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廷光是想到这点,心口就疼得发紧。他记起自己跟韦丹婷上次见面的场景,是她瘦弱不堪地接受着他的折磨。想到这点,他哪里还有勇气去找韦丹婷。“罢了,不去了。”殷文廷落步回了龙榻,思虑片刻,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韦家护国有功,赐忠烈牌匾,追封韦霖为忠烈大将军!三日后,韦家军英烈归来之日,将卿妃接回凤仪宫,至于立新后之事——”提到这里的时候,他眸色骤然一冷,扫视过隐月和左丞相身上。“延后再议!”此话一出。
“陛下!陛下!”
周遭众臣纷纷围了上去。
殷文廷脸色苍白虚弱至极,只紧盯着下方的报信人,问:“你说什么?韦小将军阵亡了?!”
“……是的,韦将军的遗体将在三日后护送回京。”报捷兵垂声哽咽。
这一刻,殷文廷骤然心痛难忍。
他的脑海里突然记起在冷宫中的韦丹婷,若是她知晓她家最后的血脉也死在了战场上,她是不是会恨极了他?
一时之间,他痛苦至极捂住头部,眼底一片血色。
隐月拧起眉头。
就在这时,前去冷宫的婢女匆匆而来,附耳禀告:“娘娘,韦丹婷根本就不在冷宫。”
隐月神色大骇,突然意识到什么!
韦家那个韦霖她很清楚,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连兵法都不懂的文人,怎么可能会领兵打仗?更怎么可能打败她南疆国的二十万大军?!
这么说来,恐怕去边疆领兵的人是——韦丹婷!
而所谓的那个战死边疆的韦小将军,恐怕也是韦丹婷!
韦丹婷死了,殷文廷的蛊毒也在逐渐解除了!
意识到这点的隐月,匆忙上前来扶住他:“陛下,您重病……”
“别碰朕!”殷文廷陡然推开了她,眼底满是陌生与嫌恶。
隐月被推得踉跄几步,忙跪地:“陛下恕罪,臣妾只是担忧过切。”
可她低下头时,眼底却闪过一抹浓切的狠意。
既然移情蛊要失效了,自己或许该想想别的办法。6
太医凑上前来,替殷文廷施针止痛。
待那痛意缓解。
殷文廷当即推开面前的人,趔趄着往前就朝外走去。
“摆驾凤仪宫!朕要去看皇后!”
可这话落地,周遭却是一片寂静。
许久,身旁的掌事太监上前提醒:“陛下,您忘了,凤仪宫如今空空,后宫无后,您下旨要立浅妃为后,现下就差封后大典了。”
这话听在殷文廷的耳里,分明每一个字他的脑海里都能有对应的记忆。
可他却异常觉得陌生。
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段时间对韦丹婷都做了些什么!
好似有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揪起他的心口,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怎么会这样……
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害死了韦家父兄,将本就时日无多的韦丹婷罚了杖刑,将她打入冷宫……
一桩桩,一幕幕。
每件事都是他亲自做的,可他却感到异常陌生。
陌生到他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如何想的……
身侧太监上前问:“陛下,您是要去冷宫看望废后卿妃吗?”
韦丹婷,如今只是冷宫的一名废后。
殷文廷光是想到这点,心口就疼得发紧。
他记起自己跟韦丹婷上次见面的场景,是她瘦弱不堪地接受着他的折磨。
想到这点,他哪里还有勇气去找韦丹婷。
“罢了,不去了。”
殷文廷落步回了龙榻,思虑片刻,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韦家护国有功,赐忠烈牌匾,追封韦霖为忠烈大将军!三日后,韦家军英烈归来之日,将卿妃接回凤仪宫,至于立新后之事——”
提到这里的时候,他眸色骤然一冷,扫视过隐月和左丞相身上。
“延后再议!”
此话一出。
太师一行人当即伏地大呼:“陛下英明!”
只有隐月和左丞相脸色皆一变,但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低下头应承。
韦家军遗骨归来,城中百姓纷纷自发为他们穿上素衣。
领头的黑棺前方印着大大的‘韦’字。
殷文廷亲自在城门接棺。
韦家人在梁婉的带领下身穿孝衣从韦府而来。
百姓自觉替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殷文廷抬眼看去,却是瞳仁骤缩。
只见梁婉身旁那位手捧牌匾的少年,竟是韦霖!
韦霖在这,那黑棺之人又是何人?!
就在这时。
只听梁婉朝着黑棺泣不成声——
“丹婷,嫂嫂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