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就这样睁开了眼睛,问:“盆里面的东西是‘文房四宝’之一吗?”周辕都傻眼了,这第一个问题就直捣黄龙了,接下去还怎么玩?但他又不能说谎,于是只能回答说“是”。书香道:“不是笔,不是墨,不是纸,对不对?”周辕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还能这样问?”素琴道:“当然可以。提问是为了确定盆子里面东西的范围,书香的问法没有违规。”周辕一丝希望都没有了,文房四宝已经定了大方向,总共就“笔墨纸砚”四种,现在笔,墨,纸又被否定了,那还玩什么,剩下就一个“砚”了。
既然“射覆”的玩法,是要在铜盆底下藏东西,让别人来猜,因此,熟悉屋内的各种器物,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四大美女都很镇定,没起身,也没走动,对她们来说,暖香阁里的东西是再熟悉不过的,所以也不用多看,真正须要多看的,是宋慈他们。
只见宋慈等人都站起来了,也从座位上走出来了,桌上,桌下,里屋,外屋,都仔细看过了一遍。
半刻钟后,素琴喊了一声“停”,他们也就重新坐回去了。
素琴又补充道:
“’覆人‘可以趁’射人‘闭上眼睛的时候,将屋里的东西,重新摆放。比如把桌上的东西,移到床底下,把外屋的东西,拿到里屋去,以便迷惑对方,使对方猜不透放入盆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能乖乖地通过提问来猜,明白了吗?”
众人又齐道了一声“明白”。于是素琴便从墙角搬来一张“鹤腿桌”。这“鹤腿桌”是专门用来玩射覆游戏的,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荷叶桌”。
因为这桌子实在太像荷叶了,桌面宽宽的,就如荷叶般大小,中间安着一条细细的桌腿,远看又有点像雨伞,因此有些地方,便干脆称它为“伞桌”,或“独腿桌”。
正因为是“独腿桌”,只靠一根桌腿挺立,因此这桌腿的底部就做得挺宽,就像鹅掌的模样,如此,这桌子的稳定性便大大增加了。
素琴就把这“鹤腿桌”安插在了酒桌中间,又把一只铜盆扣在了“鹤腿桌”上。
接着,她便取来十张新纸牌,在其中一张纸牌正面写上“猜”字,再将纸牌打乱后,背面朝上,放在了“鹤腿桌”上,然后便对众人说道:
“大家随便抽一张牌。”
一会儿,十张纸牌,各自有主,打开一看,“猜”字落在了书香那儿。
“书香,你指定一个人来tຊ放东西,然后由你来猜。”素琴道。
书香道了声”好“,便指定周辕来放东西。
素琴又道:“书香,那就请你先闭上眼睛。”
于是,书香便闭上了眼睛,周辕则开始东张西望,寻找打算放在盆子里的东西。
一会儿,周辕便从书桌上拿了一个砚台,轻轻扣在了铜盆里。
扣好后,素琴对书香道:“书香,睁开眼睛吧,可以猜了。”
书香就这样睁开了眼睛,问:“盆里面的东西是‘文房四宝’之一吗?”
周辕都傻眼了,这第一个问题就直捣黄龙了,接下去还怎么玩?但他又不能说谎,于是只能回答说“是”。
书香道:“不是笔,不是墨,不是纸,对不对?”
周辕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还能这样问?”
素琴道:“当然可以。提问是为了确定盆子里面东西的范围,书香的问法没有违规。”
周辕一丝希望都没有了,文房四宝已经定了大方向,总共就“笔墨纸砚”四种,现在笔,墨,纸又被否定了,那还玩什么,剩下就一个“砚”了。
当然,周辕明知已经没有希望,但问题还得回答,于是便答了一声:“是。”。
书香笑道:“那就是砚。”
然后铜盆掀开,果然是砚,周辕罚酒一杯,输了第一局。
但周辕还是不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挑选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书香猜到?便问书香是不是偷看了?
书香笑道:“谁偷看了,是你自己傻。”
周辕道:“我哪里傻了?”
书香道:“砚台常年浸泡墨汁,一股墨汁味,你还拿起来将它放入铜盆中,我又不是死人,这明明白白的墨汁味从鼻尖飘过,会闻不出来?”
周辕一拍脑门,“哎哟”一声,叹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活该输掉这一局。”
素琴道:“跟我们玩啊,你还嫩着呢。开始第二局。”
第二局抽到“猜”字的是萧景,萧景指定宝棋往盆里放东西。
定了人之后,萧景便把眼睛闭上了,宝棋煞有介事地站起身,离开座,往屋里绕了一圈,挪动了几样物件的位置,最后却捡起桌上的一根蟹爪,扣在了铜盆里。
“好了,可以开眼了。”宝棋说道。
萧景睁开眼睛,道:“宝棋,我告诉你,我可是玩射覆的高手。”
宝棋道:“这儿谁也不差,你就猜吧。”
萧景淡淡一笑,道:“你刚才屋里乱走一通,故意加重脚步声让我听到。其实反而弄巧成拙。一般来讲,如果你的东西,真是在酒桌之外拿的,你反而应该放轻脚步,以免让我有‘听声辨位’的机会,可你却故意在酒桌外面走出很大声音,恰恰说明,你的东西是在酒桌这一块拿的,最起码也在屋子的前半间,而不可能是后半间。”
宝棋道:“废话那么多,直接提问得了。”
萧景道:“第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不是来自酒桌之上?”
宝棋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没办法,只能回答说“是”。
萧景又得意了:“宝棋,我胜利在望了,你等着罚酒吧。”
宝棋道:“酒桌之上有多少东西,你离猜中还远着呢,赶紧问第二个问题吧。”
萧景笑道:“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东西只要是在酒桌上挑的,最大可能就是各种肉骨头,或者海鲜壳,或者整只的螃蟹或虾,第二个问题,这东西是不是来自水里?”
这回,宝棋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声“是”。
萧景笑得更起劲了,“快赢了,快赢了”,他搓着手,一脸的得意与兴奋。
“宝棋,就问你此时慌不慌,怕不怕?”
宝棋道:“我慌什么?怕什么?应该慌的人是你,因为你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问完这个问题,你就只能直接猜了。”
萧景再次分析道:“东西既然来自水里,根据经验,要么是鱼类,要么是贝壳类,要么是螃蟹,要么是虾。最后一个问题,这东西身上有没有壳?”
听了萧景抛出的这个问题,宝棋着实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萧景反悔似的,马上回答了一声“有”。
因为宝棋所放的,不是鱼,而是螃蟹,而酒桌上带壳的食物,不仅只有螃蟹,还有贝类和虾,何况萧景三个问题又已全部问完,这样一来,萧景就只能在三种带壳的食物里猜了,那就得看运气了。
萧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拍脑门,道:“糟糕啊,怎么不是鱼呢,要是鱼的话,刚才那问题就直接锁定了。现在倒好,真的得猜了。”
宝棋也得意了,刺激起萧景来了:“明确告诉你,不是螃蟹就是贝壳,不是贝壳就是虾,你猜吧,看你有多大运气。”
在座的人当然都知道答案,此时都屏气凝神,静待萧景的回答。
“我豁出去了,”萧景一拍桌子,道:“是虾。”
宝棋兴奋地跳了起来:“你输了,你输了,罚酒,罚酒。”她一面说,一面将铜盆掀了起来,萧景伸长脖子一看,看到了盆下的蟹爪,气得连拍自已的大腿。
“真是倒霉啊,就差这么一点,宝棋,这个不能算全输吧,罚半杯行不行?”
宝棋笑道:“这怎么行,输了就输了,规矩在前,愿赌服输。你爽快点。”
宝棋话音刚落,素琴便将萧景的酒杯给倒满了。
“快喝吧,‘虾大人’。”素琴说完,便兀自大笑起来,众人一听萧景多了一个“虾大人”的浑名,也都大笑了一通。
萧景看着这杯满满的酒,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
“这酒喝的,太冤了。”萧景还在发牢骚。
宝棋道:“自已猜错的,怪不得别人。”
“再来一局。”萧景喊得比谁都响。
第三局抽中“猜”字的是素琴,而素琴指定了宋慈来往盆里放东西。
素琴把眼睛闭起来后,宋慈竟然连身子都不站起来,他轻轻地拿起自已的勺子,舀了一点酒,小心翼翼地往鹤腿桌上滴了一滴,再把这一滴酒,用铜盆扣上,这才对素琴道:“素琴,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素琴道:“我怎么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你到底放什么东西进去了?人也没离开,那这东西要么是你身上的物件,要么又是酒桌上的东西了。”
宋慈道:“分析得不错,但没用,刚才甘景分析得更加到位,可最后还是输了。”
素琴道:“好,第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不是来自你的身上?”
宋慈坦然道:“不是。”
素琴自言自语道:“那应该是来自酒桌上了。”
宋慈道:“不一定,你看我身后就有一张桌子,一伸手就可以拿到那桌上的东西。”
素琴自信地一笑:“得了吧,员外,你少骗我,那桌子上的东西我早就扫过了,没少。看来还是酒桌上的东西。”
宋慈道:“酒桌上的东西也不少啊,够你猜的了。”
素琴微微一笑,道:“第二个问题,这东西不是素菜对吗?”
宋慈道:“对。”
素琴道:“第三个问题,这东西不是荤菜对吗?”
宋慈惊呆了,他是真没想到素琴会这样问,两个问题几乎把所有食物都排斥在外了,只剩下酒了,这是有多大的自信和把握啊。宋慈心知不妙,然而素琴的问题已经抛出来了,他不得不回答一声:“是。”
素琴拍手笑道:“哈哈,不是素菜,不是荤菜,桌上的杯盘碗筷也没有少,那还有什么,是酒,一滴酒在铜盆下面。”
宋慈满脸诧异道:“素琴,这么刁钻的东西你是怎么猜到的?”
素琴笑道:“你先罚酒,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