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凭侍卫如何敲打,寨门始终紧闭,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姜澜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现在怎么办?”燕无恕问道。“破门。”姜澜当机立断。几名侍卫合力撞开寨门,众人鱼贯而入,却发现山寨内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些生活用品和兵器,显然是提前撤离了。姜澜仔细勘察着山寨内的每一处角落,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线索。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根木桩上,那木桩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弯月状符号。
燕无恕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河道宽阔,水流湍急,两岸芦苇丛生,的确是藏匿行踪的好地方。
“莫要忧心,我陪您一同去查探一番。”
姜澜略作沉吟,点头答应。
两人带着几名侍卫沿着河道一路搜查,沿途询问了不少渔民和船夫,却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这伙水匪十分狡猾。”姜澜翻身下马,在一处河滩边停下。
“殿下!”一名探路侍卫指着不远处的芦苇荡,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那里好像有条小路!”
姜澜和燕无恕对视一眼,上前去。
拨开茂密的芦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出现在眼前。
一行人沿着小路深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隐蔽的山寨出现在眼前。
山寨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四周用木栅栏围着,寨门紧闭。
这里就是水匪的巢穴?
姜澜低声示意侍卫上前叫门。
然而,任凭侍卫如何敲打,寨门始终紧闭,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姜澜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现在怎么办?”燕无恕问道。
“破门。”姜澜当机立断。
几名侍卫合力撞开寨门,众人鱼贯而入,却发现山寨内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些生活用品和兵器,显然是提前撤离了。
姜澜仔细勘察着山寨内的每一处角落,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线索。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根木桩上,那木桩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弯月状符号。
燕无恕过来仔细辨认了一番,摇摇头:“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符号。”
姜澜心中疑虑更深,这伙水匪的来历只怕更加不简单了。她将符号牢牢记在心中,转身对众人说道:
“走。”
……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在回城的路上。
“殿下,您说这伙水匪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燕无恕打破了沉默。
姜澜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势力庞大,根系深厚。”
否则,他们不会提前得到消息,撤离得如此干净利落。
背后之人定然不可小觑。
燕无恕看着姜澜凝重的侧脸,心中头也跟着沉重几分:“殿下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了?”
姜澜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燕无恕是真心想要帮她,可她并不敢完全信任他。
毕竟,他是南理国的人,而南理与鄞朝向来关系不算好。
于是说了一句暂时没有。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
*
盛京。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氤氲的香气中,却掩盖不住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姜澜跪在大殿中央,一袭素衣更衬得她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女子脊背挺直,目光坚定。
皇帝坐在龙椅上,苍老的面容布满了阴霾,浑浊的双眼仿佛能洞察一切。
“你说,那些水匪,是受人指使,意图谋害皇嗣?”皇帝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父皇,儿臣也是经过多方查证,才得出此结论。”姜澜不卑不亢地回答,将一份卷宗呈上,“这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联合调查结果,请父皇过目。”
皇帝斜倚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卷宗,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姜澜垂首站在御阶之下,看不清皇帝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头顶,令人窒息。
“温宁,你做的很好。”许久,皇帝终于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邑河县令贪赃枉法,罪无可恕,朕已下令将其革职查办,抄家充公。”
姜澜心中明白,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治标不治本罢了。但她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地应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追究。”皇帝放下卷宗,语气淡漠,“你毕竟是初入朝堂,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
姜澜心中一凛,皇帝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压下心中的起伏,语气平静地问道:“父皇,那账册上牵扯的其他官员……”
“那些都是朝中栋梁,为我鄞朝立下汗马功劳,岂能听信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皇帝面色冷凝。
这是铁了心要包庇那些人。
她心中悲凉,这就是她拼死守护的江山,这就是她敬爱的父皇,为了所谓的平衡,为了所谓的稳定,竟然可以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儿臣明白了。”姜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皇帝可拿她做人情呢。
“你明白就好。”皇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也不必再插手了。”
“儿臣遵旨。”姜澜叩首,掩盖住眼底的失望。
走出御书房,姜澜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却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她闭上眼睛,任由阳光肆意地洒落在脸上,心中却一片风雪。
邑河县的案子,最终以薛伯安畏罪自杀、张树伦抄官革职流放草草结案。几个罪责较重的官员被问斩,其余人等不是被贬就是罚俸,唯有几家与皇子关系匪浅的,竟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消息传回京城时,姜澜正与谢从幽在书房对弈。
听闻此事的姜澜,手中执着黑子的动作一顿。
“怎么?殿下不满意这个结果?”谢从幽落下一子,白子如同一只潜伏的豹子,伺机而动。
“满意,当然满意。”姜澜将手中的黑子随意地丢回棋盒,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父皇一向英明神武,怎么会做糊涂事呢?”
谢从幽看着姜澜神色平平,眼眸深了深。他自然明白,皇帝这是在权衡利弊,为了不牵连朝中势力,选择牺牲部分官员,保全大局。
若真要一桩桩追查起来,朝廷半数以上的官员都逃不掉,届时国政不稳,社稷不宁。
“殿下不必介怀,这本就是帝王之术。”谢从幽淡淡地说道。
姜澜苦笑一声:“从始至终,我们都只是棋子罢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夜凉如水,窗外墨色的天幕没有星子点缀,只有几片残云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最是无情帝王家。
姜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从前是他、是谢家,现在是姜澜、是邑河县的百姓,往后呢?往后祭奠皇权的又是什么?
谢从幽终于开口,语调平静无波,“这世间本就如此,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胜者为王······”姜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是啊,若不争,便只能任人宰割。”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怀揣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