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拉着萧扶光跟那些勋贵出身的少年热络地聊天。靖南王世子不行,但还有其他人啊!何曼文笑着道:“听说赵侍读学士的郎君温和有礼,端方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被她夸赞的郎君脸上出现一抹红晕,腼腆地垂首,瞧着很文静。叶霜摇头。【什么端方君子,那都是假象。他背着家里人开了家青楼,每天都在那里过夜,对外就说是跟同窗探讨功课。】【嗯……说是探讨功课好像也没问题?毕竟他们就跟对待作业似的,每天
瑞王马上风死了。
这则流言仿佛插翅般传遍坊间。
百姓们私下里津津乐道,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场景。
当有人问起来时,他们激动地用手比划,仿佛亲眼所见似的笃定。
“是的,瑞王就是马上风死的!”
元祐帝乐不可支。
当然,他还是要脸的,所以没多久就出手平定谣言了。
然后放出官方消息,说瑞王是病逝。
百姓们扼腕,遗憾瑞王竟然不是马上风走的,让他们少了一则可以八卦的事件。
大臣们不是傻子,心知肚明瑞王之死一定有鬼。
大部分的朝臣选择对此假装不知道。
也有少部分不畏皇权的,逮着元祐帝就是一通输出。
元祐帝刚开始还会骂回去,后面干脆放弃狡辩。
是的,人是朕杀的,但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要朕为一个王爷偿命?
当然,话肯定不能直接这么说,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十二月来临,京城也下雪了。
英国公府的女儿是在冬天出生的。
府上喜气洋洋,正在为刚回京的四小姐操持生辰宴。
毕竟是在京城圈子里的第一次亮相,所以办得庄重无比。
英国公府还给皇宫送去了请柬。
萧扶光生辰那日,皇后携着她的一双儿女来到国公府。
虽然只是露个面就回去了,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是特意来给她这个侄女撑场子的。
先前对萧扶光有所轻视的人顿时都郑重起来。
萧扶光初来乍到,被她爹娘拉着认过人后,便悄悄溜走了。
她找到没有跟皇后回宫的表妹表弟,松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有多可怕,刚才爹娘还拉着我问有没有看上的郎君,他们去帮我打听。”
“我可不想现在就嫁人。”
叶霜闻言道:“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吗?”
萧扶光迟疑道:“靖南王世子生得唇红齿白,瞧着倒是赏心悦目,只是爹娘说他如今二十有三,却至今未曾婚配,恐怕是有不可见人的隐疾。”
叶承文好奇道:“隐疾?”
萧扶光点头。
叶霜看向被簇拥的靖南王世子,眉头微挑。
“这倒是不曾有。”
【只不过他是断袖罢了。】
叶承文瞳孔地震。
【靖南王被世子忽悠的以为他不娶妻是因为没有取得什么成就,所以不好意思娶人家女儿。】
【直到前不久撞见世子逛南风馆,靖南王的信念崩塌了。老父亲这段时间愁得觉都睡不好,夜里翻来覆去就是想不通,世子究竟为什么喜欢男人。】
叶承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靖南王子嗣单薄,膝下似乎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
也难怪他会睡不好觉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靖南王跟世子谈过后,发现世子是彻底掰不直了,于是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父亲只能提枪再战,争取为王府留下那么一点香火。】
叶承文:“……”啊这。
他看向靖南王的眼神复杂至极。
靖南王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以礼节性的微笑。
叶承文扯了扯唇,笑容僵硬。
“扶光,快过来。”何曼文朝着这边招手。
何曼文挽住她的手臂,笑道:“来跟世子多聊聊天,熟悉熟悉。”
“世子刚回京,日后有机会你可以带世子四处逛逛。”
萧扶光满头雾水地答应,想不通她娘怎么忽然改变主意。
何曼文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夸赞道:“世子是个重情义的人。”
她刚才跟靖南王聊了几句,此时再去看靖南王世子,哪哪都满意。
世子有没有隐疾还要另说,关键是他重情义啊。
叶霜听到此处也是点头。
【可不就是情深义重。】
【忘年之交的好友过世后,他为此痛哭一场,还染了风寒。】
叶承文顿时肃然起敬,为自己先前在心里腹诽世子感到愧疚。
【好友生前喜欢听马叫,于是世子病好后特意带着小厮去他坟前学马叫,一边叫一边哭,嘴里还喊着好友的字。】
【可谓是一心三用。】
叶承文嘴角抽搐,不知道是该感慨世子重情义,还是直接笑出声来。
叶霜奇怪,“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嘴角一直在抽。”
叶承文面无表情地按下嘴角,“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什么事?”
叶承文张口就来:“曾听说有位大臣惧内,连小妾都不敢纳。夫人不高兴了,就拿鞭子抽他一顿,夫人若是高兴了,就抽他两顿。”
“那大臣还挺可怜。”
叶承文应声。
靖南王看出来何曼文是有意与他结亲。
若是从前,他自然喜闻乐见。
但是现在……
靖南王头痛万分,他儿子到底为什么喜欢男人?
靖南王心底叹气,为世子操碎了心。
他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何曼文。
“父王,你该不会又想要为兄长说亲吧?”
清河郡主握着软鞭走过来,冷哼:“我劝父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不是我认可的嫂子,即使父王你答应下来,我也会想办法不让她进门。”
何曼文直接掐灭自己刚升起来的那点心思。
她原本是看世子人品不错,再加上靖南王妃已经不在人世,萧扶光嫁过去不必侍奉婆婆,才起了结亲的心思。
但若是有个如此难缠的小姑子,她女儿嫁过去多半也是受气。
靖南王神色尴尬,“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夫人。”
何曼文没打算跟他结亲了,便也没有那么在意清河郡主的无礼。
她温声道:“无妨,郡主毕竟年幼。”
靖南王拱手,“多谢夫人体谅。”
说罢,他看向清河郡主,瞪着眼睛,“还不快过来道歉!”
清河郡主出乎意料地道了歉。
“我方才所说只是针对父王,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叶霜惊讶,“还以为她会拿鞭子抽皇叔一顿。”
叶承文嘴角微抽,“不至于此。”
“还不是哥哥你刚才说什么不高兴抽一顿,高兴了抽两顿影响到我了。”
叶承文忽然沉默了。
虽然他那话是随口胡诌,但此时看见清河郡主,却又莫名觉得她或许就是那种人。
叶承文陷入沉思。
“我曾经听过关于清河郡主的传闻。”
“嗯?”
“清河郡主的生母被宵小所害时,郡主不过五岁稚龄,因为幼年丧母,所以靖南王及其世子都对她十分宠爱。”
“靖南王宠她宠到要将一半家产给她。”
叶霜眉梢微挑。
“看来清河郡主的确很受宠爱。”
叶承文点头,“是的,而且世子他本人也非常乐意。”
清河郡主道过歉后,开口道:“烦请夫人差一个丫鬟带我在府上走走吧。”
她待得有些闷了。
何曼文应下来,支了个机灵的丫鬟跟着。
随即,她又拉着萧扶光跟那些勋贵出身的少年热络地聊天。
靖南王世子不行,但还有其他人啊!
何曼文笑着道:“听说赵侍读学士的郎君温和有礼,端方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被她夸赞的郎君脸上出现一抹红晕,腼腆地垂首,瞧着很文静。
叶霜摇头。
【什么端方君子,那都是假象。他背着家里人开了家青楼,每天都在那里过夜,对外就说是跟同窗探讨功课。】
【嗯……说是探讨功课好像也没问题?毕竟他们就跟对待作业似的,每天都会探讨各种各样的玩法。】
叶承文看向那羞红着脸的白面郎君,捂着脸不忍直视。
“孟家的小少爷也是我们京中颇有名气的风流才子呢。”
【是啊,赵家郎君开青楼的资金也有他赞助的一份。】
叶承文趁无人注意,艰难地扯了扯何曼文的衣袖。
“不如让母后来为表姐择夫婿?”好歹母后可以听见妹妹的心声,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何曼文闻言双眼一亮。
皇后人脉极广,她选的夫婿自然不可能差,而且或许还能得到圣旨赐婚。
那这婚事可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何曼文爽快道:“既如此,改日我便入宫问一问皇后娘娘。”
她想让皇后帮忙,也得看人家答不答应。
不远处忽然传来悲愤的声音,“郡主怎可如此侮辱人?!”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去。
书生的青衣破破烂烂,像是烂布条似的挂在身上,他神情愤懑。
他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一边跑,一边喊,“小生方才好心相救,也不求郡主对小生感恩戴德,但也不至于如此侮辱人吧!”
清河郡主手中的软鞭直接挥了过去,划出凛冽的破空声,书生的青衣又绽开一条破布条。
“噗嗤。”有人笑出了声。
葛书生怒道:“谁?!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
赵泽楷皱眉,打抱不平道:“郡主怎可无故伤人?”
叶承文看他一眼,了然。
那个开青楼夜不归宿的。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想法后,叶承文沉默了。
然后默默用控诉的眼神看向他妹妹。
叶霜:?
不是很懂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又转过头继续看热闹。
葛书生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道:“郡主,你无缘无故鞭打我,总要给个说法吧!”
赵泽楷道:“从前听闻郡主残暴的名声时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愧是一起在青楼过夜的交情,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力挺葛书生。】
叶承文震惊地看向葛书生。
还真是不愧风流才子的名头!
去一次青楼所需的银子都可以抵他身上十件衣衫了,就这他还要在青楼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