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办事只知道横冲直撞,还胡言其他,不怪他生气,这丫头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自己身上。她的钱重要,她的好友重要,就他这个主子不重要。裴徊景将腰带烦躁的丢在一旁,动手自己解箭袖,心里烦躁,箭袖的带子扯了半天都没扯开。“还杵着做什么,过来伺候更衣。”白岑这才回过神,立刻小跑过去,慌乱的替他解箭袖,脱衣服,然后再穿上朝服,殷勤的不得了。裴徊景脸色这才有缓和之兆。白岑见状又开口,“爷,奴婢就求您这一回,您帮帮奴婢吧。”
离开雅芝院,白岑又去拜见了新来的周管家,这个管家是从王府调用过来的,看着比王管家正派很多,白岑向他打听了平民卖身到世子府的路子,他也一一告知。
事实上,又青要卖身到世子府,真的很难。
先要到府衙处提交双方提交的断亲书,府衙会问过双方人的意见,都同意了,这才会把又青的户籍划出来,从此她就是个自由人。
可眼下又青是那一家子的救命钱,自然不会同意断亲,这样一来,那就要打官司了,且又青还不一定会赢,甚至还会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可若是裴徊景和府衙的人交涉,那又青的户籍就能轻而易举的划出来。
只是不知,这件事对于裴徊景算不算是一件烦心事?
可事关人命,就算惹了裴徊景,她也要尽量一试。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裴徊景回来,白岑仔细观察他,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脚步飒沓,眼神坚毅明亮,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走上前。
“爷,您用晚膳了吗?”
裴徊景坐下来,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倒茶,白岑有立刻殷勤的倒茶递过去。
那人饮了一口,放下茶杯,“有事?”
一眼就洞察了她的小心思。
也是,平时这个时间,若是没有传见,她早就躺在自己屋里睡过去了。
“爷,奴婢想求您件事。”
“有事就说。”
“奴婢想求您去一趟府衙,把又青的户籍从家里划出来。”
那人皱了眉,看着有几分不耐,“又青是谁?”
白岑答:“是晓律苑的歌姬,上个月府里宴请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妃还夸过她歌喉好呢,只不过现在遇到点事,她家里要把她.....”
她正斟酌的讲着,那人却不知何时沉下脸,不待她说完,便霍然起身,冷声丢下一句,“与我何干。”
人走了,白岑有些傻眼。
不帮就不帮,为什么又无缘无故生气?
白岑气红了眼,用力跺了跺脚,心中又止不住的腹诽他,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活该心上人嫁给别人。
回了房间,白岑想了大半夜,依旧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得罪他了,想着明日再求他一次,哪怕是再惹他一次。
所以她一夜没睡,听着院中的声音,想着第一时间去找那人告罪,哪怕再次惹了他,也要求一个恩典回来。
世子爷醒得早,晨起练剑,也要去上朝,所以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了。
一听到开门声,白岑噌地从床上站起身,开门跑出去。
深秋落叶不断,那人就在飘零的梧桐树下舞剑,剑光残影,身形飘逸,看着像一幅画一般。
白岑却无心欣赏,忐忑的站在一旁等他结束。
那人像是早早发现了她,却并不打算理会,径自收了剑,抬脚往正厅走去。
白岑抬脚跟过去,迫不及待就开口道:“爷,昨夜奴婢不知为何让您不高兴,但那件事情我还是要说。”
“又青的兄长欠了赌债,她家人要把她买到青楼楚馆,她一个清白的平民,若是去了那种地方,会逼死她的,还请世子爷怜悯,去一趟府衙替她将户籍划出来吧。”
那人脚步一顿,扭过头,神色不虞,“与我何干。”
还是昨晚那句。
白岑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说道:“昨夜奴婢说要求爷一件事,是爷让奴婢讲的。”
那人继续往室内走,“让你讲,我又没应。”
白岑继续往里面跟,“奴婢实在没法子了,否则万万不敢叨扰世子。”
裴徊景已经在解腰带,看了她一眼,她却是个没眼力见儿的,皱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别人的事,她是真上心,往日那股机灵劲也没了。
求人办事只知道横冲直撞,还胡言其他,不怪他生气,这丫头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自己身上。
她的钱重要,她的好友重要,就他这个主子不重要。
裴徊景将腰带烦躁的丢在一旁,动手自己解箭袖,心里烦躁,箭袖的带子扯了半天都没扯开。
“还杵着做什么,过来伺候更衣。”
白岑这才回过神,立刻小跑过去,慌乱的替他解箭袖,脱衣服,然后再穿上朝服,殷勤的不得了。
裴徊景脸色这才有缓和之兆。
白岑见状又开口,“爷,奴婢就求您这一回,您帮帮奴婢吧。”
“说清楚,帮你,还是帮那个歌姬?”
“帮....帮又青。”
“她又不是本世子的人,本世子为何帮她?你真当府衙是肃王府开的,爷可不是以权谋私的人。”
白岑哑然,小脸鼓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奴婢以为,这不叫以权谋私,叫用权为百姓谋福祉救民于水火才对。”
就听头顶传来那人轻笑,随即鼓起的脸颊被一只干燥的手捏了一下。
“现在想起给爷戴高帽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说话这么机灵?”
“奴婢愚钝,不知道该如何让爷欢心。”
那人轻哼,“也不指望你的嘴能讨爷欢心,别讨爷嫌就行。”
“奴婢不敢,那又青的事.....”
裴徊景对上女子泛着水光的眸子,心早软了,便点头,“等爷回来再说。”
白岑高兴的跪下谢恩,那人只是哼了声,便大步离开。
真好,又青有救了!
她第一时间赶到了晓律苑,却并没有发现又青,反倒是有两个琴女正将又青房中的东西往外抬。
“你们在做什么?”
那两人看到她,没什么好脸色的翻了个白眼,“又青不在府中做事了,自然是将她屋里的东西拿出去分一分。”
白岑瞠目,“怎么可能?又青不会离开世子府的。”
两人搬着东西往外走,“怎么不可能,今一大早,又青父母就将她领回去,说让她嫁人。”
嫁人?怎么可能,应该是卖女吧?
畜生不如的东西!
白岑立刻请了腰牌出府,她知道又青家的住址,很轻易的就找上门,不过大门是锁着的。
她又去敲了隔壁邻居的大门,出来的是一个大婶,听说是打听又青一家,那大婶立刻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就石家那两口子真不是东西,儿子赌了又赌,竟然想着卖女儿还债,又青这丫头真是可怜,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早就被这两口子磋磨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