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不对,她是怎么发现的?“啊,咳......陆小娘子啊,在下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得先离开一会儿,您慢慢瞧着,哈哈。”那长史再也站不住了,说着便要往屋外挪。“芸娘,扣下他。”陆瑾瑜早先便觉察除了异样,轻声开口,却并不抬头,手下仍旧不停地写着。芸娘闻声而动,瞬间便将面前想要溜走的官员押倒在地。笔尖题完最后一个字,陆瑾瑜这才放下笔。“你急什么。我可什么都看不懂啊,什么刘敬言,门图南,勒海川,我都不认识啊。”陆瑾瑜每吐出一个名字,地上的青年便颤抖一分。
“是啊,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于庭覆无半分作用,可比不起紫烟你,武功高强,能替他排忧解难~”陆瑾瑜笑着站起身:“可你如此有用,怎么会被庭覆派到我这个无用之人身边做护卫呢?”
紫烟面色一僵,咬咬牙不再说话。
自己乃是庭覆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一身武艺暂且不论,曾也是能夜潜敌营探得敌方情报的。
怎么能派到眼前这个毫无用处的五娘子身旁做护卫?
紫烟只觉着憋屈,因而此时面色极不好看。
陆瑾瑜站起,缓缓走到紫烟身边,在她耳畔低语:“我不管你如何喜欢庭覆,也不管你究竟有多讨厌我,在襄都的这一个月里,给我安安分分的做事,你心底的那点小心思,我看得明白。”
不知为何,紫烟竟在陆瑾瑜那双明亮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庭覆的影子。
她眼中的冷意与警告之色与发火时的督主像极了。
庭覆完全接管了襄都大小事宜,已是自身难保的谯刺史自然不敢有丝毫怨言,即便自己被架空了,也架空得心甘情愿。
分发赈灾粮,查验染上时疫之人,将其聚集到空置房屋或寺院统一救治。
这时陈静平等一众郎中研制出的药方确实派上了大用场。
陆瑾瑜见庭覆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本还想去帮忙,奈何庭覆不愿让陆瑾瑜出门冒险,只将襄都的大小公文都丢给了她。
言道如此便是帮了他大忙。
盯着面前高高摞起的一长串公文与一旁面带不虞的长史,有些头疼地开口:“谯刺史呢?”
“刺史日理万机,哪里有空?小娘子若是有事,吩咐在下便好。”那长史冷声开口。
显然,面对庭覆将公文交给眼前这个弱女子来处理之事,他是极不认同的。
不过是看在庭覆面子上才未出言不逊。
陆瑾瑜无奈摇头,只觉着棘手。
且不说襄都这历年的账目与实际出入大得惊人,便是简单翻看了近两年的账目,陆瑾瑜便觉察出其中有着天大的漏洞。
不仅是刺史谯丰贪污,怕是他手底下的人也没少跟风做这种事。
怪不得襄都一遭水患,整座城便都瘫痪了,连最基本的控制疫病,安抚灾民,分发赈灾粮都做不到。
手底下尽是些无能贪财之人,原本囤积在粮仓的赈灾粮被他们用极高的价格摆出售卖。
同样一个司田的差使,足足派了五个官员轮流去做,分明两个人能轻松办完的差事,交给五个人反而拖延进度。
“小娘子,若是看不懂便莫要胡乱翻看了,届时将这些公文顺序打乱了,我还得重新理。”那长史撇了眼眉头紧锁的陆瑾瑜,慢悠悠开口。
陆瑾瑜揉了揉眉心,并不与他说话,而开始将这些账册中的错漏之处一一圈了出来,连带着那些冗余之处,也都一一勾画了出来。
一旁的长史本还不在意,直到他在陆瑾瑜记录的纸上看到了几个与自家刺史来往紧密的官员后,才觉心下一沉。
不对,不对,这不对,她是怎么发现的?
“啊,咳......陆小娘子啊,在下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得先离开一会儿,您慢慢瞧着,哈哈。”那长史再也站不住了,说着便要往屋外挪。
“芸娘,扣下他。”陆瑾瑜早先便觉察除了异样,轻声开口,却并不抬头,手下仍旧不停地写着。
芸娘闻声而动,瞬间便将面前想要溜走的官员押倒在地。
笔尖题完最后一个字,陆瑾瑜这才放下笔。
“你急什么。我可什么都看不懂啊,什么刘敬言,门图南,勒海川,我都不认识啊。”陆瑾瑜每吐出一个名字,地上的青年便颤抖一分。
青年这幅模样,便愈发印证了陆瑾瑜心中猜测。
襄都上至刺史,下至县官,怕已是形成了一套官官相护的贪污体系。
原本糊弄庭覆是一件很难的事,但这些人没想到,庭覆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陆瑾瑜。
便是放松了警惕,竟直接将有问题的账册交给了她,连半分掩饰也未做。
“将他锁到柴房,另外,这间屋子不准任何人进入。”
“是。”芸娘应声压着那口中不断求饶的长史便往门外走。
这襄都刺史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重要的证据就直接大喇喇的放到她眼前了,连遮掩都不这遮掩一下子的。
莫不是瞧不起她?
一旁的青竹见芸娘走了,这才犹豫片刻又上前一步:“娘子!曲阳侯世子奉命前来了襄都。”
“哦?莫非是朝廷的赈灾粮到了?”陆瑾瑜诧异。
“不,朝廷并未派发赈灾粮,似乎只是派了世子前来探查此地灾情,再回京做打算。”
陆瑾瑜嗤笑:“皇帝莫非以为是假消息?还派人来探探,这般一来一回,耗去的时间都够死几万人了,等朝廷的赈灾粮到襄都,也别赈灾了,直接就能灾后重建。”
陆瑾瑜话至一半便又顿住,皇帝莫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啧,不愧是昏君啊。
“但是,娘子,此次派来的人,是曲阳侯府的世子......”青竹提醒一句。
“曲阳侯府?有些熟悉啊,我想想。”陆瑾瑜思索半晌,脑海中闪过了一张令人憎恶的脸,这才恍然开口:“是他啊?”
“是。”青竹说着叹了口气。
娘子从前听到林世子的名字便能激动欢喜好半天,而今居然厌恶至此。
“奴婢本不想说,可后来听闻,林世子是听闻娘子来了襄都,才向圣上求旨跟着来的。”青竹窥着陆瑾瑜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又如何,他若是带着赈灾粮来的,我便是晦气也愿意出去瞧瞧,他又不是带着赈灾粮来的,那便是纯纯的晦气了。”陆瑾瑜摆手。
“娘子,真的不喜欢世子了?”青竹神情诧异。
陆瑾瑜转头看着青竹,认真开口:“林修竹并非良人,他既喜欢三姐姐,那便祝他们永生永世在一起,莫要来祸害我了。”
那两位才是绝配,祝福,锁死,别来祸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