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没看见现在这些客人都坐不住了要闹了吗?明明已经拖延几天了,还回禀还延期?当客人们都是泥人随便你捏?这京城又不是只有昌隆绸缎庄一家店。阮英见黄掌柜僵着老脸,越发严厉质问,“黄掌柜,为何你执着于要用贵重料子替换云锦?说起来,我可听说了,咱们家的货从没出过问题,也就这一次。偏黄掌柜的这样坚持,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什么缘故?”黄掌柜懵了一下。
阮英看着座位上的这些客人,听着他们一个个反对的声音,心头很是气恼,就觉得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这不明晃晃的要占便宜嘛。
果然是无商不奸!
“换作我们,的确不会用卖云雾绡的价格去卖云锦,但是,我们也不会跟人定了契约却不能按时交货,给客人造成重大损失。”有人回怼道。
接着,便是一堆人附和,“就是,这本就是你们昌隆绸缎庄的错,你们不能及时交货,给我们大家造成了损失,这个结果你们就得承担。
今日,你召集我们大伙来这里,不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么?
可你们就是这么处理的?让我们舍了云锦再补银子去你铺子里买更贵的料子?”
“我也没那么说啊。”阮英沉着小脸,有些着恼的道,“我说过,你们换别的料子,一律都有优惠,比原价格低一成。
若是你们买更贵的价格,的确要按照原价格补银钱。
但若你们买了价格低的料子,我们也会退银钱的。”
有人玩味的打断她,“这是嫌我们出不起银子买更贵的么?呵......”
又有人嘲讽,“倒也不是买不起更贵的,那什么云雾绡,浣花锦、浮光锦、妆花缎,哪一样我家主子没做过衣裳啊?
只是我们主家偏是看上了云锦,就想用这个做衣裳。
在主家眼里,倒不是五两银子七两银子的事,单凭喜欢而已。”
“就是,我们要的是云锦,不要别的,既交不出云锦来,那便按照契约赔付吧,我们也懒的再啰嗦了。”
有人甚至直接从身上掏出契约,拍在桌子上,等着对方掏银子赔钱。
一人这么办,立刻有人跟着照办。
毕竟,这是昌隆绸缎庄毁约在先。
原本,他们要好好的谈,大家伙也都是庄上的熟客,彼此体谅一番,解释解释,事也好说。
可是,今天这两个女东家,一上来就摆出高姿态,好像他们肯出面解决是给了大家伙天大的体面。
他们若不认可这些解决方案,就好似多不识抬举,多么奸诈不知礼。
一时间,这些客人吵嚷起来,阮英整张小脸都绿了,江楚月也有些慌了,不过,慌乱之余,她的内心竟诡异的又有那么一丝窃喜。
阮英是老太太的人,若是这次绸缎庄的危机被她解决了,那她以后在府里的地位怕是还要越过自己去。
私心里,江楚月是不希望阮英出头的。
但是,若解决不了,恐会赔一大笔银钱,这又是江楚月不想看到的。
正呆愣之际,就听黄掌柜的道,“诸位,诸位莫急,可能刚才我们东家的意思没有说清楚。
本店的确没有云锦了,不过,云雾绡和雨丝锦、织金锦、雪缎尚有几匹,若诸位不嫌弃的话,可以选择这些。
另外,价格优惠并不是指这次,是指日后诸位若在本店购物,不管何种料子,一律减少一成的价格。”
“是么?”有人讥诮冷笑,“可刚才我们都听的真真的,你们的这位女当家可是说的,若换别的贵重的料子,得补银钱。”
“也是指日后。”黄掌柜讪讪的解释。
一旁,江楚月都惊了,忙提醒黄掌柜,“黄掌柜,云雾绡、织金锦这些料子可比云锦还要贵重,若是能这样替换的话?咱们绸缎庄不是要赔进去吗?”
“就是。”阮英也忙斥责黄掌柜,“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诚信和公正,咱们已经让利了......”
黄掌柜更是惊了,这哪里来的小姐啊?莫不是个傻的?
“当家的,这事容我稍后再解释,现下大家都等着呢,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带着大伙去庄上选货......”
黄掌柜想尽快将人带走,不想再听这两个女当家的火上浇油了。
再拖延下去,怕是一个绸缎庄都得赔光了。
“黄掌柜。”阮英立刻厉色训斥起来,“你别忘了这里谁说的算。”
黄掌柜,“......”
“黄掌柜。”江楚月神色倒和缓些,“你比我们更懂这些料子的价格,刚才你提的几样,样样都比云锦贵重,若这么更换了的话,咱们绸缎庄必然会受到严重的损失。
所以,此事我们还得回去回禀老太太和太太再做主张。”
黄掌柜,“......”没看见现在这些客人都坐不住了要闹了吗?明明已经拖延几天了,还回禀还延期?当客人们都是泥人随便你捏?
这京城又不是只有昌隆绸缎庄一家店。
阮英见黄掌柜僵着老脸,越发严厉质问,“黄掌柜,为何你执着于要用贵重料子替换云锦?
说起来,我可听说了,咱们家的货从没出过问题,也就这一次。
偏黄掌柜的这样坚持,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什么缘故?”黄掌柜懵了一下。
阮英凉凉一笑,“用贵重料子代替云锦交货,却并不让客人补差价,这不明摆着让别人占便宜么?
黄掌柜的这么替客人着想,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或者说,黄掌柜的这么坚持,就没有一点私心?”
“什么?”黄掌柜身形不稳,差点因她这话气的头昏眼黑的栽倒在地。
还是一旁的店小二一把扶住了他。
“你怎可如此冤枉我?我在陆家绸缎庄当了五年大掌柜,当年是二奶奶亲自任命的我,这些年来,我为绸缎庄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差错,也并没有黑庄子上一分的银钱......”
“你也知道这是陆家的绸缎庄?”阮英嘲讽,“所以赔的都是陆家的银钱,你自然不会心疼。”
江楚月听罢,也是怀疑的看着黄掌柜,他刚才说是二奶奶亲自任命的他。
那他就是二奶奶的人了。
绸缎庄就是自己和太太掌家之后才出的事。
所以,江楚月当即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未必不是二奶奶和这黄掌柜一起使的计。
“黄掌柜,你得清楚,虽是二奶奶任命的你,但这铺子是陆家的,你是为陆家做事,而并非是为二奶奶。”江楚月也提醒着。
黄掌柜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你们,你们不但怀疑是我从中作梗?甚至怀疑二奶奶?”
“二奶奶?”阮英看了江楚月一眼,又想起初到侯府那日,二奶奶待她并不热情,心头不免有些恨意,便道,“此前一直是二奶奶掌管着绸缎庄,现下出了问题,二奶奶自然也免不了责任。”
黄掌柜,“此前货物没及时到,我已经去府里回禀过,是太太和江姨娘没有及时禀报二奶奶,才延误了挽救的时机。”
现在怎么有脸怪二奶奶?
“黄掌柜,你不必再解释了,若你想以贵重料子平息此事,我们得回过老太太和太太。”阮英也道。
黄掌柜真是从头到尾的泄气了,原以为今天能圆满解决,没想到惹了个更大的烂摊子。
“好,你们可以回去回禀,不过客人们是否有耐心等,我保证不了。
另外,还请二位回去跟老太太和太太一起算笔账。
咱们若不能给货,那么就得赔钱。
不是按原价赔,更不是赔了定金就可,是按照客人所定货物价格的三倍赔偿。”
说完,黄掌柜躬身行了个礼,又道,“恕我无能,不能再任昌隆绸缎庄掌柜,现在,我便辞职回家,告辞!”
阮英顿时不满,“这个时候你不干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叫谁收拾?”
黄掌柜看了她一眼,“当家的自回去跟老太太和太太商量着办吧,告辞。”
再不受这鸟气,黄掌柜一甩袖子,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