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迟停顿了下,“是去见一位大师。”“……”禅房内,空冥收完最后一针,目光落在被细汗浸湿了后背的顾迟,“如何了?”顾迟隐约察觉到腿部肌肉动了动,再试了几次,好像能够自如地收缩肌肉,“感觉比先前强烈了。”空冥将针收好,沉吟了声:“一月之后,烦请太子来岳融山庄来见空冥,再为您施针一次。”“……”【大师?什么大师需要阿迟跑去镇国寺去见啊。】薛执春只是自己想着,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薛执春推开门,屋子里的雾气还没全消,萦绕着一股清冽的泉水香,沁人心脾。
顾迟换好了寝衣,坐卧在床上,乌发披散下来,被子沿着小腹盖住,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平日里读的心经,眼睑半垂,纤长浓密的睫翼半耷下来,好似全神贯注在书本之上。
“阿迟,你洗好了?”
薛执春忍不住嘴角上扬,往床边走近了些,补充道:“我在寝宫里的时候已经沐浴过了。”
顾迟低头嗯了tຊ声,好像并不在意她有没有沐浴。
“阿迟,那……”
“你睡软榻吧。”顾迟忽然抬起眼。
“?”
屋子的斜角的确有一方软榻,乃是供人小憩的,位置不大不小,正好能容得下薛执春这样身量小的。
薛执春眸底的雀跃震了下,嘴角的弧度僵硬了须臾,“睡、软、榻?我?”
“我睡觉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顾迟瞧着她,眸子躲闪了些。
薛执春:“要不先习惯一下?”
“我习惯不了。”顾迟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抱歉,我没想到咱们要睡在一间屋子。”
“……”
薛执春咬着唇瓣,从柜子里取出另一床被褥,默不作声挪到了软榻上,手在上头摸了摸,嘟囔:“这软榻好硬……”
顾迟全当作没听见。
“上头好像还有尘灰没掸干净,我平日里身子也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我睡了之后会不会生病。”薛执春的语气委屈巴巴。
“……”
“这软榻的褥子好薄啊,明日一大早醒来肯定会腰酸背痛——”薛执春小心翼翼瞄向床上的男人。
“……”
饶是无方,顾迟只能叹了口气:“你上来吧。”
“好嘞~”
薛执春趿鞋就准备上床,顾迟忙出声提醒:“你自己用一床被子。”
“哦……”
薛执春不情不愿地将被子拿了过来,放在了床内侧,看顾迟重新垂下脸看书,她不紧不慢解着自己的腰带。
“阿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迟嗯了声,余光里瞧见小姑娘脱得只剩里衣,姣好曼妙的身形被里衣勾勒出来,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灼得他眼睛发烫。
“昨日来东宫的那个男人是谁啊?还有你今日去镇国寺做什么?”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顾迟说。
薛执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从床边爬到了床内侧,看男人一直没抬头,于是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中。
还是期待男人的回答,将脑袋伸了出来,靠近顾迟的枕头,眼巴巴盯着他。
顾迟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昨日来东宫的是我老师,周纯。”
【周纯?】
【这名字好耳熟啊……】
【周纯…周……枢密院事?】
顾迟低低嗯了声。
薛执春愣了下,“你嗯什么?”
顾迟指尖微顿,“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周纯是枢密院事吧?”
“想起来了。”薛执春老实道:“外祖同我说起过,母后与枢密院事周大人乃是青梅竹马,对嘛?”
顾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听薛执春自然而然称呼他母后为母后,好像这场婚事真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紧紧粘在了一起,成为了真正的家人,无法分割。
“是。”
薛执春的眸子里多了些小心,“所以,周大人是你的人?”
顾迟知道自己不该跟薛执春说这些,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我只听说你小时候跟着周大人念书,没想到你们如今的关系还这么好。”薛执春点了点头,没问为什么顾迟要与周纯偷偷联系,只问:“那你今天去镇国寺做什么?烧香吗?”
“不是。”顾迟停顿了下,“是去见一位大师。”
“……”
禅房内,空冥收完最后一针,目光落在被细汗浸湿了后背的顾迟,“如何了?”
顾迟隐约察觉到腿部肌肉动了动,再试了几次,好像能够自如地收缩肌肉,“感觉比先前强烈了。”
空冥将针收好,沉吟了声:“一月之后,烦请太子来岳融山庄来见空冥,再为您施针一次。”
“……”
【大师?什么大师需要阿迟跑去镇国寺去见啊。】
薛执春只是自己想着,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夜深了,你先睡吧。”顾迟的目光重新回到心经上。
薛执春乖乖哦了一声,乖巧得和平常很不一样,
“……”
“……”
半盏茶后,顾迟只感觉自己衣袖被轻轻扯动了下。
小姑娘重新从被子里冒出脑袋,老实说:“阿迟,烛台太晃眼了,我睡不着。”
顾迟的目光从微微颤动的烛台再挪到手上的心经上,还是将书放在了床边的桌案上,剪灭了烛火。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沉中,没有光照,他只能靠着摸腰后的位置,缓缓挪动自己的身子躺下。
只是摸索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他的被子里出现了另一个温热的娇躯,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他心绪几近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