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这里,微慈给嫡母和二姐姐赔罪。”这番伏低做小,将错全揽了来,就算是个冷脸,也不能一点反应没有。文氏脸上僵了僵硬,又听老太太似是真心的一句:“可惜了这般好的孩子,受委屈了还来赔罪。”她便强笑着站起来拉着陈悦过来,扯着笑道:“哪里就是你的错,这事本也不关你的事,全是下头人不长眼。”“这事便这么过去了,往后一应物品再有克扣的,你便直接来找我就是,你父亲平日里忙,管不过来这些事,找我也快些。”
这种疑惑其实从陈悦刚进府里都发现了。
在侯府上下里,除了父亲对她还有一些关心外,另一个就是老太太了。
是老太太在文氏面前收留的她,出了事情表面上也维护她。
可这种维护是一种轻巧的四两拨千斤,并没有实质的对文氏和沈昭昭有过什么罚,反而从刚才的话来说还替文氏开解。
就如上回和沈昭昭下双陆棋一样。
再有老太太要真疼她,就不会任由管家给她安排在了后西院那个地方了。
但陈悦虽疑惑,面上依旧感激的落泪,拿着帕子眼眶发红,又点了点眼角站起来对老太太道:“微慈谢过老太太爱重,只是这回让父亲与嫡母闹了不快是微慈的错,二姐姐也是关心则乱,并算不得欺负我。”
“在老太太这里,微慈给嫡母和二姐姐赔罪。”
这番伏低做小,将错全揽了来,就算是个冷脸,也不能一点反应没有。
文氏脸上僵了僵硬,又听老太太似是真心的一句:“可惜了这般好的孩子,受委屈了还来赔罪。”
她便强笑着站起来拉着陈悦过来,扯着笑道:“哪里就是你的错,这事本也不关你的事,全是下头人不长眼。”
“这事便这么过去了,往后一应物品再有克扣的,你便直接来找我就是,你父亲平日里忙,管不过来这些事,找我也快些。”
陈悦听出这话的意思的,往后再有什么,她要先去找了父亲要,那便是她不懂事了。
她脸上依旧听话的点点头。
从仁寿堂出来,陈悦只觉得这场过场本没有必要,她没什么靠山,就算老太太不出面,这件事也依旧这样过去了。
月灯跟在陈悦身边小声道:“我觉得老太太对姑娘也不错的。”
陈悦抿唇,看向不远处渐渐冒了芽的梅枝。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陈悦,你给我站住。”
陈悦一顿,再回头就看到沈昭昭一脸阴沉的往她这边走了过去。“
只见沈昭昭一走到陈悦的面前,就眯着眼冷冷看着她道:“你别给我得意太早,后头我肯定要讨回来。”
她说罢冷哼一声,从陈悦身边扬着头擦身而过。
那发上的金步摇铛铛摇曳,妆花缎料子富贵逼人,满当当的嫡女做派。
陈悦本是不想与沈昭昭之间有什么过节,但看她这般盛气凌人的态度,又与她没话说。
月灯气的想开口,手指却被陈悦紧紧捏住,只好又生生忍住。
回了临春院,门口正等着一个小厮,见着陈悦了就连忙笑着将信递过去。
陈悦瞧着他像是等了会儿,这么冷的天捂着手在袖子里,冷的快跳脚了,便叫月灯多给他两个赏钱。
之前陈悦对他提过一句,章家来的信务必要亲手交到她手里,她没在便过一会儿再送来就是,没想到这小厮倒记着了。
陈悦回去坐在炭火边看信,她上回本给章元衡写了一封信,又因着周围尧突然闯进来,说了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让她觉得和章元衡的事情还是不应该太招眼了,便没将信送出去。
想来他上回那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自己却没能给他一个回音,也是不好的。
信纸足足三四页纸,开头依旧是问她字练的如何,可还有什么不懂的比划和字,再问她临帖临的如何了,还说等临完了再为她搜罗几本过来。
足足写了两页的纸,到最后两页时,章元衡才道,他祖母病已大好,母亲不久便会回京师,届时他便会让母亲上门来提亲,还问陈悦一句是否是太过于快了。
若是太快,便年后tຊ来提亲也是一样。
到了最后一页,章元衡又露几分真情,道他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总想快些成婚。
还道京师郊外的春山雪美,想有机会与她一起去观雪。
再问她耳坠是否喜欢,还要她如实说给他就是。
陈悦淡色的眸子一字字看完,最后几字章元衡说他总等不到她的回信,每日一回府第一句便是问信,常落了场空,盼着陈悦这回的回信。
陈悦眼里笑了笑,娟秀的指尖被炭火烤的红润,又去端了茶盏抿了一口热茶。
月灯是最喜欢看姑娘看信的时候了,见陈悦看完了,连忙问:“章公子说什么了?”
那模样又紧张又期待,似比陈悦还上心。
陈悦收起信看向月灯笑了下,轻声道:“章公子说她母亲不久就会回京,或许就会来提亲了。“
月灯高兴的眼里冒光:“姑娘的亲事定了,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陈悦笑,起身去桌案前打算回信。
她提起笔,点了墨,目光看向手边上的临帖,拿起来细细在眼前看了看。
临帖下一角有章元衡的落印,翻开还有他临过的标记,陈悦又放下临帖,默然落笔。
只是陈悦临到落笔却不知该写些什么,她是情绪内敛的人,对章元衡也实在写不出那些情意绵绵的话来。
写了几字又搁置下,一直拖到了下午才写完。
月灯看陈悦回一封信便这般苦恼,不由笑道:“前两封怎么不见姑娘回信这么难?”
陈悦坐在窗前,撑头看着窗外抿了笑:“不知是什么心情,章家不久要来提亲了,我反而倒有些紧张了。”
月灯捂唇:“我要是姑娘,估计也有些紧张。”
写了半下午,最后陈悦总算是写完了,将信交给月灯,让她亲自拿了信去前门去,再给些跑腿钱。
月灯诶了一声,拿着信就出去了。
她拿着信,才刚将信放到前门来福的手上,就碰见了周围尧进来,不知怎么就有些怕他,微微缩着脖子,跟着人一起喊:“二爷。”
待周围尧身子错过去了,她才又对来福低声叮嘱着:“你可要紧些,别将信弄丢了。”
来福是二老爷的人,早知道怎么个事,笑道:“你就放心就是,三姑娘的信,出不了错。”
月灯这才回了身,往西院回了。
周围尧过了门石,看着月灯一溜烟儿跑过去的背影,凤目瞥向旁边的鸣鹤:“半个时辰内,那信要到我的手上。”
周围尧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管鸣鹤死活,径自走了。
鸣鹤看着周围尧的背影,又歪过身子看向前门正打算出门的来福,啧了一声,跟在来福身后一起出去。
真看不出他家将军,现在日日回的这么早不说,又还有这等偷看人信件的嗜好了。
正哼着小曲儿乐呵呵跑腿的来福,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走进一个巷子里,忽觉眼前一黑,吓得他大喊了一声,结果一瞬间眼前又亮了。
他站在原地茫然的往周围看,半个人影也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只有阵阵阴风吹来。
他打了个寒战,再没有刚才那慢悠悠的心情,吓得赶忙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