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脑子倒好,看出了慕清尘似在怜悯自己的目光,顿时困惑起来。慕清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解释:“这位小大人,你方才也看到了,我和王爷都是男人。我既是男人,又如何占王爷便宜?而且你家王爷也是男人,能被我占什么便宜?”呆呆小侍卫,呆住了。慕清尘看着他这呆呆的样子,眼中怜悯更甚。与他解释时,语气都不由温柔了不少:“在这,就算我当真是在占你家王爷便宜好了……小大人以为,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你家王爷,会很乐意让所有人知晓‘他被男人占了便宜’这件事吗?”
慕清尘低着头缝合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的伤口,待一切结束抬头时,只觉得眼前仍是一片血红。
再看床上,某个身受重伤的狗男人,已经睡死过去了。
若非脸色如纸般白,还有赤果的胸膛上缝合得过于狰狞的伤口,这家伙的睡颜确实称得上撩人。
至此,治伤也进入了最终步骤:
上药,包扎。
被毒药迷倒的裴郁,就像一头没有知觉的豚,任由她摆弄。
故而她上药时,就眼睁睁看着沾了血的腹肌,八块、块块分明,在自己手边晃来晃去。
还有胸肌,发达精壮,就在她眼前转来转去。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习惯清心寡欲的大夫来说,委实有些多了……
“王爷?王爷?”
她闭上眼,用尽毕生自制力去隔绝美色,忍痛去拍裴郁的脸颊,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可没想,掌心触及的,并非是冷硬的脸侧骨骼,而是……
“你……你在做什么?!”侍卫的惊呼声响起。
慕清尘睁眼循声望去,发现出声的,又是当日那位当众念裴郁坐月子药方的侍卫。
而他那仿佛人生活碎裂般的崩溃视线,正落在她的手上——
或者说,是落在慕清尘手下、裴郁的胸膛上。
“你……你竟敢趁着王爷受伤,轻薄王爷?!”那侍卫好似还没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引人遐想的画面,说话不经大脑地吼叫,“你是男人!你竟然轻薄我家王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顿时,原本没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视线都纷纷转了过来。
裴郁的床榻,一时间成了整个院落中所有人的关注焦点。
慕清尘:“……”
这下,只怕是彻底洗不清了。
她面无表情地把手从裴郁胸前移开,淡定如斯地站起身来,将散落在床边的纱布、药包尽数捡起。
从始至终,没看那侍卫一眼。
那人大抵也没想到慕清尘会如此应对,愣了下后,梗着脖子掂着刀追问:
“你说!方才若不是被我撞破,你还想对我家王爷做什么?!而且……我家王爷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想轻薄于他,你是禽兽吗?!”
慕·禽兽·清尘:“……”
好在侍卫废话的时候,她已经将要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眼看着胜利就在前方,她迅速背起自己的药箱,终于正眼看了那侍卫一眼。
看着他头方眼圆呆愣愣的模样,慕清尘在心里,默默为他点了根蜡。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呆呆小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仍警惕地盯着慕清尘。
这会儿他脑子倒好,看出了慕清尘似在怜悯自己的目光,顿时困惑起来。
慕清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解释:
“这位小大人,你方才也看到了,我和王爷都是男人。我既是男人,又如何占王爷便宜?而且你家王爷也是男人,能被我占什么便宜?”
呆呆小侍卫,呆住了。
慕清尘看着他这呆呆的样子,眼中怜悯更甚。与他解释时,语气都不由温柔了不少:
“在这,就算我当真是在占你家王爷便宜好了……小大人以为,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你家王爷,会很乐意让所有人知晓‘他被男人占了便宜’这件事吗?”
呆呆小侍卫倒吸一口凉气:“!!!”
看他似是明白过来了,慕清尘特意上前两步,安慰似地拂掉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
“小大人在王爷醒来前,多吃些好的吧。我下的……药,分量很足,王爷约摸着要明日清晨才醒得来。”
她说完,呆呆小侍卫险些腿一软,跌到地上去。
慕清尘看他实在可怜,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他提供了一种解决方案:
“或者,小大人贪恋这世间,也有第二个法子可走。”
“请说!”
呆呆小侍卫快哭了。
慕清尘视线兜了一圈,暗示意味极浓地说:
“横竖听了你喊叫声的,不过这院子中的人而已。小大人若能让所有知情者都闭嘴,事情传不到王爷的耳中,小大人自然是安全的。”
呆呆小侍卫低头沉思:“都闭嘴啊……怎么闭呢?”
看他那模样,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慕清尘想不通,裴郁如此的妖孽身边,怎么还能有这种活宝呢?!
原本她在慕家别院杀进杀出,又给裴郁疗伤全神贯注导致的疲惫烦躁,好像在这一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回头,仔细将床上男人打量一番,又看了看呆呆小侍卫仍然眉头紧锁认真思考的样子。
思忖良久后,还是放下已背起来的药箱,叹着气笑道:
“王爷的伤很重,我的能力也不足以确保万无一失。
今晚,我在这儿守着,以防有什么紧急情况。
若今晚过后,王爷没有别的症状出现,这条命便算是保住了。”
她提起裴郁的伤势,原本还在努力思考怎么保住自己命的呆呆小侍卫,急忙全神贯注听起来。
可惜听了半天,不过那么几句而已。
“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事了吗?”他又短又圆的眉毛,再次紧紧皱在一起,“只能这样看着王爷挣扎病榻?”
唔,这成语用的……
慕清尘心里略一感慨后,眉梢轻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摆好:
“你们也可以去帮裴……王爷熬些女人坐月子会吃的汤药,这次他失血太多。若不仔细补回来,只怕影响寿数。”
“是!”
呆呆小侍卫好像就缺那么一根筋儿,郑重其事地收起慕清尘给的纸,就直奔厨房去了。
于是,床边就只剩下慕清尘,和昏迷不醒的裴郁。
她似好笑似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接了盆水,帮裴郁擦身,小心地避开伤口,将那些血迹和泥污擦拭干净。
擦拭时,思绪万千。
她当皇后时,对裴郁那是只欲杀之而后快。
能躲开她那么多刺杀,只能说明裴郁身边的防卫很强,他本人也足够警惕。
她一直以为,刺杀裴郁,是这世上最难的几件事之一。
便是找了天下第一刺客来,都不一定能将裴郁伤到。
却没想到,如今看着裴郁身上这两道致命伤……
裴靖嘉,离了她,也能凭自己的力量,在这阴毒之事上做到如此极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