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仵作内心底恼怒崔绵当众质疑他，现下特意皮笑肉不笑地吓唬道：“崔姑娘，一般人看了尸体会害怕，更何况女子？姑娘可做好看张某将尸体开膛破肚的准备了？”崔绵知他不爽自己的原因，不客气地回道：“放心吧，女子也有不怕死人的。”会追着活人啃的尸体她上辈子也见过了，不会动的她更不怕了。张仵作不知是常在阴凉处与尸体呆太久的缘故，还是天生一副惨白如鬼的脸色，他假笑了笑，推开停尸房门。门一开，一阵穿堂风吹过，崔绵闻到了一股熟悉无比、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崔绵答：“是，我店内的珍珠是用黑糖和木薯粉做的。但珍珠的制作过程里有入水煮熟一道工序，并不会使人中毒。”
她真的有被无语到，同时也确定死者了不是因为喝了她店里的珍珠奶茶喝死的。
要是珍珠奶茶能要人命，那她前世里那些奶茶店老板，早就赔钱赔到裤衩也不剩了。
宋大人质问：“可是死者钟柔最后吃的东西，除了晚饭便是你店里的奶茶，仵作验尸也证明了她死于木薯中毒，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傅阎道：“宋大人，由仵作验尸的结果来看她确实死于木薯中毒。但在通常情况下，木薯中毒者有恶心呕吐、腹痛乏力等反应较大症状，并不会像毒药一样立即致人死亡。所以……昨夜钟柔毒发，她理应会找枕边人葛文呼救。
可按葛文刚才的状词，他说是一觉睡到天亮才发现死者身亡。凭葛文与事实相反之言，宋大人，傅阎以为葛文的状词并不可信也。”
待他说完，崔绵冲他偷笑了下，还借着大氅的遮掩下，拉着傅阎的手晃了晃。
——“读书人的头脑反应就是快些呀。”
傅阎观她还会这般撒不自知的娇，心里悬着的担忧大石也放了下来。
他性格不似崔绵的大大咧咧，甚至算得上恪守规矩，刚才在外人前牵住她的手已是破天荒的逾矩，现在只任由她撒娇，并不做回应。
“请宋大人明鉴啊！我素来睡得沉，昨夜睡去后中间没起过夜，根本不知道娘子她毒发了。大人，他们的夫妻二人狼狈为奸，不但毒死我娘子，还要污蔑我！葛文乃一穷二白的平头百姓，比不得他们商贾富贵，求大人保护！”葛文哽咽着反驳道。
有了傅阎之前的提示，崔绵立即道：“宋大人，民女怀疑仵作的验尸结果有误，请大人允许重新验尸，排查有无他杀的可能！
其实民女升堂前便有个疑问了，敢问状告人葛文，我观你几个指头的指腹生茧，你可是有赌博的嗜好？”
葛文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狠厉瞪了一眼，即便他收回目光的动作极快，公堂之上也有不少人捕抓到了他的眼神。
傅阎离葛文最近，侧身为崔绵挡住他的视线，阴冷而凌厉地一字一顿道：“注意你的招子。”
葛文听罢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发都立了起来，但他只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冲他们嚷道：“怎么怎么！我看你们一眼都不准了是吧？我是偶尔爱去赌坊打牌九，这跟崔绵你杀我娘子子有何干系？”
崔绵假意看着自己染了寇丹的红指甲，不屑地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我没杀你妻，但是我刚才的问话，可跟你娘子的真正死因也许有关系呢。”
她说话的语调故作矫揉造作，把葛文气得不轻，宋大人在他们二人准备像在菜市场似的，在公堂上吵架前，赶紧拍响惊堂木：“两人都住口，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疑犯崔绵的怀疑有理，张仵作，你再对死者钟柔验一次尸。”
葛文欲言又止，最后默不作声下来。
崔绵对古代仵作的有限验尸水平表示怀疑，道：“宋大人，民女可否旁观张仵作验尸。民女素来爱看话本，去酒楼听评书。说书人讲故事的时候，剧情里反派杀人前还会说一肚子的话，让主角死个明白。
身为被告，民女若被定罪，虽是间接致人死亡，但也必定是逃不过坐牢或者流放边境的下场。民女不想落得这般结局，而且民女虽没有验过尸，却曾习得一些验尸之术，想亲自旁观这桩命案可有无漏洞，还望宋大人成全！”
“你一个妇道人家，还学过验尸？”宋大人满脸不信地摇摇头。
这么漂亮一个女娃，见到死人估计都能吓哭她，难道现下是垂死挣扎，妄图让仵作看到什么新的线索？
崔绵暗自回答她当然没学过，不过她空间系统里一堆法医学之类的书可不是摆设。
空间系统最近也更新了，她等下看到尸体有什么症状，像“度娘一下你就知道”一样，输入关键词就可以搜索相关知识。
于是崔绵自信满满地一拱手：“民女一年多前失过忆，从前的记忆几乎都没了，但依稀记得自己略通一点验尸要法的。”
不好意思了，她现场学的。
宋大人经过再三考虑，还是同意让崔绵跟去官府专门临时放尸体的房子里。至于其余有关人等，一律在公堂上等候。
走去停尸房的路上，崔绵忍不住瞅了好几眼人高背挺的关若书。
这位侍卫长大人在升堂前已卸下铠甲，换上了一身簇新武袍，外披藏蓝斗篷。衣服一换，他那张本就温润的脸愈发精致起来，真有了那股子位高权重的味儿。
他就这么无视宋大人，跟着回来了。
崔绵暗忖：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无论是刚才旁听升堂，还是现在跟过来看验尸，就连相当于扬州城xx局一哥的宋大人都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一刻多后，张仵作领着旁观验尸的崔绵、宋大人以及关若书来到停尸房门前。
张仵作内心底恼怒崔绵当众质疑他，现下特意皮笑肉不笑地吓唬道：“崔姑娘，一般人看了尸体会害怕，更何况女子？姑娘可做好看张某将尸体开膛破肚的准备了？”
崔绵知他不爽自己的原因，不客气地回道：“放心吧，女子也有不怕死人的。”
会追着活人啃的尸体她上辈子也见过了，不会动的她更不怕了。
张仵作不知是常在阴凉处与尸体呆太久的缘故，还是天生一副惨白如鬼的脸色，他假笑了笑，推开停尸房门。
门一开，一阵穿堂风吹过，崔绵闻到了一股熟悉无比、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张仵作职业原因脸上没什么变化，关若书一张冷脸也不带改，而宋大人默不作声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手帕捂住鼻子。
死者钟柔的尸体就摆在木台上。
张仵作徒手就要触碰尸体，准备一边验尸一边给宋大人分析，他看崔绵皱了皱眉，有意问道：“崔姑娘看到尸体可是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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