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肩膀起伏着深呼吸,痛感一点点蔓延全身,竟然比那天看见江池月和傅云策成亲宴的场面还要痛上几分。江池月堂而皇之地抢走了她的一切,竟能一丝愧疚都没有?!池羽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回头望着不远处的庄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随即调转步伐,又沿路返回。她要跟江池月见面,她要跟她好好淡淡!她小跑着,鼻头和眼眶被风吹得通红。远远的,便见到了千羿的背影。池羽松了一口气,靠得更近些,刚准备开口,便看见对面还站立了一人。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声响彻整个厅堂,江池月也被打倒在了地上。
江夫人愣住,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这二十几年,她从没动过江池月一根手指,一直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爱着。
现在却告诉她,这个女儿才是她讨厌的那个,她还丢掉了自己的小女儿!
“作孽,作孽啊!”江夫人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
江池月却捂着脸大笑起来,那大氅往下掉落一些,她也不管:“你宠爱的小女儿不仅流浪在外十五年,还死了!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江夫人气得脸又红又热,指着她半天都在说不出一个字。
眼看着她支撑不住要往后倾倒,江丞相赶忙上来扶住她,转头骂江池月:“混账东西,我们是你父母,养了你这么多年,还养出仇恨了?!”
“您搞错了,父亲。”江池月撑起膝盖站起,不屑地冷笑,“我对你们从七岁之后就只有恨了,这些年不过是你们应该补偿我的。”
江夫人在江丞相怀中悔恨地痛哭:“我都做了什么啊,我都做了什么!作孽,都是作孽啊!”
一想到她对自己的小女儿池羽说的那一番话,她就恨不得多抽自己几个耳光。
池羽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啊!
站在门边的千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走进阴影处。
此处很黑,却依稀能分辨出ȵ ɱ ʑ ȴ,在那黑暗中,伫立着一个身影。
池羽站在那里,肩膀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屋里发生的一切,她全都听了去......
“池羽……”千羿迟疑着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前女人是如此单薄,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她以前那明媚的模样早已被侵蚀。
月光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如是此时此刻被他人瞧见,都会唤她一声丞相府的江小姐。
池羽嘴唇嗫了嗫,终究没开口,下一秒,她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千羿紧抿着唇,攥了攥手,想追,奈何不能追。
然而待他一转身一抬眼,傅云策却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他。
千羿的心脏猛地剧烈跳起来。
傅云策何时来的?他看到......池羽了么?
“主子……”千羿咽了下喉咙,微微低头。
“你在同谁讲话?”傅云策长身玉立,面色不善。
……
池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是江家的小女儿。
之前千羿告诉过她,她是江夫人讨厌的大女儿,在把妹妹带走弄丢之后,自己才被傅云策救起。
不过才几个月,池羽的世界就被翻天覆地。
且不论江夫人对两个孩子的截然不同的态度,她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本该拥有一切的人明明是自己,她本可以在父母的照顾下安生长大,但……
‘江池月’这个名字本是属于她的,过上富贵千金的日子,可以光明正大嫁给傅云策的人也应该是她。
这一切都被江池月抢走了。
池羽的头倏地疼起来,她俯下身死死按着,脑袋里仍旧传来针扎一般的疼。
而就在这时,一些破碎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妹妹,阿姐想穿你的白色大氅,可以跟阿姐换吗?”
“可我也喜欢白色……阿姐喜欢,还是给阿姐穿吧。”
“妹妹,你就在此处等着阿姐,阿姐马上回来。”
“我跟阿姐一起去好不好,我害怕,阿姐。”
“你烦不烦啊,都说让你在这等我,你听不懂话?”
白色大氅的阿姐将红色大氅的妹妹推到墙上,妹妹的头重重磕在石头上,随即昏厥过去。
池羽肩膀起伏着深呼吸,痛感一点点蔓延全身,竟然比那天看见江池月和傅云策成亲宴的场面还要痛上几分。
江池月堂而皇之地抢走了她的一切,竟能一丝愧疚都没有?!
池羽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回头望着不远处的庄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
随即调转步伐,又沿路返回。
她要跟江池月见面,她要跟她好好淡淡!
她小跑着,鼻头和眼眶被风吹得通红。
远远的,便见到了千羿的背影。
池羽松了一口气,靠得更近些,刚准备开口,便看见对面还站立了一人。
那人稍微挪动了一下步子,隐在黑暗下的脸逐渐暴露在月光下。
看到那张脸,池羽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结,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