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季廷砚也难得被她的热情渲染,从对皇帝的怀疑中暂时退却,忍不住多看了虞清酒一眼,正巧被她捕捉。轻描淡写但意味深长的一眼,及时止住了虞清酒的畅谈,她有些惋惜。自来这以后,还没遇到过什么酣畅淋漓的用武之地,这里的人都不听她说话。想恢复以前一呼百应的日子,任重而道远啊。下楼的路更加通畅,虞清酒见他头也不回的要走,及时叫住季廷砚道:“王爷对这楼灵是什么看法,要不要收了带回去镇新宅?”季廷砚扫了眼望乡楼,那股隐隐的亲近感更甚,似乎楼灵听到了虞清酒的话,正在极力表现自己。
虞清酒尽量用了直白简洁的语言转述,从一踏入皇宫的气场怪异,到皇帝的龙气异常,现在终于有了解释。
有人用望乡楼改了皇宫格局,将王宫气运化为己用,而偌大的皇宫,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下令修建望乡楼的皇帝,别无二选。
季廷砚脸色几经变换,最后满脸阴云,虞清酒声音渐弱,说完后果断开溜,离季廷砚远远的,让他自己消化这阴暗内幕。
任谁听说自己的亲爹宠爱生母的证明,到头来居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己骗局,都会觉得难以接受吧。
不过这今上,竟敢将偌大的皇宫气运汇于一身,哪怕是真龙天子,不怕触怒天谴吗。
虞清酒百思不得其解,季廷砚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不欲与虞清酒过多谈论此事,转而问道:
“你不是想换宅子,望乡楼远眺正合适,现在就挑吧。”
虞清酒早有钟意,当即指着一处灵力浓郁之地道:“就那,西北方向,大门朝向东南,最大的那间宅子!”
她甫一登上楼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栋府邸,甚至不用卜算都能看出所蕴含的灵气。
季廷砚却只扫了一眼就目光怪异,看着兴致勃勃的虞清酒,半晌才幽幽开口:
“是不错,相府大宅,人杰地灵,没想到王妃竟如此思乡心切,只是不知丞相是否愿意割爱。”
“啊?”虞清酒笑容一僵,顶着季廷砚打探的目光,理直气壮地狡辩:“我一闺阁小姐,大门不出大门不迈,自然不知道我家长什么样。”
她迅速转移话题,又指着相府对面道:“那这个也行,虽朝向有异,但好在植被繁茂,勉强能抵消泄风之势。”
“嗯,眼光不错。”季廷砚敲着扶手,饶有兴致道:“先齐王府邸,当年与今上夺嫡惨败,荒废多时,自然植被茂盛。”
见他带着玩味,虞清酒有些惋惜,迟疑着问:“不能要吗?”
“可。”
他说完摇着轮椅转身离开,虞清酒眼前一亮,大喜过望,为了让季廷砚不再反悔,兴致勃勃给他分析齐王府的好处:
“王爷您不知道,这齐王府虽然听你说的好像不太吉利,但实际大有讲究,主打一个焕发生机。”
季廷砚不搭理也丝毫不减虞清酒的热情,她细数道:
“齐王府地处西北,坐居乾位正中,主管人体康健,同时象征首领之意,正对应王爷您的身份。”
“而乾属金,百邪不侵,王爷您之前在冥王府那种属阴之地待久了,就需要这种正阳之气好好冲一冲,有正雄风!”
她眉飞色舞,谈起最擅长的领域,仿佛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就连季廷砚也难得被她的热情渲染,从对皇帝的怀疑中暂时退却,忍不住多看了虞清酒一眼,正巧被她捕捉。
轻描淡写但意味深长的一眼,及时止住了虞清酒的畅谈,她有些惋惜。
自来这以后,还没遇到过什么酣畅淋漓的用武之地,这里的人都不听她说话。
想恢复以前一呼百应的日子,任重而道远啊。
下楼的路更加通畅,虞清酒见他头也不回的要走,及时叫住季廷砚道:“王爷对这楼灵是什么看法,要不要收了带回去镇新宅?”
季廷砚扫了眼望乡楼,那股隐隐的亲近感更甚,似乎楼灵听到了虞清酒的话,正在极力表现自己。
他沉吟片刻,想到民间那些鬼神奉养之术,仍是有些排斥,问道:
“圈养楼灵可有条件,献祭、交易、还是别的代价。”
“本王可不希望沦为巫蛊之术的傀儡。”
又一个将道法与巫蛊沦为一谈的人,被一棒子打死的虞清酒郁卒极了,就连声音都气弱了几分,叹气道:
“道法讲究自然,此处楼灵既然主动自荐,那便是认你为主,无需献祭便能驱使。”
她想了想,补充道:“至于别的嘛,代价谈不上,只是它为你镇宅,还是要给些好处的,每逢初一十五上上香,最好立个牌,给它口吃的就是了。”
如此听来,似乎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季廷砚不置可否,身影已经走出了望乡楼,只道:“本王再考虑考虑。”
话音传过来,饶是虞清酒都感受到了楼灵的失落,神情怪异地盯着指尖的两根发丝,一出门,发丝飘然断裂,功效全无。
第一次见这么不值钱的楼灵,偏偏人还不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有虞清酒羡慕的牙酸。
她追上不动如山的季廷砚,再次提起齐王府,道:“那王爷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宅子,况且相府就在对面,还能顺便回门。”
她还没能去相府看看,此时对相府的风水产生极大的兴趣。
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主,能坐拥这种宝地的同时,还能脑子如此糊涂,能同意让她替嫁这种荒唐主意。
季廷砚对回门一事还有思量,他淡淡拒绝:“不急,王妃回门,怎能如此轻率。”
回程的马车仍是二人同乘,虞清酒坐下后长出一口气,这王妃礼服华丽虽华丽,却处处折磨人,堪比穿着一身沉重的盔甲。
直到马车停在冥王府,还没下车就先听到一阵喧哗,虞清酒看着远处的几辆华丽马车,狐疑道:
“这是?有客人到访吗?
“禀王妃,是太子殿下的贺礼到了。”
喜鹊已经提前到达,正在指挥着小厮们分门别类,垂着头请示季廷砚:“王爷可要先过目再入库。”
虞清酒看着一箱箱贺礼笑地心花怒放,回过身也道:“王爷,你这里面的玉石能否分我一些,别的不要!”
她眼中是明晃晃的期待,暗示这礼物是自己讨来的,分她一些并不过分。
季廷砚闻言不甚在意,看也没看满院的贺礼一眼,吩咐喜鹊:“不必入库,你协助王妃清点,这些都归于王妃所有。”
这么好!
虞清酒被他的财大气粗果断收买,顺势接过喜鹊递来的清单,惊喜道:“我就知道王爷慷慨大气,人中龙凤,嫁给王爷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王爷放心,你我夫妻一体,这些东西臣妾定会为王爷收好,今生今世,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谄媚的话还没落地,人就已经指挥着小厮抬走了东西,留下一个欢天喜地的背影,季廷砚冷笑一声:
“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