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徽看愣了,难听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就连华年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诸弦知难而退,同意和离,而不是真的想将他逼上一条死路。3他疯了吗?眼看诸弦已经开始脱外衣,就连手腕上的佛珠都细心收好了。华年抓过颂徽低声交代:“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去。”颂徽闻言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华年也不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先反悔吧。诸弦摩挲了几下手上的佛珠,淡声开口:“走吧”扑通两声,两人齐齐没入海水中。
诸弦找到华年时,她正和颂徽等人在沧海边聚会。
形形色色的男女泼水嬉闹,空了的酒罐子到处都是。
华年却坐在岸边,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颂徽走了过来蹲下身和她平视:“怎么不玩了?”
“歇会儿。”华年抬手遮了遮阳光,眯了眯眼,“年轻真好,活力无极限。”
如果她没有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她现在应该也是那些人的模样。
一觉醒来,少女变人妻,夫君还不爱自己,哪有这么倒霉的事?
颂徽在她身边坐下,调侃地笑:“真想清楚了要和诸弦和离?那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君,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呢。”
华年眼底浮起一层自嘲:“的确是高攀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果回到五百年前,我绝对不会嫁给他!”
“你说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华年也看过去,只见诸弦一袭白衣飘飘从山头上飞身到了华年面前,手里捏着佛珠,矜贵尊荣。
但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这个场景中。
“华年,我们谈谈。”
华年闻言怔了怔,随即抱起手臂勾笑:“神君想好了?和离书可带来了吗?”
诸弦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私事。
可华年明显没有要和他单独谈的意思。
他挡住众人的视线,把华年笼罩在自己身前:“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但是和离,我不同意。”
华年突然有些烦,伸出手指向了海的另一边:“沧海,凡是进入之人都不能使用法力。”
“你要是比我先游到对岸,我就不和离。”
此话一出,颂徽第一个站起来:“华年你疯了?”
不用法力游沧海,估计半路不是冻死,就是累死。
华年却无动于衷,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诸弦不会答应。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中,诸弦竟然点头应下了。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还保持着淡然的清冷气质:“一言为定,请吧。”
颂徽看愣了,难听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就连华年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诸弦知难而退,同意和离,而不是真的想将他逼上一条死路。3
他疯了吗?
眼看诸弦已经开始脱外衣,就连手腕上的佛珠都细心收好了。
华年抓过颂徽低声交代:“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去。”
颂徽闻言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
华年也不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先反悔吧。
诸弦摩挲了几下手上的佛珠,淡声开口:“走吧”
扑通两声,两人齐齐没入海水中。
深海到底还是冰冷的,华年冻得一哆嗦,笑不出来了。
转头看去,诸弦却是面色不改。
华年深吸了口气,开始专心起来。
虽然她的身体是五百年后,但她从前好歹也经常去游泳,怎么样也比诸弦这个天天待在寺庙和天外天的人强吧?
华年这样想着,可再等一抬眼,诸弦竟然落了她一大段距离!
“不是吧。”她一阵惊愕,顿时铆足力气。
可下一秒,她的小腿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同时传来钻心的疼。
不好,下水前没热身,抽筋了!
华年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茫茫大海哪有一点依靠?
她立刻呼喊:“诸弦,颂徽,我抽筋了!”
慌乱之下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海水瞬间涌进鼻腔,挤压内脏!
她甚至来不及确定诸弦和颂徽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呼救,就直直往海底沉去。
华年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只能看着波澜的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要死在这了吗?
绝望如同这无边无际的海水一样,将华年一点点吞没。
华年再也撑不住了,双眼慢慢合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
“帝姬……帝姬?”
谁在喊她?是诸弦来救她了吗?
华年胸腔中的窒息感突然消失,整个人也仿佛离开了冰冷的噬海。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个穿着喜服的女人的眼睛。
惊恐、后怕、慌乱,几种情绪交杂着从她心头划过,她本能地张口深深呼吸。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同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后:“帝姬,您还好吗?”
她这才回神,发现穿着喜服的正是镜中的自己。
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说话的是一位小仙娥。
这是怎么回事?
华年怔怔出声:“我……这是在哪儿?”
小仙娥笑起来:“帝姬这是高兴坏了吧,您当然是在青丘的寝殿呀。”
“今天是您和诸弦神君的大婚。”
大婚?和诸弦?
华年心中一个咯噔,立马抓过那个小仙娥:“今日是我和诸弦的大婚?”
小仙娥笑着点头:“是呀,神君马上就要来接您去正殿进行仪式了。”
她……又穿越到了和诸弦成婚的那天?
华年迫不及待证实这个猜想,提起繁重的婚服就往外跑。
小仙娥在后面惊呼:“帝姬!仪式还没开始,您不能出去呀!”
没开始才最好。
华年径直跑到正殿门前,一把将门推开——
大殿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她一眼看见站在人群中央同样穿着红色喜服的诸弦。
与五百年后的诸弦不一样,没那么成熟,脸上的神情还没有那般漠然。
她真的穿越回来了!
华年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跳动,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这时,诸弦走过来:“华年,仪式还没开始,你不该出来。”
华年深吸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勾起唇角:“我的确不该来。”
诸弦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华年伸手拽下头上沉重的发冠,一把扔在地上,“老娘不伺候你了!”
而后她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当场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