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对人体太了解了,这很正常。」张钰柔若无骨的手轻拍他的背,她的眼神在工作中是沉稳睿智的,看到喜欢的东西时是神采飞扬的,而在这种时候却是空洞虚无的。梦里张钰的脸渐渐模糊,漂亮的狐狸眼像被厚厚的浓雾遮蔽,怎么都看不清。画面一转,一双圆圆的杏眼出现了,离他很近,近到他能看清里面湿漉漉的水雾,在哭吗?为什么哭呢?视线拉远,一张苍白的娃娃脸和披散在枕头上的乌黑秀发映入眼帘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对人体太了解了,这很正常。」
张钰柔若无骨的手轻拍他的背,她的眼神在工作中是沉稳睿智的,看到喜欢的东西时是神采飞扬的,而在这种时候却是空洞虚无的。
梦里张钰的脸渐渐模糊,漂亮的狐狸眼像被厚厚的浓雾遮蔽,怎么都看不清。
画面一转,一双圆圆的杏眼出现了,离他很近,近到他能看清里面湿漉漉的水雾,在哭吗?为什么哭呢?视线拉远,一张苍白的娃娃脸和披散在枕头上的乌黑秀发映入眼帘,樱红糯软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娇柔难抑的喘息……
视线下移,平坦的小腹横着一条蜿蜒狰狞的疤痕,再往下,浓密的黑森林沾满洁白的晨露……
「脸和胸都不错,就是……啧啧啧,年纪轻轻就废了。」
「唉,富太太不好当啊……看看,身子都弄坏了。」
陈琛和同事们的唏嘘调笑依稀响起,白天不屑一顾的舆论却在梦境里变成恶魔的呢喃:
反正都坏了,不如彻底摧毁,让她破烂不堪,把她撕碎,教训她,谁让她不珍惜自己……
闹钟声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在耳边萦绕回荡,周荣绵延迟钝的思绪很久才拉回现实。
七点半了,闹钟响了半个小时。
周荣像溺水一样,T恤,床单和枕套都被汗液浸透,脑袋和身体仿佛有千斤重,光是从床上坐起来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低头看一眼身下,少年时期羞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简直想杀了自己。
「周荣,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邀请
「58床的术后随访不是做好了吗?」
周荣语气里难抑的怒火让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护士长和同事们面面相觑,只有陈琛吧唧吧唧啃鸡腿的声音震耳欲聋。
「周老师您误会了,之前58床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今天要做随访的是新的病人……这都一个多月了,您大概是忙忘了。」
护士长慢条斯理地扶一下眼镜,地道的吴侬软语却像是绵里藏针,冷冰冰的,毫不客气地反击着周荣的不专业和情绪化,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强硬女子。
「对不起,我忘了。」
周荣低声道歉,起身向病房走去,他的确是忘了,他一向珍惜大脑的内存空间,不值得记住的人和事会以最快的速度抛在脑后,更不可能任其入侵自己的生活。
可说到生活,周荣这样自带光环的人想要保持不被打扰的生活确实有些困难,他一贯强硬,但赤手空拳在大城市打拼的人,总有由不得你强硬的时候,
比如今天,院长夫人精心筹办的家宴,又是院长亲自开的口,他不想去也得去。
院长在浦东的别墅很气派,也很私密,站在窗边可以俯瞰一望无际的东海,回身能眺望魔都如梦如幻的夜景,被到这里参加宴会的人都像是佩戴了隐形的勋章,仿佛离罗马仅一步之遥。
可周荣在这里感到的只有撕裂,救死扶伤的医生,派系斗争,资源交易,很可惜,在这里医生的身份只是一个幌子,或者是一个敲门砖,用来敲开财富自由之门。
他举着酒杯站在顶层的落地窗前,楼下宽阔的草坪在夜色里变成一片漆黑的深潭,还好有几盏草坪灯亮着,光线朦胧,但依稀可以看清有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向另一栋气派的别墅。
他顺着那栋别墅的落地窗望进去,一对男女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