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等着。”赢陆离压着火。尤妙人提起裙摆,头也不回从浴房溜出去。她抱膝坐在外间的小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的响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赢陆离披着宽松的寝衣从里面出来。她目光不自觉往他腰腹下瞥,他是自己解决了?“再看?”他嗓音喑哑。被他发现了……尤妙人轻描淡写将目光移开,假装不知道他在说啥。“进来就寝。”嬴陆离抬步往寝房走。嬴陆离这毛病……前世他也经常二话不说,要她陪他睡觉。
他将她按压在怀中,唇上久久未曾移开,大手先是在她滑腻的后背上摩挲,而后朝前探来。
尤妙人大骇,伸手去抵在他胸前。
“王爷,妾身快呼吸不过来了。”她胸膛起伏,喘着气。
他终于放开她,唇上还沾着水渍,眼底染上欲色,隐隐含着不满。
尤妙人眸光潋滟,写满了无辜,他有啥可不满的,是他自己要她来的,这下引火烧身了吧。
“去外面等着。”赢陆离压着火。
尤妙人提起裙摆,头也不回从浴房溜出去。
她抱膝坐在外间的小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的响动。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赢陆离披着宽松的寝衣从里面出来。
她目光不自觉往他腰腹下瞥,他是自己解决了?
“再看?”他嗓音喑哑。
被他发现了……
尤妙人轻描淡写将目光移开,假装不知道他在说啥。
“进来就寝。”嬴陆离抬步往寝房走。
嬴陆离这毛病……
前世他也经常二话不说,要她陪他睡觉。
嬴陆离先行支起一条大长腿躺在床榻外边,尤妙人心里百般不情愿的脱下外衣爬上他的床,如同新婚夜那般,滚到最里面平躺下。
“靠过来,抱着本王。”他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
尤妙人严重怀疑这是嬴陆离的怪癖。
尤妙人伸过玉臂环上他的腰,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前。
“王爷不嫌妾身相貌丑陋?”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前世他要她都是在她暴露真容之后,没有一个男人不好色,嬴陆离就算再冷情冷性,面对此等绝色,他也把持不住把她弄上床。
可眼下,她还顶着这张任谁第一次见都会被吓到的脸,他竟全然不介意?
“你是美是丑,于本王来讲无甚干系。”他这话听来倒不虚伪,似是在平淡的陈述事实。
尤妙人“……”
他不介意她美丑,她便顶着一张丑陋的脸也免不了被他轻薄!
尤妙人很想怼他,眼睛不好使连美人和丑八怪都分不清,对着她一个丑八怪,他也能上下其手,多久没碰过女人才如此荤素不忌!
她突然想到,前世嬴陆离好像除了她也没碰过其他女人。在外人看来,他几乎对情欲提不起半分兴趣,就算有女人脱光了倒在他怀中他也能岿然不动。
他莫不是有生理和心理双重洁癖,除了名正言顺属于他的女人,其他的他都嫌弃?
那他这辈子估计也还是个雏儿……
尤妙人正神游,却听到头顶嬴陆离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呼吸轻匀,并未睡着。
想你是个雏儿,这话尤妙人可不敢说。
“王爷明日几时起身?”尤妙人惯会在他面前装体贴周到,前世每每与他同寝,她都会在第二日强撑着睁开眼起身侍候他穿衣。
“近日本王要养腿疾,不用上朝。”他手在摸她头发。
他腿一点事都没有,还面不改色说要养腿疾。尤妙人不知道他又在算计着什么,只知道他近日应当都不会出府,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能有大动作。
“好。”尤妙人乖顺的圈紧他的腰身,小脸猫儿似的在他胸口蹭了蹭,很快睡了过去。
嬴陆离心情愉悦,抚摸她发顶的大手越发轻柔。
*
翌日
尤妙人被送回沁芳苑,临走时,她问文钦,可否将她养在从平侯府中的“花仙子”“雪逗儿”“喜宝儿”接到王府来。
所谓“花仙子”“雪逗儿”“喜宝儿”就是她养的三条狗。
“雪逗儿”是只浑身雪白的京巴犬,“花仙子”和“喜宝儿”都是“雪逗儿”生的小崽崽,但现在都长大了。
由于“雪逗儿”那拔吊无情的狗丈夫是只大黑犬,“花仙子”其实就是只黑白相间的斑点狗,“喜宝儿”遗传得好,除了头顶一撮黑毛,其余都是白色。
前世她在宁王府生活了半年,才在某次回侯府看望爹爹时顺便将她的狗狗带了回来。
嬴陆离当时只是瞥了一眼她的狗,没说其他的,默许了她可以在他府中养狗。
文钦先去向嬴陆离禀报了一声,晌午便有三只活蹦乱跳的小狗撒欢儿似的冲进尤妙人的沁芳苑。
她苑中侍候的几名婢女全都像看到了稀奇,沉寂的王府何时添过如此鲜活的事物。
尤妙人闲来无事,下午就让霍蔺去外面请了两名木匠给她的狗做窝,做完狗窝时辰还早,她又让木匠在她的沁芳苑里搭了一架秋千,正对着秋千她还让木匠给她搭了个紫藤花架。
她在自己苑中忙活了一天,这天嬴陆离没有出现。
又过了一日,花架都搭好了,她干脆叫管家去给她买紫藤萝种子,自己种花。
之后她又让管家去给她买些月季花的种子,绕着墙根又种了一圈月季。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是在给花浇水,就是坐在秋千上逗狗,心血来潮她还会进膳房,跟厨娘学几道养生的膳食,做好了让人送到腾云阁去。
她每天十分悠闲,岁月一派静好,仿佛将王府以外的事物全都给淡忘了。
这几日嬴陆离都在府上,却离奇的一次都没踏进过她的沁芳苑,她让人给他送膳食,他也没有唤她亲自去腾云阁侍奉。
尤妙人在府里安静地待了六七日过后,收到高长君请她过府小聚的信笺。
她照例只带了沉香,乘着宁王府的马车前往高府。
在去高府之前,她让马夫先将马车赶到永安坊,嘴上念叨,“先前救的那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你们陪我过去看一眼。”
尤妙人当然知道那人得到董老伯和翠翠的悉心照料,伤势应当已无大碍。
她若不装的并不在意救下的这人,在府中摆弄几天花草,嬴陆离迟早要怀疑她别有用心。
毕竟她现在身边伺候的,暗中跟着她的都是嬴陆离的人。
“沉香,翠翠晒的红薯干我很喜欢,你去厨房找翠翠取一些,再顺便包一些翠翠做的腊猪蹄。”将沉香支走,尤妙人才进那人住的屋子。
屋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小榻上横躺着一道纤瘦的人影,在听到门缝的“吱呀”声后,那人敏锐的坐立起身。
看到进来的是她,她锐利的眼神缓缓松懈。
无论照顾她的是谁,准确来说,尤妙人才是救她命的人。
“伤口恢复的如何?”尤妙人上来先关切。
“为什么救我?”女子着玄色中衣,近看瘦得有些过分。
“如果我说,你前世救过我的命,这次救你是还你恩情,你信吗?”尤妙人眉眼狡黠,戏笑道。
女子微怔,这个回答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
“你叫什么名字?”尤妙人走到她面前,半点不拿自己当生人,坐在她的榻边,眼神直勾勾的看她。
女子警惕避开她的目光,尤妙人的行为摆明了是想亲近她。
她与她素昧平生,不知道她哪里值得她如此坦诚的亲近。
“你知道我的身份?”她虽救过她,却不值得她信任,女子横眉冷对。
“知道一点点。”尤妙人半点也不藏着掖着,“你是太子要抓的逆贼,出自河间独孤氏一族。”
前世尤妙人病好后悄悄打听过那日处决的逆贼是何身份,太子本想将独孤氏铲草除根,但是后来独孤氏依旧有余党死灰复燃。
尤妙人听说书人讲过,河间独孤氏是江湖大门派,其势力非同小可,当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灭门的。
她猜想这女子定然不是一般人,救她纵有百害,也能在其中图一利。
“我姓尤,名妙人,从平侯独女,如今的宁王妃,我救姑娘一命,日后我若有事求姑娘帮忙,山高水长,还望姑娘不忘还我这一份恩情。”施恩不图报那都是屁话,尤妙人打的就是携恩图报的主意。
那女子被尤妙人的tຊ坦率震撼到,她以为她救她是想要逼问孤独氏余党的下落,却原来她一个公侯家的贵女,竟不介意与他们这些逆贼为伍……
“你方才不是说我前世救过你的命,此番是为还我恩情吗?两两相抵,那我已不欠你任何东西。”女子朝她一瞥。
“……”别人只会当她在胡说八道,她竟还当真了!尤妙人蹙眉懊恼,后悔一激动对她太坦诚。
她的憨态落入女子的眼睛,让人只觉她心机全在脸上,心下倒是没藏半分。
知晓她有所图,但所图不过为己谋利,女子卸下大防,沉默片刻才道:“此番活下来我便与独孤氏再无干系,你若有其他想法,我帮不了你,但从今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尤妙人脑子里崩断了一根弦,她原本想着等她伤好后就让她走,日后万一她在离开上京城的路上遇到麻烦,她或许还能帮她一把……
可她这话的意思是以后她就是她的人了?
“姑娘以后可以唤我七剑。”女子朝她抱拳行了一礼,江湖人最讲义气,这一礼是认她做主人了。
她武艺高强,身受重伤还能对战巡防营一百多名卫兵,尤妙人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让她给她当婢女。
“以后我们可以是朋友。”因着前世的缘故,尤妙人对七剑很有好感,一个在临死之际还会顾忌无辜之人性命的人,她的本性一定是纯良的。
七剑摇头,“以后我是你的死士,可随时为你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