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哥玩腻了,把她买到了深山里,等她出狱找到妹妹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岑京说完,电话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分明不是他们的错,是那个大哥,那些人贩子,甚至,是她自己的错。可女人却不管,只当他们是一切的根源。楚念白听完,只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他和岑京一样,只觉无力与荒唐,可此外,也生出滔天的愧疚。楚念白清楚,他们欺软怕硬。不敢恨道上的大哥,就恨警察;不敢恨他,就恨桑清韵。
三天后,医院病房。
病床上,躺着面色苍白,身影瘦小的桑清韵。
她身上到处是伤口,连脸颊上的青紫都没还消下去。
楚念白守在病床旁,看着那紧闭双眼,呼吸微弱的桑清韵,心被一层阴翳覆盖。
没人知道,那天他冲进那栋空旷的房子,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桑清韵时,心中的震颤与痛苦。
如果不是桑清韵还需要他陪着到医院,他几乎要直接抡拳砸向那两个被逮捕的人。
现在想到,心头还有愤怒在回荡。
楚念白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眉头也不安的拧动。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痛苦的回忆。
“楚队,他们认了。”
岑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他话语沉重,说出那两人的口供。
“他们两个本来是一家地下KTV的主理人,被我们抓了之后,女人的妹妹为了捞她出来,主动跟了道上有手段的大哥。”
“……后来大哥玩腻了,把她买到了深山里,等她出狱找到妹妹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岑京说完,电话中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分明不是他们的错,是那个大哥,那些人贩子,甚至,是她自己的错。
可女人却不管,只当他们是一切的根源。
楚念白听完,只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
便挂了电话。
他和岑京一样,只觉无力与荒唐,可此外,也生出滔天的愧疚。
楚念白清楚,他们欺软怕硬。
不敢恨道上的大哥,就恨警察;不敢恨他,就恨桑清韵。
说到底,是他连累了桑清韵。
楚念白甚至想,如果他们不结婚,是不是会好一些……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沉重而深邃,惊动了躺在病床上的桑清韵。
她睫毛不安地抖动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还回荡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桑清韵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她活过来了。
身上后知后觉的酸胀与疼痛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
“你醒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人脸,和记忆之中的模样重合。
“楚……”
对,是楚念白救了她。
桑清韵看着楚念白熟悉的冷峻眉眼,心升起一丝复杂的心绪。
“别说话。”楚念白制止了她的话。
他端起一杯温水,用棉签轻轻沾湿她的唇畔,好让那干燥的倒刺压下。
动作熟练地像是这些天一直在做这件事。
“肋骨断了,脏器受损,说话时要小心牵扯到伤口。”楚念白声音低沉,垂下眼睫掩盖满眼的伤痛。
他话语虽一如往常,但动作却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更别提周身围绕的悲怆气势,让桑清韵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
楚念白为什么还要假装?
他都已经不爱自己了,有什么可装的。
这样想着,桑清韵便缓缓问出了声。
“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声音极轻,落在楚念白耳中,却像是一种鲜明的质疑。
他愣了半晌,目光落在桑清韵脸上,带着些许受伤。
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桑清韵,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冷血吗?”
桑清韵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歧义,正想再解释,却听楚念白声音低沉。
“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本就是警察的职责所在,更何况……”
他看了一眼桑清韵,话语不由得一软,带着无限缱绻:“他们伤害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