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伸手去拉魏双双,心急地想要拦住她,跟她解释。可沈星染早已经忍不住了。贱人?好端端的,凭什么这么说她?她招谁惹谁了?平北侯府不好惹,她安国公府就好惹吗?沈星染脸色铁青,她看向魏双双,语气讥讽。“泼妇一个,未婚先孕,毁了名节,也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永昌侯府肯要你,你就该烧高香了,你还有脸出来闹?平北侯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贱人,你给我闭嘴。”魏双双抓着刀的手,都更紧了不少。
沈星染太上道了,上道到让谢氏惊喜。
谢氏不过提了一句沈青竹说她抢夫君,沈星染就自己上赶着往这上靠了,根本不用谢氏再多费口舌,谢氏心里欢喜,可面上,她却表现得震惊又诧异。
“沈小姐,这是不是不大好?这不是害人吗?”
“就许她沈青竹害人,还不许人还击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本也是她欠咱们的。”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打断谢氏的话,沈星染眼神凌厉,“难不成,侯夫人是怕了沈青竹,不敢动手还击?”
像是中了沈星染的激将法似的,谢氏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我好歹也是侯门主母,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详的野种?”
“那不就成了?”
“我是无所谓,我就是担心沈小姐。”
摆出一副为沈星染好的模样,谢氏装模作样地思量,叹息着摇头。
“能让沈青竹付出代价,这自然好,只是对于沈小姐来说,这是一步险棋。想来沈小姐也听说过,夜晟泽是京中出了名的禁欲佛子,他参佛悟道,不近女色。”
“那又如何?”
对上谢氏的眸子,沈星染强势又自信。
“连沈青竹那种姿色平平的贱人,都能让夜晟泽动情,把她放在心尖上宠,可见他这佛子,也是个好色的,我还拿不下他?”
“这不是重点。”
摇摇头,谢氏咬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半晌她才继续。
“我是永昌侯府的人,我很清楚夜晟泽的底细,他不是信佛,也不是禁欲,他是不能人道。沈小姐把他抢过来,那是跳进火坑里。如果真要沈小姐承受那些,还不如就让夜晟泽护着沈青竹呢,左右沈青竹也是守活寡,日子也说不上圆满。”
谢氏盘算打得响。
她既要沈星染接近夜晟泽,毁了沈青竹的倚仗,她又要沈星染不动真情,不能真的进了永昌侯府。
毕竟,沈星染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她身后切切实实是安国公府。
这份助力,决不能落在夜晟泽那。
沈星染神色微怔。
“真的?”
“这种事我还能乱说?所以我才让沈小姐三思,就算想报复沈青竹,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诱惑夜晟泽,让他动心,让他少护着几分沈青竹,这就够了,沈小姐千万不能动真情,不然就是自毁前程了。沈青竹一个贱人,还不值当沈小姐如此。”
一边说着,谢氏的目光,一边打量着沈星染。
她漫不经心地给沈星染画饼。
“沈小姐模样好,家世好,又是庐阳书院出来的,规矩也没得挑,沈小姐值得更好的人。我听说,瑞太妃过两个月有意设宴,为裕亲王选妃,裕亲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虽说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弟,但却还没有大皇子年纪大呢,正是英年才俊,身份贵胄,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沈小姐。夜晟泽这边,玩一玩,给沈青竹些教训就够了,沈小姐千万别当真。”
被谢氏吹捧得舒坦,沈星染心里更为得意。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别说夜晟泽不能人道,算不上个真正的男人,就是他好好的,她也不会真的看上夜晟泽,和他有什么。
沈青竹的男人,和沈青竹一样贱……
她不屑!
谢氏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不枉她夜里没睡,苦心筹谋,这一局算是成了。
心里想着,谢氏看着沈星染,眼神都更柔和了些。
“我与沈小姐投缘,也怜惜沈小姐的遭遇,既然沈小姐开了口,又心里都有数,那沈小姐的提议,我自是没有不应的。就按照沈小姐说的办,咱们三管齐下,夜晟泽那就交给沈小姐了,我去拿沈青竹的嫁妆,找她的爹娘缠着她。她嫁妆不少,到手之后,我会全都送到沈小姐那去。”
“不用。”
“沈小姐或许不知,沈青竹的嫁妆,怕是掏空了安国公府小半的家底,着实不少呢。这本就都该是沈小姐的,物归原主,最合适不过。”
谢氏这话,又狠狠地刺激了沈星染一把。
沈星染报复的想法,瞬间更强烈了不少,若是可以,她真的恨不能剁了沈青竹。
“贱人!”
沈星染怒骂,她快速看向谢氏。
“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笔嫁妆拿到手,到时候我们……”
“滚开!”
沈星染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厉喝,紧接着,她们包厢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魏双双手里提着刀,快步冲了进来。
沈星染没见过魏双双,也不知她的底细,可谢氏却是认识的。
乍然瞧见她这模样,谢氏吓了一跳。
“双双……”
“啪!”
没等谢氏说完,魏双双手里的长刀,就落到了包厢的小桌上,长刀厚重锋利,再加上魏双双怒火中烧,没收着力道,小桌子一下就被劈成了两半。
茶盏杯盘,混着水果甜点,全都砸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谢氏和沈星染的裙摆上也沾染了不少。
谢氏眉头紧锁,“双双,你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
对上谢氏的眸子,魏双双戏谑冷哼。
“我做什么,侯夫人不是都瞧见了,倒是侯夫人在做什么,我不大清楚了。我是还没嫁进永昌侯府,可我肚子里怀着的,是夜晟澜的骨肉,咱们才说好了婚事,你就又巴结上其他贱人了,你们永昌侯府娶媳妇,玩得挺花啊?当我魏双双是什么人?你当我平北侯府好欺负吗?”
“双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氏伸手去拉魏双双,心急地想要拦住她,跟她解释。
可沈星染早已经忍不住了。
贱人?好端端的,凭什么这么说她?她招谁惹谁了?平北侯府不好惹,她安国公府就好惹吗?
沈星染脸色铁青,她看向魏双双,语气讥讽。
“泼妇一个,未婚先孕,毁了名节,也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永昌侯府肯要你,你就该烧高香了,你还有脸出来闹?平北侯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贱人,你给我闭嘴。”
魏双双抓着刀的手,都更紧了不少。
沈星染冷哼,“我不闭嘴又怎样?干了丑事,就别怕别人说,要是怕别人说,就乖乖地躲在家里装孙子,又要闹又要脸,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谁给你的脸?”
“勾搭有妇之夫,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贱人……”
厉声怒骂。
下一瞬,魏双双提着刀,就奔沈星染去了。
沈星染也吓了一跳,她没想过魏双双真敢动刀,眼看着长刀要落下来,沈星染吓得身子瘫软,她想逃,可身子却像是完全不听使唤似的,根本挪动不了。
她惊恐地闭上眼睛,尖叫出声。
“啪!”
就在这时,一个茶壶从外面飞了进来。
茶壶打在了刀上,强劲的力道,直接将魏双双手里的刀打偏了,刀避开了沈星染,落在了谢氏的脚边上,上好的绣鞋,瞬间就多了一道口子,氤出了浅浅的血迹。而茶壶则因为刀的撞击,瞬间粉碎,里面的茶叶混着茶水,一股脑的落下来,浇到了沈星染的身上。
谢氏和沈星染谁也没落到好。
她们两个一个痛的尖叫,一个怒得发狂,一时间,包厢里乱糟糟的,连楼下戏台子的戏,都停下了。
不少人tຊ都探头往过瞧。
二楼上离得近的客人,更是直接凑到了门口来看热闹。
沈青竹也在。
刚刚,在关键时候出手的,就是暝影。
带着人站在包厢外,好整以暇的瞧着里面是谢氏、魏双双、沈星染,沈青竹脸上笑意荡漾。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一个平北侯的千金,一个侯门主母,啧……楼下好好的戏不听,这怎的还自己唱上了?这是好日子过腻歪了,要来跟人家妙音郎君抢饭碗吗?那你们这出戏,可是够刺激的。”
“噗……”
随着沈青竹话音落下,周围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看着这场面,谢氏气得发抖,也顾不得脚上的伤了,她踉跄着过来。
“是你,沈青竹,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
“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承认我也知道,肯定是你故意让双双误会的。我知道你不安好心,沈青竹,这么乱来,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听着这话,沈青竹眼神骤然凛了凛。
她不退反进,步步紧逼。
“报应?老天爷若真这么开眼,就凭侯夫人做的那些事,早就该受天雷洗礼了,还能有今日?刚刚若不是我让人出手,这包厢里就得出人命,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想反咬一口,穷巷恶犬都没你这么会咬吧?”
“沈青竹……”
听着歇斯底里的叫唤,沈青竹笑着勾唇。
“侯夫人嗓子是不错,倒打一耙的功夫练得也好,还真有成角儿的资本。暝影,给侯夫人二两银子,好活,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