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瑜笑了起来:“巧了,我来时恰好带了一批粮与药,正在路上,算算时间,明日清早便能到。”庭覆眼睛一亮:“当真!?”“当真,不过......买粮与药用的银子走的是东厂的账。”“无妨,东厂既是我的,便也是你的,你便是将东厂搬空了,我都毫无怨言。”庭覆笑着开口。“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败家之人?”陆瑾瑜挑眉。“怎会。”“只是控制传染,赈灾粮,无论如何这些都只是遏制手段,终究没办法从根源解决问题。”解决问题便要从根源入手,是她一贯的行事准则。
“先前在城门口时,你并未说明来襄都的缘由。”庭覆这才缓缓开口。
陆瑾瑜轻咳一声:“都说了!我是为了救灾而来,朝廷不派人来,襄都便要完了,何况,你我最是清楚时疫的危险,一传十十传百,若不即使阻止,下场难以预料。”
“可我方才问了芸娘。”庭覆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她说......”
在陆瑾瑜闪躲的视线下,庭覆低声开口:“你听闻我失踪的消息后,已然方寸大乱,连夜便要驾车来襄都寻我。”
忽然有些尴尬,失态就算了,还被人通到了正主前面!
她稳重的人设已然崩塌,一切潜藏在心底的小九九都在庭覆那双略带期盼的眸子下无所遁形。
“芸娘不是那般嘴碎之人,定是你逼问她于她才说的!”陆瑾瑜咬牙:“哼,她这个月月例没了!”
坏了,她已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从前她吐槽那些霸总剧里因为一句话,便动不动扣助理工资的无良老板,而今自己居然也变成这样了。
陆瑾瑜啊陆瑾瑜,你清醒一点!
叹了口气,陆瑾瑜又咬牙开口:“不,我不能怪芸娘,都是你这个无耻之人,逼问她说的!”
“是又如何,我就是这般无耻的坏人,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便是将人的骨头一寸寸敲碎了,都要榨出来。”
“可却舍不得这般对你,因而只能旁敲侧击,去问你身边的人了。”庭覆说完,语气又弱了弱:“对不起,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是受人威胁。”
“我是河豚吗?你说什么我都要生tຊ气?”陆瑾瑜无语。
“不必对我克制脾气,若是我说错做错了什么事,你尽可直接说与我听,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向对外人那般冷静克制。”
陆瑾瑜:“......”
“将我当做家人,好不好。”
陆瑾瑜叹了口气。
庭覆沉默下来,眼中也带上了几分忧虑。
“你我之间的事容后再谈,先说说襄都的事,你方才去和襄都刺史谈了谈,情况如何?”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若是襄都的事解决不了,莫说头上的乌纱帽了,连这条命都保不住,此时已然将我当成了救命稻草。”庭覆说完眉头蹙了蹙:“只是灾情确实比我想象中蔓延的快,派去附近两州拨运赈灾粮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陆瑾瑜笑了起来:“巧了,我来时恰好带了一批粮与药,正在路上,算算时间,明日清早便能到。”
庭覆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不过......买粮与药用的银子走的是东厂的账。”
“无妨,东厂既是我的,便也是你的,你便是将东厂搬空了,我都毫无怨言。”庭覆笑着开口。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败家之人?”陆瑾瑜挑眉。
“怎会。”
“只是控制传染,赈灾粮,无论如何这些都只是遏制手段,终究没办法从根源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便要从根源入手,是她一贯的行事准则。
此次时疫的来由便是襄都水患,襄都这水患每隔一年或是两年便会发生一次,小则冲毁百姓房屋农田,大则如天降洪水死人无数。
在古代这种消息不流通的时代背景下,一场疫病便能轻易夺走一个国家的半数人命。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灾祸的根源便是水患,若是完全遏制水患......
庭覆听懂了陆瑾瑜话中之意,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图纸,递给陆瑾瑜:“瞧瞧这个。”
陆瑾瑜疑惑接过图纸,看了半晌后,她才震惊抬头。
“这是!?”
“调查此地刺史乃是小事,自然不能在他身上多费工夫,这几日我与手下人调查了此地山川河流与地势走向,画出的图纸与改造方案。”
“莫非你想修建水利工程?”
“这是唯一的解决之法,此地连年水患,百姓民不聊生,水患是不祥之物,可若将其分流引导一番,细细梳理过后,这年年涨上来的水,便能从杀人的天灾,变为上天的福祉。”
此举不仅对此地农户有益,还能借此开辟出一道运河。
“你为何总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陆瑾瑜忽然抬头。
庭覆一愣,他没想到上一秒面上还带有笑意的陆瑾瑜为何下一秒便不高兴了。
“我......”
“这张图纸如此详细,你是从到襄都的第一日起,便在四处跋涉勘察了,对吗。”陆瑾瑜深吸一口气。
庭覆面上笑意一僵。
“如今水患蔓延,四处都是染了病的灾民,如此危险,你为何......非要这个时候画这张图纸。”陆瑾瑜说不下去了。
庭覆确实可以等到水患彻底退去,时疫逐渐控制下来,襄都平稳过后,再慢慢筹备这项工程。
“我。”庭覆叹了口气:“我是想早些做完这些,然后回京去,看你。”
陆瑾瑜:“???”
“不是,不至于吧。”她愣住。
“可我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的人,竟就这般出现在了我眼前。”
“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命?”陆瑾瑜皱眉。
“没人对你说过吗,我有九条命啊,便是为你用去八条也无妨,娘子只需给我留一条,叫我这后半生,能好好看着你便好。”庭覆笑了起来。
“......”陆瑾瑜看了他良久:“别啊,你干脆将九条命都用了,等你死了,我便搬空你东厂上上下下的钱财,跑去找一群俊美的翩翩美男,与我寻欢作乐,气死你。”
庭覆面色笑意果真收了起来,他紧紧握住陆瑾瑜的手:“我的钱我的命你都可以拿走,唯有这条不行。”
“这可说不好,你要是活着,自然能阻止我,可你若是死了,啧啧啧,我做什么你也不知道啊。”陆瑾瑜一摊手,眼中全是笑意:“所以,若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便好好活着。”
庭覆翘起唇角,低头一笑:“原来,娘子是担心我。”
“笑话,我会担心你?”陆瑾瑜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