家权,但是,放手并不等于放弃。
于沈妤安而言,如今的放手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拥有。
侯府从一个破烂,被她捡起来重新打造成了精品,而今,谁都眼馋这件精品。
她倒想看看谁有能力拥有?
谁又在背后觊觎。
这一日,她知道太太和江楚月这边安排了人在自家兴盛酒楼这边设了酒宴,就是为了接待昌隆绸缎庄那些没有按时拿到货的客户。
于是,一大早,沈妤安便带了倚翠和香茗,坐了马车,径直来到了兴盛酒楼的对面会宾楼。
这会宾楼就是前不久才开张的新酒楼,里头的装修摆设都属一流,完全将对面的兴盛酒楼给比了下去。
“大小姐。”会宾楼大掌柜的一见沈妤安,忙过来行礼。
“包厢准备好了吗?”沈妤安拿下兜帽,径直往楼梯上二楼。
大掌柜连忙在前迎着,“都准备好了。”
沈妤安点点头,跟着大掌柜一起来到提前备好的包厢,包厢里点着怡人心神的熏香,靠窗口的桌上早就备好了茶果点心。
“行了,你下去吧。”沈妤安对这包厢还算满意,抬抬手,屏退了大掌柜。
“好,大小姐若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人告诉一声。”大掌柜躬身退下。
没错,这间会宾楼的幕后老板便是沈妤安。
说实话,在老太太和太太逼迫她接纳江楚月之前,她并未想过另立门户,那时,她只当这兴盛酒楼当自己的一样的经营。
江楚月之事发生后,沈妤安才认真思考过,虽说她是陆家妇,可是,陆家的产业属于陆家,与她却干系不大。
她就算经营的再好,那就也跟刚才的大掌柜似的,只算个做工的,侯府上下没人会觉得那是她的产业。
相反,她经营的好,他们觉得理所应当,她若经营的不好,那些人还会怪她。
如此一想,沈妤安觉得自己这些年真真白操了心,不如自己另起炉灶。
于是,极短的时间里,便开了这家会宾楼。
要说她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开起这么大一间酒楼?那就得靠绝对的钞能力了。
沈妤安手里有足够的银钱,别说一间酒楼,就是十间,她也开的起。
而且,会宾楼开业至今,服务上乘,酒水菜蔬价格都很低廉。
没错,她就是要以最优异的服务,最低廉的价格,来打价格战。
沈妤安就要用会宾楼将她曾经一手经营起来的兴盛酒楼干趴下去。
正倚在窗边漫无目的的看着街上风景,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兴盛酒楼的门口,从马车里先是下来两个丫鬟。
接着,嫣红扶着江楚月,绿柳扶着阮英,两对主仆一前一后的进了兴盛酒楼。
“二奶奶,这阮姑娘跟着一起来了。”倚翠道。
沈妤安嘴角噙着浅笑,“为绸缎庄解困的法子是她想出来的,她自然得跟着来了,不然,这功劳最后是谁的可说不定呢。”
“呵,合着这阮姑娘跟着过来是抢攻的啊。”香茗轻嘲一笑,只怕今儿这功劳不易得呢。
沈妤安端坐在椅子上,抬手接过倚翠递来的茶,浅浅抿了一口,“不急,这枫露茶得三四次后才出色呢。”
彼时,江楚月跟阮英看着酒楼大厅里已经布置好了,两人都挺满意。
昌隆绸缎庄的大掌柜也早已等候两人了。
江楚月问,“咱们的帖子可都全发到了?”
“都发出去了,约的便是今日巳时三刻。”昌隆大掌柜认真回道,不过,她看着江楚月和阮英两个女子,心里头却有不少怀疑。
倒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子才怀疑,毕竟,以前当家的二奶奶亦是女子,那实力比他们这些男子还要厉害。
只是,他很怀疑她们提出的解决方案,究竟能不能奏效?
其实,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那时昌隆绸缎庄才开业不到半年,因生意好,遭到同行嫉妒陷害,导致那一期的货无法按时交货,当时,他亦是急的焦头烂额。
可二奶奶沈氏,先是用高价不惜亏本在其他绸缎行买货,尽可能的交货,再不够的话,也是这般跟客人商量,但却不是让客人选铺子里其他次一等的货品,或者说给优惠价格之类。
二奶奶那时是要给客人比原定的料子更好上一等的料子做弥补。
客人原本想要的料子没有,可是,最后的结果是拿到了价格更高成色手感等都更好的料子,可想而知,那时心里哪还有什么火气?全都消了,并且还对二奶奶感激不尽。
就算最后没有选料子的,二奶奶亦是三倍赔偿,一点没含糊,并且每一笔赔偿,二奶奶都亲自跟人解释缘由,赔礼道歉。
所以,那次虽然他们亏了不少,可是经过这一次,他们的客源不但没少,反而增了不少。
都传昌隆绸缎庄质量好,重承诺,当家的行事正派磊落,在他们家订货放心。
于是,之后的生意更是源源不断,红红火火。
可这次......大掌柜心里有些含糊了,这两名女子虽说都是侯府的人,可是办事风格跟二奶奶很不一样。
虽说都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可是二人却很有一种居高临下、将自己摆在高架子上的感觉。
办这种酒席,派了帖子出去?别人一定得赴席么?、
而且,那么多订货的客人全叫到一起?万一到时候人家意见不同,现场会不会乱?、
尤其是,万一这其中混进了对家来刁难?到时候场面能否控制的住?
这些,大掌柜迟疑着,还是跟江楚月和阮英说了出来,毕竟,人还未到,他们提前部署好,也省的面临问题时抓瞎。
然而,江楚月还未说话,阮英便很有把握的说,“掌柜的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你只交代酒楼的人将酒菜备好就是。
另外......”
阮英说话时眼睛不由得朝对面会宾楼望了一眼,幽幽道,“咱们的酒楼,生意似乎不比对面啊。”
酒楼叶掌柜也在旁,一脸颓然,叹道,“是啊,自打这会宾楼开张,咱们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了。”
“咱们酒楼的酒菜供应不是照常了吗?怎会差成这样?”江楚月疑惑问。
叶掌柜心底狠狠白了一眼,回道,“咱们酒楼之前因为供应商的事,停业过几天,就在这时候会宾楼开张了。
现在,咱们虽然恢复了营业,可是,所有酒水菜蔬等供应的价格,全都加了三成,这叫咱们还怎么做?
不得已,咱们的价格也跟着上调,这一上调,客人自然不满。
可对面会宾楼现在还在试营业阶段,他们在价格上有很大优势。
开始,去的人倒不多,可渐渐的,大家尝着对面的酒水品质好,各种菜蔬也美味,价格还便宜。
京城虽是富贵之地,可是,有钱人只是钱多又不是傻子,能有这种品质好价格又公道的酒楼去消遣,干嘛还要来咱们这?
就是咱们酒楼的环境也不比对面,甚至于酒楼的酒保小二等,都不如对面的年轻机灵.......”
瞧瞧,现在还没到饭点呢,对面会宾楼里就热闹起来了。
一席话说的江楚月俏脸都冷了,原以为酒楼的事解决了,很快就能拿到盈利的钱了,照掌柜的如此说,岂不是天天在赔银子么?
不开业,损失的只是店租。
这一开张,没有客人的话,损失的岂止是店租,还有每日的酒水和吃不完的菜蔬,还有人工......
阮英看了江楚月一眼,心道,果然老太太说的没错,太太的这个侄女也是个没用的。
这么好的机会让她露头,她却压根把握不住。
于是,阮英轻咳一声,对叶掌柜的道,“掌柜的,先别急,咱们今日先办绸缎庄的事,等绸缎庄的事解决了,咱们再一起商议酒楼发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