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鸢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间的窒息感也越发强烈。“你为何、为何要害我的孩子!”面色苍白至极的苏玉瑶似是用尽了力气,撕心裂肺,手还不忘指着云知鸢的方向。看上去,是那样凄惨。“王爷,妾身真的好怕……”
他的承认,比否认更让云知鸢心痛。
眼中说不尽的哀伤,还夹杂着万分的不敢置信。
“我们的过往,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再与你作戏,失去记忆不过是一个借口,为的便是让你看清自己的位置。”
此刻,云知鸢手中若是有把剑,她想亲手刺穿墨玄祁的胸膛。
她爱的人,果真早已死在了三年前的战场上。
可怜她苦苦守了他三年,日日夜夜都在祈祷期盼他早日恢复记忆。
他们能够重回恩爱的从前,终究还是盼不到了。
“你若非生于云家,又怎可成为本王的王妃。”
墨玄祁直言,娶她也不过是为了云家的势力。
“你连玉瑶半根手指都比不上,本王就算是流连青楼,也不愿多看你一眼。”
啪!
云知鸢终究还是没忍住,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啊!”
“你负我,还欺骗整个云家!究竟是为何!”
她明知缘由,却还是偏执地想要再一次确认。
王权江山,在他的心中远远胜过一切,也早就超出了她的想象。
赤裸裸的事实,让她知道被骗的不止是自己。
她兄长能将她再交到墨玄祁的手中,定也是受了他的蒙骗!
“你我云泥之别,云家一众都不过只是本王的马前卒。”
至此,云知鸢的心彻底凉透。
他隐忍数年至今,能听亲口说出这番话。
她自知是再也走不出他的圈禁。
盼只盼,云家能平安。
那日之后,云知鸢已月余未曾见过墨玄祁。
也没再听到过外头的任何消息。
她日夜抄写佛经,只为祈求云家平安。
但她的心,却越发慌乱。
她再见墨玄祁,是在深夜,他身边的随从来请她上了马车。
与墨玄祁一起,不见苏玉瑶的身影。
听闻下人说起,她才知,苏玉瑶的这胎坐得并不稳,
她知道,这是要回京了。
回到那个困了她许多年的牢笼之中。
此番,怕是再没有逃脱的理由。
一路上,车马颠簸,墨玄祁都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
回到燕王府时,已是几日之后。
被大火烧毁的庭院也已恢复如初,让她越发觉得往日的一切当真只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此番不同往日的是,墨玄祁为她的院子添了多于先前一倍的人手。
他是怕她会故技重施,伤了燕王府的脸面吗?
她想也许不是,他只是不想再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回京之后的时日也平静得不像话,她每日除了抄送佛经,偶尔给远在边关的兄长去信,便是在庭院外的荷花池旁乘凉。
“王妃,那不是苏姑娘吗?”
偏这日,苏玉瑶竟出现在此处,坐在了她平日纳凉的位子上。
云知鸢莫名心生一抹不好的预感,欲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却被苏玉瑶出声喊住。
“姐姐如此不待见妹妹吗?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同妹妹多说。”
“你我并非姐妹,不必作戏。”
苏玉瑶虽进燕王府的门已经三年,可到底是没有名分的。
连个侍妾都不能算,自然连与她称一声姐妹的资格都没有。
无非是凭借着墨玄祁的宠爱,才成了下人都敬三分的苏姑娘。
云知鸢的视线被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吸引,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儿,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却未显露半分。
“姐姐说这话又是何苦,待我腹中的孩儿出世,可还是要唤姐姐一声嫡母的,我定会让他对嫡母恭敬孝顺,也好宽慰姐姐的丧子之痛。”
说着,苏玉瑶看似艰难地站起了身,一步一摇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不必,我虽无子,却也看不上外室生养的私生子。”
“姐姐怎能如此说话,即便我身份再低贱,可孩子流着王爷的血脉,你是连王爷的孩子也要诋毁吗?”
云知鸢无心再理会,转身之际却听到耳畔传来苏玉瑶的尖叫。
回头一看,方才还好好站在自己眼前的人,转眼便落入了水中,不断地扑腾着水面。
周身的下人也顿时乱作一团,不知何时从何处出现的墨玄祁竟即刻跳入了水中,朝着苏玉瑶的方向游了过去。
云知鸢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间的窒息感也越发强烈。
“你为何、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面色苍白至极的苏玉瑶似是用尽了力气,撕心裂肺,手还不忘指着云知鸢的方向。
看上去,是那样凄惨。
“王爷,妾身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