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将崔绵刚才所有的如意算盘打乱,封店对她的店来说无论都受到沉重打击。她默默攥紧垂在裙摆旁的拳头,暗藏在内心深处那股弑杀念头不经意地如翻天巨浪,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无尽的恶意。她来到这个古代世界被很多充满善意的人包围,偶尔也不会在意恶贯满盈的人,却忘了她不去深究,不代表隐藏在深处的坏人会就此罢休。这次,又是扬州梅氏是幕后黑手吗?可她最近又哪里得罪那些豪强世家了?
崔绵以为是她的错觉,下一秒便见到关若书冲楼上的梅如悔呵斥:“梅如悔,不要以为你姓梅,就可以在扬州城横行无忌!你倘若再阻碍官差报案,我上报刺史连你也一并扭送官府!”
梅如悔笑得肆无忌惮,魅惑地朝关若书眨了眨眼,慢悠悠道:“啊呀呀,在下差点忘了侍卫长大人跟刺史大人一个姓了呢。”
关若书骤然变色,崔绵肉眼可见他整个人都在气得发抖。
崔绵站在边上默默吃瓜,显然这两人有恩怨,她估摸着还不小。
她寻思这位年轻侍卫长大人虽性子冷硬,跟傅阎是一类人,但关若书生得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刚才还说女子在外为商不容易,俨然为人不错,看得不似轻易动怒之人。
这般的男子,梅如悔是如何得罪了他?
现场气氛一度能嗅到火药味之际,一人打马而来,来人是一名官差。
他只跟认识的捕头行了礼,递上一张公文,上气不接下气道:“头儿,宋大人又下达了指令,疑犯证据确凿,让我们将疑犯崔绵名下的两家店暂时关停,案子未结束前,一律不准开业!另外,将星汉里的有关人等一并带走,以便未时正升堂审案!”
他一番话,将崔绵刚才所有的如意算盘打乱,封店对她的店来说无论都受到沉重打击。
她默默攥紧垂在裙摆旁的拳头,暗藏在内心深处那股弑杀念头不经意地如翻天巨浪,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无尽的恶意。
她来到这个古代世界被很多充满善意的人包围,偶尔也不会在意恶贯满盈的人,却忘了她不去深究,不代表隐藏在深处的坏人会就此罢休。
这次,又是扬州梅氏是幕后黑手吗?
可她最近又哪里得罪那些豪强世家了?
等等……她遗漏了一个人,傅阎。
想到自己家时不时冒出的黑衣人,崔绵一抚额,暗忖:男人,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
公堂上。
崔绵和死者的郎君一同跪在堂上,负责审理此件命案的官员宋大人居于案前。
硬要旁观的梅如悔,还有直言说要监督梅如悔,以防他扰乱公堂秩序的关若书,这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约而同地坐在对方对面。
至于傅阎,一开始他没有牵连此案,即便是崔绵的郎君也被禁止如内,只能外堂外栏杆后旁听。
但他直言:“宋大人,星汉是我和娘子的产业,我理应跟她一同受审。”
崔绵急道:“傅阎你疯啦,你要帮我也别掺和进来呀!”
宋大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行,傅阎你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就站崔绵旁边吧。”
他说罢,傅阎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脱下身上那件狐毛大氅披在崔绵身上,一撩袍角跪坐在她身旁。
“大冬天你把你自己的大氅给我,自己怎么办?你伤好全了吗?跟着我跪什么跪!”
崔绵抓住他的大氅正想挣下来给回他,被他的大手摁住动作,只见傅阎随后牵上她一只手,冷硬的脸庞露出一抹浅笑:“穿着。绵绵别怕,我会陪着你。”
崔绵感觉他平和的话像一只小锤子,给自己冰封以久的心敲出了一道裂痕,而裂痕如树枝般增多,冰块掉落后露出她柔软的内心。
宋大人见到他们小夫妻相处的情景莫名牙酸,不耐烦道:“行啦!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堂下说!在公堂之上成何体统?!”禁止当众秀恩爱。
升堂开始。
宋大人一开头说了一堆走流程的话后,便是死者的郎君葛文讲所告何人,所告何事等话。
葛文跪在地上朝宋大人猛磕了一响头,他头发凌乱状若疯癫,撕心裂肺地哭嚎道:“草民葛文,恳求大人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崔绵锤了锤跪麻的腿,幸而有梅如悔这个关系户在,她好歹有一个蒲团垫着坐,见葛文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前一会儿,跟葛文一起跪在堂上的时候,她便打量到这人右手拇指与食指的老茧最为厚,以前听人说有这种特征的人,是一名赌徒的可能很大。
联想到葛文刚死不久的娘子,一往深处猜想,崔绵实在对他生不出任何同情。
葛文也不管鼻涕流进了他的阔口里,哽咽道:“草民昨日下午在常盛赌坊赢了二两多银子,想起近日听人说星汉奶茶极为美味,想起我娘子钟柔在家织布辛劳,我便想买回家给她尝尝。
大概在酉时左右,天已大黑的时候,我过去买了奶茶归家。谁料当晚阿柔吃完还好好的,第二天我醒来发现……发现她去了啊呜呜呜……”
他用宽袖掩面大哭,倏然撤下衣袖,一对红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崔绵,而后再次给宋大人磕头:“这女子开店害人,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宋大人一拍惊堂木:“来人!呈证物!”
一名官差端上来一个方盘,上面摆放一只星汉特制竹质奶茶杯、吸管还有取单号,他给宋大人过目后,又给崔绵看了一会儿。
宋大人一拍惊堂木:“疑犯崔绵,你可认得这些是你店里出的东西?”
崔绵略看了看,点头:“是,但这又不能证明死者钟柔的死,与我有干系。”
宋大人又道:“你认这些出自你店就好!传张仵作讲验尸结果!”
张仵作上前,给主审官宋大人行过礼后,站着道:“回宋大人,死者钟柔的死亡时辰大概在亥时,确实吻合死者郎君所说他们刚睡下的时辰。
标下检看过死者钟柔的身体无任何外伤,胃里除了未消化完的鸡蛋青菜米饭,还有木薯的食糜。而死者的口唇发绀,皮肤、嘴唇呈青紫色,属于中毒的症状。
据以标下验尸多年的经验认为,死者可能食用了处理不当的木薯所做的吃食,中毒身亡。”
宋大人又一拍惊堂木问:“崔绵,葛文昨日从你那买的珍珠奶茶里,里面的珍珠可是用木薯粉做的?”
在这时,崔绵这才明白背后之人要害她的地方,就在奶茶小料里的珍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