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干预是为“咒”,观察纳归是为“相”。咒相师能做的,不仅是推演事物发生的概率,必要时也会主动干预这些概率。在前往西湾街马关胜民宿的路上,凌宗夏简单的向黄日辉介绍了三相术的来历。只不过黄日辉身心俱疲,这会儿也不确定理解了多少,只是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本能的选择暂时听从凌宗夏的指示。这“听从”不一定是“信任”,更像是临时的精神寄托。马关胜的民宿坐落在一众现代建筑的包围之下,闹中取静,由早年间殖民地时代传承下来的老洋房改造而成。再加上比邻西湾湖,地段上绝对上乘。
曾经有很多人问过凌宗夏,网络上或者生活中的那些占星、风水堪舆和算命卜卦等等,是不是真的。在他看来,概率上只要不是零,那便是真的。
好比说,最简单的日月运行,光合作用、潮汐涨跌,对地球万物的影响是有目共睹的。而那些距离更远的,举目都无法视见的星辰,并非说它们对万物没有一丁点的影响,只能说它们造成影响的量值过于微小。
风水学说指导人们探寻趋吉避凶的地理环境,只是,以现代建筑技术和城市体系,许多风水旧学上的指引,已经很难发挥出立竿见影的功效。这也是当下人们误以为风水学更偏向为迷信的一个原因。但其实,再微弱的影响,也是影响。
单个的微量,通常的确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是一千种、一万种甚至万万种微量交汇在一起时,那便能对事物产生直接影响。一个人每天晒十五分钟太阳,会促进钙质吸收,使人变得健康;可一个人每天暴晒十个小时,持续不断进行十年之久,患上皮肤癌的概率会暴增百分之七十。这就是微量累积引起质变的原理。
你在一堆衣服里选择了蓝色的一件,出门时先迈了左脚,吃早饭时饮料洒成了月牙状,地铁上被三个水命的陌生人挤在了角落,在路边与一只野猫对视了七点五秒,一只飞鸟掠过头顶,办公室空调温度下调了一度,同一时间里,宇宙星图也巧好变动到某个特定的方位……这些看似随机的事件交汇在一块,其微弱能量的层层堆积,都有可能提高你在今天之内大病一场、喜中头奖,获得晋升等变化的概率,而无论是大病一场、喜中头奖、获得晋升的发生,也会对你之后其他的变化带来新的影响。
万物之间,皆有影响。
三相术的算法,正是以一个事物为中心,找到与其相关的千万种微量,推演出这些微量在累积到何等程度时,可以对这个事物造成何等的影响。
数术的世界,任何微量都极其重要。南美洲亚马逊流域一只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北美洲在几周会遭遇一场龙卷风。几乎全世界各个文明体系的哲学著作中,都能找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类似学说。
三相术与所有星相占卜、风水堪舆、相学算命溯源同宗,都是源自易学,几千年来,究竟谁是主体谁是分支,何时形成体系又何时建立门派,早已没了定论。若是以流行程度来说,三相术几乎可以被定义为失传了。
一些事物之所以流行,只是因为它们简单。
三相术过于复杂的学问,往往需要几代人不间断的学习积累,方才能窥得门径。
直到四百年前,三相术的概念才从诸多数术中独立成术,有了其特有的推演方式和手段,通过这些方式手段,往往都能对某一事物造成足够明显的实质改变,而非是含糊其辞的预言或者模棱两可的启示。
操作三相术的术士们,逐渐有了专门的称谓,便是咒相师。
祈言干预是为“咒”,观察纳归是为“相”。
咒相师能做的,不仅是推演事物发生的概率,必要时也会主动干预这些概率。
在前往西湾街马关胜民宿的路上,凌宗夏简单的向黄日辉介绍了三相术的来历。只不过黄日辉身心俱疲,这会儿也不确定理解了多少,只是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本能的选择暂时听从凌宗夏的指示。这“听从”不一定是“信任”,更像是临时的精神寄托。
马关胜的民宿坐落在一众现代建筑的包围之下,闹中取静,由早年间殖民地时代传承下来的老洋房改造而成。再加上比邻西湾湖,地段上绝对上乘。
凌宗夏看得出来,当初老洋房落成时,在风水上是经过精心设计。可惜时代更迭,周围环境不断变化,现在不仅失了福祉,多少还带有一点不吉。不过这不吉带来的影响,三十年内不会造成大灾大难,置不置辟邪破解之物都无妨。
民宿统共三层,一楼有小花园和酒吧。工作人员只有一个小姑娘,染着一头蓝发,戴着超大圆框的近视眼镜,是一种既能时尚又能文静的风格。
马关胜安排好黄日辉父子的入住,也给凌宗夏准备了一个单人房间tຊ。
“现在是旅游旺季,客房有点匀不过来,小凌哥的单间没有独卫,多多担待。”他在把房间钥匙交给凌宗夏时,略显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凌宗夏说道“对了马哥,可以把你的车借给我吗?我下午想去几个地方。”
“行啊,没问题,我陪你去。”
“这次,我必须一个人去。”
“行,好的。”
马关胜毫不迟疑,掏出了车钥匙交给了凌宗夏。
凌宗夏再次回到民宿时,已经是晚上了。民宿一楼的酒吧十分热闹,客人们形形色色,有人弹吉他,有人打桌球,还有人在玩剧本杀。
紧靠小花园的窗前,有几间位置不错的卡座,不过这里似乎一直都被常客包揽着。这些常客穿着颇有异域风格的服饰,各自主理着塔罗牌、水晶球之类占卜生意,吸引了不少年轻的男生女生聚在此处。
马关胜正陪着几位熟客喝酒,见到凌宗夏进来后,连忙告辞了熟客,迎了上来。
“青天间?”凌宗夏这时才注意到,原来一楼的酒吧还有一个单独的招牌,是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
“对啊,这民宿也是我老爸的产业,他去世后,我都全接了下来。”马关胜些许微醺,显露出一副江湖老大哥的样子,向角落卡座指了指,“喏,都是我爸的常客。他们也都有‘河洛’,不过不清楚具体是哪个level的。”
河洛是每一个咒相师都会在手机上安装的app,取“河图”、“洛书”之名。它同时也是一个公开的app,任何人都能下载安装。只不过在app内部有许多模块,是需要进行层层验证才能解锁使用。验证方式各有不同,对应解锁模块的等级也不同。
能够注册河洛app的,最起码是易学爱好者,而注册之后解锁第一个新模块,至少也得对在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等基础学科里有一门精通。只有这样,才能让app收集足够专业的信息数据。
咒相师们会在高等级模块内进行三相现象的研究和交流,也会观察低等级模块的内容,以掌握多元渠道下的多元讯息。不仅如此,app还为咒相师提供了数据运算的功能,协助咒相师进行快速的推演。
白天里,凌宗夏一直操作手机,就是在使用河洛app的数据运算功能。
“令尊,应该是易学界老前辈了。”凌宗夏说道。
“小凌哥,又是算出来的?”
“青天间,谐音,钦天监。是明朝时相师们的最高机构。”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枉我还以为我爸是个小清新文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