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安宁就不信当时范瑶瑶骗自己,说带她去见爸爸,将她丢到火车站后面那条巷子时,没有林玉梅的指使。林玉梅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再多的医美,也拯救不了她的衰老容颜,为了掩饰脸上的苍白,她打了不少粉,和上次见面不过一个月,人好像瘦了不少,皱纹多了许多,皮肤又干,粉多,卡了不少粉,脸上星星点点,再涂上鲜红的嘴唇,显得有些狞狰。她抬头,看着安宁,眼里有着哀求:“娇娇,我不对,将你爸留给你的嫁妆拿的用了,我将它还给你,你让你爷爷奶奶别闹了行不行?”
闵航也有些隐隐的担忧,爷爷和父母一直在向他灌输着以后,他们为他规划的生涯是:政法毕业马上就业,或者如闵航一样去军校,恋爱可谈,结婚一定要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关于挑选对象的标准,要象堂兄闵舸看齐,闵舸相亲了一个女孩,办公厅一位领导的千金,闵舸父亲上司的女儿,前段时间两人已经订了亲。
家人都很满意,唯有闵舸不开心。
看着闵舸,闵航仿佛看到了他的以后。他在那个家里,有种无形的压抑,家中长者不同意的事,你反抗没一点用,他们根本不管你们的感受,不出声就是反对。
堂哥闵舸曾说他喜欢一个师范大学的一个女孩子,好像是个孤儿,爷爷一口否决:“你爸和你叔都会往上升,家里不能有来历不明的孤儿或者家世拖后腿的女孩子,你看袁家,袁国平二婚娶了那么一个女人,他以后就没有上升机会,职位也就止步于此,我们家可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院里周围那么多女孩子,不够你挑的?还去挑个孤儿?”
看闵舸迫于无奈订亲,闵航是心有戚戚的,家人给闵舸订的择偶标准,以后也是他的标准,他不愿意成为家人摆布的棋子,所以一切要早做打算,在他能独立前,他得将安宁藏起来。
闵航听爷爷闵建军讲以前的事,可以看出爷爷的手段很是了得,找自己时的阵势以及过后将安宁的所有一切抹平,可知闵家人都不好惹的。
闵航也知道安宁担心这些,他年岁虽小,但是只认定一点:他要和安宁在一起,如果遇阻,他愿意脱离闵家,带着安宁远走他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闵航虽忧,现在两人没有毕业,他可能无法找到好一点的工作,养家都难。
闵航没有安宁,他早就不在人世,只要和安宁在一起,他便无所惧。但现在还不到和闵家摊牌的时候,暑假,闵航还是在爷爷那里,一周来陪安宁一两天,又匆匆赶回。
闵航也开始节约,他对安宁大方,对自己则能省则省。家里过年给了不少钱给闵航,他要省着,想以后结婚、养娃。
闵舸难受,约袁烨出来喝酒。
袁烨看闵舸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婚都订了,你这样子,给谁看呢?”
闵舸没理他,他其实知道自己只是对安宁有好感,说不上爱,他只是不喜欢自己被家里人这样安排。
吴蕾,闵舸的未婚妻,长得有点矮,没什么性格,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娃娃脸,一说话便脸红,唯一大胆的是对他一见钟情,向她父母求情,她父亲是闵舸父亲的上级,在闵舸还没有答应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同意了。
一个男人,总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闵舸也不例外,被家人这样安排,他很是意难平。
闵舸喝了一大口酒,向上吐了口气:“没一点性格,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像逗小孩子一样,真羡慕你,你爸不逼你。”
袁烨笑:“我家是到头了,我爸最高也就这样子了,没有我伯父撑着,早下了,不过,我看也是迟早的事,不过我确实比你自在些,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有合意的人,我不娶也没有关系。”
闵舸问:“那个叫安宁的女孩子,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袁烨喝了一口,笑:“安宁啊,小丫头,很有性格,宜家宜室,不过她看不上我,她说她不是我的菜,让我另觅良枝。”
听说袁烨也没有和安宁在一起,闵舸好受许多。
和闵舸分别后,袁烨一个人走在路上,晚风一吹,他清醒不少:“闵舸看上了安宁?”
袁烨笑,拿起电话给安宁打电话:“安宁,你在哪?”
安宁回道:“家里啊,做清洁呢?”
袁烨道:“你家在哪?我过来坐坐。”
安宁愣了下:“福利院,不方便你来。”
袁烨笑:“我刚刚和闵舸一起喝酒,你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
安宁笑笑:“他说过他喜欢我,我说我们不是一路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袁烨停了一会:“安宁,你别招惹闵家,离闵舸远一点,他订了亲,好像对你念念不忘,闵家人,你惹不起的。”
安宁停了一会:“知道了,我会避着闵舸的,谢谢袁大哥。”
袁烨哼了一声:“大哥?我才不想做你大哥。”
安宁不理他了:“袁大哥,我要去洗衣服了,挂了哈。”
安宁挂了电话,站在厅里半天没动:“我查过了,闵舸是枣儿的堂兄,闵家人,是招惹不起的,连袁烨都这样说,那我和枣儿……”
安宁只是伤怀了一会,马上摇摇头:“枣儿说的对,今日不知明日事,大不了便是一死,又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何惧之有?”
林玉梅还是找来了,没有上次的嚣张,安宁从猫眼看到了她,想了想,开了门。
一个月没到,林玉梅明显老了许多,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安宁并不会无端地去可怜人,同情人。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安宁就不信当时范瑶瑶骗自己,说带她去见爸爸,将她丢到火车站后面那条巷子时,没有林玉梅的指使。
林玉梅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再多的医美,也拯救不了她的衰老容颜,为了掩饰脸上的苍白,她打了不少粉,和上次见面不过一个月,人好像瘦了不少,皱纹多了许多,皮肤又干,粉多,卡了不少粉,脸上星星点点,再涂上鲜红的嘴唇,显得有些狞狰。
她抬头,看着安宁,眼里有着哀求:“娇娇,我不对,将你爸留给你的嫁妆拿的用了,我将它还给你,你让你爷爷奶奶别闹了行不行?”
安宁并没有应她。
过了好一会,安宁慢慢地说:“那天,早上我先起来,看到阿姨,站在那个角落,往我爸的茶杯里放了药,一颗,两颗,三颗,四颗,爸爸,你听见没有,是四颗,胶囊,阿姨揭开那胶囊,将药倒到杯子里,我上完厕所出来,我想和你讲的,可是阿姨对你说,你快走,快要迟到了,爸爸,你听到没,阿姨来了,你亲自去问问她,她给你放的什么药?”
林玉梅猛地抬起头。
安宁看着林玉梅笑:“我爸在这屋子里呢,就在那个柜子边上,他在问你呢,阿姨。”
林玉梅猛地站起来:“娇娇,你疯了?”
安宁对她笑:“阿姨,你看不见吗?我爸就在那柜子边站着,我妈站在房门口,这是我的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林玉梅站了起来,本来要说的话也忘了,身子有些发抖,急急地退出门去。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安宁根本不想和林玉梅对战对骂,做过亏心事的人,吓都要将她吓死。
林玉梅回家之后一病不起。
安宁的爷爷奶奶闹得很大,还在美容院拉黑白条幅。
后面,是袁国平出面,这事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