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运她不能放手,商铺也不能关门。她裴漱溪无所谓,可那些靠着裴府吃饭的人却歇不了一日。可直到深夜,沈醉都没有回房。裴漱溪问了小厮,才知他在书房,当即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去。到了书房门口,门是虚掩的,她却开始犹豫起来。毕竟这是沈醉的书房,没得他允许,外人不得进入其中。裴漱溪眉皱了又皱,还是打算离开。可此刻寒风袭来,竟直接吹开了门,也吹得她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入了里头。下一瞬,她便如坠冰窖,彻底僵在了原地。
裴漱溪瞬间面无血色,仰头看他。
便见沈醉一边与她耳鬓厮磨,一边说着最绝情的话:“到时候,你牵着姝儿的手往外边走上一圈,好让所有人知道。”
“你是自愿让自己妹妹嫁与我的。
裴漱溪像被人迎面痛击一拳,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这般难以承受的痛楚。
她猛地推开沈醉,咬着牙,眼前一片模糊。
一字一句道:“沈醉!你当真要辱我至此!你这般爱她,又为何要与我行房事?”
她的声音粗粝嘶哑,字字啼血。
沈醉却只是平静地看她,半晌后,才说:“你哭起来真的很像她。”
裴漱溪一愣,只觉整颗心仿佛都被千刀万剐,痛得再说不出一句话。
沈醉说完,就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裴漱溪怔怔坐在原地,突然一阵反胃,在床边吐得撕心裂肺。
桌上的蜡烛忽闪忽闪。
裴漱溪透着微弱的烛光在西洋镜里看清了此时的自己。
面无血色,狼狈至极。
裴漱溪只觉一寸寸的凉意从心底升起,连血液都无比冰冷。
明明不是这样的,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她清晰地记得,沈醉曾对自己说过:“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什么时候开始,她却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
她的家不再属于她,沈醉心心念念的人,也不再是她……
裴漱溪咬牙,看着西洋镜里的那张脸——那张被沈醉说像宁姝的脸。
忽地拿起旁边的花盆,猛地砸向了西洋镜。
“砰”的一声。
西洋镜砸在地上,碎成了无数个碎片。
正如她的心,也碎成了一片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翌日。
裴漱溪去了商铺。
刚进其中,掌柜便迎了上来:“裴大当家,今早城南商局那边的货被侯爷扣下了。”
裴漱溪心猛地一沉,问道:“我记得城北那也有我们的货。”
掌柜犹豫说道:“城北也是一样。侯爷一早就打过招呼了,除非您交出海图,否则全城的商局都不许与裴府商铺做买卖。”
“都等不到三月,我们就得关门歇业。”
闻言,裴漱溪紧攥住手,心中似烈火灼烧,不甘却无能为力。
只能哑声说道:“先用仓库的旧货补上,我再去想想办法。”
随后,便亲自去了各大商局那。
可惜,连门都没能进去。
裴漱溪这才知道,为了宁姝,沈醉当真做得到如此狠心。
实在没了办法,她只能去求沈醉。
航运她不能放手,商铺也不能关门。
她裴漱溪无所谓,可那些靠着裴府吃饭的人却歇不了一日。
可直到深夜,沈醉都没有回房。
裴漱溪问了小厮,才知他在书房,当即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去。
到了书房门口,门是虚掩的,她却开始犹豫起来。
毕竟这是沈醉的书房,没得他允许,外人不得进入其中。
裴漱溪眉皱了又皱,还是打算离开。
可此刻寒风袭来,竟直接吹开了门,也吹得她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入了里头。
下一瞬,她便如坠冰窖,彻底僵在了原地。
裴漱溪愣愣地走进去,只看见满书房的墙上都挂着宁姝的画像。
笑着的、哭着的、生气的、哀伤时的……
一笔一笔,都凝着沈醉满心的爱意。
裴漱溪此刻才像是真正走入沈醉的心中,看清了他的所思所想。
一瞬间竟有些难以呼吸起来。
她又是难堪又是仓惶地往外走去,便看见门口角落里,一张画露出了一个角。
上面印着她的章和沈醉亲手写下的落款。
“赠吾爱,裴漱溪。”
裴漱溪记得,这张画是他们相恋时候,沈醉亲手为她画的肖像画。
沈醉画了整整一个月,才在七夕时拿了出来,挂在了书房最显眼的地方。
此刻,裴漱溪心中痛苦难当,却又忍不住将画拿起。
却在下一瞬间猛地僵住了。
——画卷上半部分早已被人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