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切的我紧紧牵着那双手确认:“只有我们对吗?我和你?”长大一些,我听闻孟远南与别的女人见面,故意将自己弄伤,他约会到一半急匆匆赶回,眸色心疼:“阿烟,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后来,一片血色中,孟远南松开了我的手,嘴角带着笑意:“阿烟,好好活着。”1……最后,我在福利院的一群小孩中,一眼看见了江斯年。少年垂眸时脸色阴翳,抬眸望向我时却满是无辜。无人知晓,其实那一瞬间,我想起的不是孟远南,而是曾经的自己。
我早该明白,谁也不可能代替孟远南。
我的小叔,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也最爱我的人,早在十年前就彻底地离开。
江斯年动作蓦地僵住,他的脸色一瞬绷紧,手的关节用力到泛白。
一阵沉默地对峙之后,江斯年唇角又蓄起笑意,仿佛方才的冷脸全然没有出现过。
“真可惜,一切已成定局,你改变不了将我带回来的事实。”
他神色带着天真的残忍:“正如你也改变不了孟远南死了的事实。”
尖利言语宛如利刺,扎进我从未愈合的心脏,痛彻骨髓,像要撕裂开来。
江斯年比我想象中更狠,他毁去我珍视的一切,将我逼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死死攥住心口衣物,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十岁那年,在父母的葬礼上,我第一次看见孟远南。
青年迎着风雨而来,蹲下身,将一柄伞撑在我的头上,挡住了寒冷刺骨的雨水,像一束光照亮我的世界。
“阿烟,我来接你。”
他将我带到孟宅,温柔地摸我的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失去一切的我紧紧牵着那双手确认:“只有我们对吗?我和你?”
长大一些,我听闻孟远南与别的女人见面,故意将自己弄伤,他约会到一半急匆匆赶回,眸色心疼:“阿烟,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后来,一片血色中,孟远南松开了我的手,嘴角带着笑意:“阿烟,好好活着。”1
……
最后,我在福利院的一群小孩中,一眼看见了江斯年。
少年垂眸时脸色阴翳,抬眸望向我时却满是无辜。
无人知晓,其实那一瞬间,我想起的不是孟远南,而是曾经的自己。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轮回。
比起孟远南,江斯年更像的其实是我。
我们底色是一样的,一样的阴暗偏执,一样的奢求全部爱意。
忽然,一股铁锈味从喉间涌了上来。
我猛地咳嗽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唇边逸出,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阿烟,你怎么了?医生,医生……”
那抹鲜红似乎终于刺破了江斯年的镇定自若。
他无措地伸出手试图捂住,可他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红色从指缝之间流失。
这一瞬间,我看着他紧张慌乱的模样,心中汹涌的情绪反倒轻松了。
“原来,你也不是没有弱点。”
我将自己活成了孟远南,而江斯年却活成了曾经的我。
如果当初孟远南不是用命救了我,我为了得到他,是不是也会变成不折手段的模样?
“够了,你不要再说话!”江斯年眉头蹙紧,声音都发抖,“医生!”
我突然有些想笑。
她和江斯年之间,一直都是他处于主导,现在终于轮到我看着他慌乱。
可惜,医生很快就来了。
我被人围着做了一大通检查。
“病人应该注意情绪,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以免气急攻心,心脏供血出问题……”
医生离开后,江斯年紧紧抱着我。
那咚咚的心跳声清晰传入我耳中。
这次我没有挣扎,只盯着天花板,声音喑哑:“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江斯年不说话,只死命摇头,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些。
我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感觉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泪坠入我的颈间。
原来那么狠戾又冷冽的少年,眼泪也是烫的,似乎要将我的心脏烫出一个洞。
我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命是孟远南换来的,我早就去死了。
我抬起手,轻轻抚过江斯年的脊骨,引起他的僵硬与轻颤。
我微微勾唇,声音轻的似游魂:“江斯年,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