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考虑的周全。喝了半杯水,冯念恩就不喝了。傅聿西手里捧着杯子,晃动杯子里的吸管,没什么意义的举动。“谢谢你送我过来。还有严烁。”冯念恩因为虚弱,声音更加的轻柔。傅聿西笑一声,“打我脸呢?”玩笑的语调,却不是玩笑的话。冯念恩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我没这个意思。不是你,我可能疼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冯念恩没注意到,傅聿西紧紧握住了杯子,用力到骨节泛白。傅聿西抬眼,微微侧身,一条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语气也显得随意,“你怎么回事?我二叔不是你宠着你的?”
冯念恩半夜醒过来,腹部还是隐隐的有些疼痛,但相比之前的疼痛,现在已经好了太多。
她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记起来,应该是傅聿西把她送过来的。
垂眼,突然就看到病床前趴着一个人。
不是傅聿西还能是谁?
在这深夜的病房里,在看到傅聿西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没有了那种孤独感。
他真的没有食言啊,在她有需要的时间,她就出现了。
她手指动了动,触碰到他的手臂。
傅聿西立刻惊醒过来,看向冯念恩,问,“是不是还疼?我给你叫医生,吃点止疼药应该就没事了。”
见他起身,冯念恩笑了笑。
傅聿西看她,“老子都要急疯了,你笑得出来?”
冯念恩含笑弱弱控诉,“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对我发火?”
傅聿西瞬间哑火,温柔问,“你告诉我,现在是不是还疼?”
冯念恩点点头,见傅聿西皱眉,又立刻说,“只有一点点。就和平时我来大姨妈时那种隐隐的疼痛差不多。”
傅聿西无语,“老子又不来那玩意怎么知道?”
冯念恩耐心说,“比如吃坏东西那种疼,比那个轻点,可以理解吗?”
“差不多。确定不用吃止疼药吗?”
“不用。”
傅聿西这才安心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说,“你要不要上个厕所什么的,老子是不介意抱着你去的。”
冯念恩略感无语,这都什么情形了,他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不上厕所,我想喝水。”
“等下。”
傅聿西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他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递过来。冯念恩刚要起身喝,被傅聿西摁住了。
他拿了根吸管插进去,“这样喝,别牵动了伤口。”
他倒是考虑的周全。
喝了半杯水,冯念恩就不喝了。
傅聿西手里捧着杯子,晃动杯子里的吸管,没什么意义的举动。
“谢谢你送我过来。还有严烁。”冯念恩因为虚弱,声音更加的轻柔。
傅聿西笑一声,“打我脸呢?”
玩笑的语调,却不是玩笑的话。冯念恩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
“我没这个意思。不是你,我可能疼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
冯念恩没注意到,傅聿西紧紧握住了杯子,用力到骨节泛白。
傅聿西抬眼,微微侧身,一条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语气也显得随意,“你怎么回事?我二叔不是你宠着你的?”
他那个宠现在听起来就格外讽刺。
冯念恩抿了抿唇,明知道那不是针对自己,心下却很不好受。
“不想说就算……”
冯念恩打断他,“有人恶意拍了照片,给了傅总。都是我和余总的照片。”
“你这次演出的投资人?”
冯念恩点头,果然傅聿西对她的情况一直很清楚。
“你和那个余总怎么了?”傅聿西没专门调查什么,只是打听了一下,是个在业界传言很正派的人,所以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冯念恩说,“我和他没怎么。他对我就是有一些出于长辈的关心。我确定那是纯粹的关心。但我和他相处时候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傅总他觉得我是在背着他……”
傅聿西笑了,“这老东西自己一把年纪还真想把你霸占着呢,我都怕他老腰散架。”
“傅聿西,你别说这些话,我不想听。”她声音柔柔的,是真不想听这些。什么霸占,什么老腰,总会让他想起可那么恐怖的一面。
傅聿西哄着她的口吻,“好好好,都不说。现在你爱听什么,我说什么,怎么样?”
冯念恩没搭理他,继续方才的话题,“我感觉人不是你二叔派去的。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还没做出什么派人盯着我的事情。”
“你这是替他说话?”
冯念恩看他。
傅聿西忙抬手,说,“我的错,不该说这个。那要不是他,能是谁?傅娅雪吗?”
冯念恩抿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按照拍摄角度,都是很近距离的。能同时拍到那几张照片,我觉得只能是我们的人。我在首席这个位置好几年了,说不定就有想踢我下去的,谁说的准呢。”
“就一小破舞团,还搞这些勾心斗角啊?不管是谁,我给你查出来。”
“怎么查?万一她只做这一次,以后不做了怎么办?而且舞团那边又不是你随时能去的。这件事恐怕无从查起了。”
傅聿西听出她语气里的无奈,也让他的愧疚感更浓烈。似乎面对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她受伤。
病房里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后来是傅聿西先出声,“对不起。”
冯念恩微怔,“傅……”
冯念恩的话没说完,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响。傅聿西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冯念恩惊得眨了下眼。
“你别说其他的。老子自己惩罚一下自己。睡吧,我一直都在。”
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明明两个人无亲无故的。
他做的,早就超出了她的预期。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
冯念恩在这一刻突然清醒起来。
单单只是一个余徽,傅承谦就能大发雷霆成那样。如果知道她和傅聿西的事情呢?傅聿西是傅家人,总能明哲保身,而她拿什么保自己?
先前只是听闻傅承谦脾性难料,晚上是头一次感受到。而她知道,这恐怕只能算得上是一道开胃菜。
傅承谦的这次并非只是针对余徽,恐怕也是给冯念恩一个警醒,远离身边任何的可能。想到这些,她身体又窜起一些凉意。
当她看向傅聿西的时候,好像因为他旺盛的生命力,和不加修饰的野性,又让她觉得好了许多。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躺好之后,傅聿西给她盖好被子,叮嘱,“有什么不舒服就喊我。尤其是想要上厕所……”
“傅聿西……”
傅聿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像一个大男孩一样。
“睡吧,我就在这里。”
“医院应该有折叠床,你睡床上吧,不会累。”
“小白眼狼还知道关心人了。你就别管我了,赶紧睡。”
傅聿西坐下来,双手托腮就这么看着她。像是看着至宝。
冯念恩有些无奈,他这样盯着她看,哪里睡得着。但她不忍心说什么,缓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