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云策身边呆了十五年,她早就该走出这个包围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池羽看向千羿,一双水眸里蕴着淡淡的忧伤:“千羿,虽有些晚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为了我,你背叛了他。”还有些话,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未问出口。千羿瞧见便自嘲地笑了,任凭胸腔里苦涩冲撞,紧接着道——“你当真以为,我救你,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师妹吗?”
池羽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
呆滞地仿佛都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
她迟疑了一会儿,猫下身子,在庄子里穿梭着。
原本想找到千羿,却无意间瞥见从庄子里走出来的傅云策。
他身材颀长,堪堪站在那儿,就让人脸红心跳。
可为何,此刻他挺立的背影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呢?
不知他上马车要前往何处,池羽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于是牵了一匹庄子马厩里的马,一个翻身上去,沿着马车的车轱辘印跟了上去。
池羽一路狂奔,在一个隐秘的林子里看到了傅云策的马车。
她“吁”了一声,勒住了马,悄悄潜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墓园!
傅云策在墓园的一处角落,直直望向面前空白的墓碑。
池羽的骨灰早已下葬,但还未来得及刻字。
傅云策依旧打算刻上‘池羽’二字,不论她在江家是什么身份,她永远都是他的池羽,这个名字是他给的。
他伸出手,在墓碑边沿轻轻抚了抚,好像在揉池羽的发顶一般,神情难见的柔和。
而这片柔和之下,又暗藏着多少心碎。
池羽在暗处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捂住胸口,连呼吸都忘了。
……
千羿回到小木屋时,池羽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他拧着眉,敲响她的门:“池羽,你还好吗?”
今天确实发生了许多事,她一时无法接受属实正常,但千羿还是担心她会又想不开,
出乎意料的,没几秒,池羽打开了门。
她似乎已经沐浴更衣,整个人瞧着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池羽淡淡笑了笑,越过千羿走向厅堂。
她随意坐在桌前,吃起了早已冰冷的饭菜。
千羿走过来拦住她的动作:“我给你热热。”
池羽却挡开他的手,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有点饿。”
千羿微怔,讶异从她嘴里听到‘饿’。
她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反而让他心底隐隐不安。
“池羽,若是你觉得难受就说出来,无需自己忍着。”
千羿在一边坐下,凝着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
池羽却不说话,她始终安静地垂首吃着,直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她才缓缓道:“你曾经跟我说,可以带我南下,寻一处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对吗?”
千羿顿了顿,认真点头:“是。”
他为傅云策在南北各处奔波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我去。”池羽将勺子放下,瓷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为何?”千羿脱口便问。
他内心十分诧异,这一段时间的池羽有多颓废,他全都看在眼里。
池羽紧抿着唇,耳边又回响起傅云策的一句句话。
她听完后,第一反应其实是不信的。
傅云策在她面前是一套说辞,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套说辞,她实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他。
半晌,她轻扯嘴角,满是自嘲地说:“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人和事了,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她真的留下来,那样只会更痛苦,倒不如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在傅云策身边呆了十五年,她早就该走出这个包围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池羽看向千羿,一双水眸里蕴着淡淡的忧伤:“千羿,虽有些晚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为了我,你背叛了他。”
还有些话,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未问出口。
千羿瞧见便自嘲地笑了,任凭胸腔里苦涩冲撞,紧接着道——
“你当真以为,我救你,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师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