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回家,偶遇公交车上有人吵架,原因是一个女人带着她儿子坐公交,儿子脑袋有点问题,一直自言自语,然后无缘无故大笑,弄得前面的中年女人很不耐烦,说话很不中听,“服了!真是个傻子。”母亲敏感点被击中,“说什么呢?”中年女人再也不掩饰,嘲讽地笑了下,“孩子脑袋有问题还来坐公交车?你影响到别人了知不知道!”免不了一顿吵,然后那个孩子开始哇哇哭,鼻涕眼泪混到一起衣服上都是,车里少有的几个年轻人也不言不语,那个中年女人下了车,母亲到处翻纸巾给她儿子擦鼻涕和眼泪,找不到,就用袖子擦。
苏成每天到家时间都不一样。
苏晴雨没有和他爸爸开过任何一个玩笑,也没说过亲近一点的话。在她记忆里,他爸爸没有抱过她,也没有说过那些亲昵的话,也许出生的时候有过吧,但她不记得了。
他从来是一脸严肃,只管赚钱养家。
每次回家说话不多于十句,只有类似于“吃饭了”,“我妈妈说饭做好了”这样的交流。
但她看见过,她爸爸在和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话说得很多,有时也会笑一下。
可为什么不对她这样呢?
或许有的人在家里就是不擅于表达这些。
也或许是她还不够好。
为了那个头脑一热说出口的承诺,苏晴雨坐立不安地等待。
她将卧室tຊ开一条缝,在桌前学习,时不时去看一眼,就这样反复了不知多少次。
像被架在炉子上,就那样小火慢烤,烤得心神不宁。
说到底他们也没有什么凭证,全凭她一张嘴怎么说。
他怎知她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的确,她一定会做的。
这样她才算和他一起经历瓶颈。
苏成终于回来了。
她慌张地差点在门口跌倒,紧张程度不亚于那次上台表演。
不就是一句“爸,你真帅”!
怎么那么难说出口?
还满含深情?
真想把出这个主意的某人扔到锅里煮了!
苏晴雨妈妈去厨房热饭。
苏晴雨忐忑地走出卧室,苏成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她坐在沙发另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苏成没注意到她的反常。
她挪了个位置。
苏成转过头,以为自己的衣服挡住她坐的位置了,拿起来换了个位置,扔到沙发上。
苏晴雨见状,“没,没有。”
没有挡她位置。
额……
苏成“嗯”了一声,如往常般沉默到底。
她看着许久,似是被煎熬到了头,再也忍不住了,“那个,爸……”她绝对是鼓起最大勇气才说出口了那句话,“今天,你……你还……还挺帅的啊!呵呵!”
苏成愣了好几秒。
苏晴雨用笑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和尴尬。
她想她爸爸一定会觉得她今天吃错药了。
他女儿有毛病!
孙艺梅在厨房刚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了眼苏成一身装扮,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还是那一身打工人的样子,衣服好几天没洗了,到底是哪里帅?
苏晴雨逃到了卧室里。
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睡前苏成摆弄着自己那件公司发的工作服,问他媳妇,“我今天穿这身衣服真的好看?”他习惯了没什么丰富的表情,心情却是愉悦的。
“你不是天天都穿一样的吗?”孙艺梅躺在床上,也没看他,“你闺女指不定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小姑娘的话你也信?”
有那么一丝酸意。
孙艺梅恍然大悟般坐起身,“她不会早恋了吧?”
苏成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行了,睡吧。”
然后顺手关了灯。
-
拳馆里,苏晴雨趁荆楚休息的时候,简短说了自己“伟大任务”完成情况,略过了那些很糗的细节。
“我厉不厉害?”
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扬起唇角,“你最厉害!”
自从决定参赛,荆楚每天放学都去训练,晚自习请了假,周末以及没有自习的日子苏晴雨就去拳馆学习。这个建议原本是荆楚提出的,她来学习,他还可以辅导她。
她有点犹豫。
比赛压力很大,他给自己加上她这个负担,就相当于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了。
那天体育课,他们两个进行了探讨式争辩。
“你会很累!”她说,“我还是自己回家学习吧。”
“不累,辅导你算休息!”
他将此看得云淡风轻,她动摇了。
看他训练,那么难能可贵的视觉福利。
便答应了。
周末他除了写作业的时间,会训练两整天,孙艺梅不限制她出门的时候,她就会陪他两整天。
这一切很理所当然,她还会带着亲手做的美食犒劳他,她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钻研厨艺。
禹淋溪和许承宇来的次数也多了,每次来都看到苏晴雨在,淋溪脸色就会很差,很少和她坐在一起。有时候只是和肖丽说话,完全不理她。
苏晴雨也不是个擅长会缓和关系的人,索性就这样僵持着,好像对他们六人相处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回家吗?”荆楚结束训练,身上训练完的热气还未完全消散,站到她身后,如一层暖暖的屏障。
她感觉到了暖意,“好。”她收拾东西,“每天看你训练,学习特别有动力。”
荆楚训练的时候穿得少,上半身和胳膊的肌肉线条性感又美观,训练时全力以赴,极其专注,眼神坚定,挥汗如雨,热血挥洒,这样的少年,浑身是力量和荷尔蒙的气息……她透过休息室的窗户看得一清二楚,看得心跳加速,看得浑身热血沸腾。
偶尔借机犯个花痴,大多数时间她都会很投入地学习。
一个人身上有光,并不是一件易事。
她想学习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定要很努力才行。
荆楚要兼顾学业,还要训练,乐此不疲,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荆楚笑着,“打个赌?”
又要赌什么?
苏晴雨对于和他打赌有点阴影,“再也不要和你打赌了。”
禹淋溪进来休息室,见到荆楚,甜甜地笑着,“荆楚,走啊,我爸爸找你和许承宇来家里吃饭!芳姨也来。”
荆楚犹豫了一下,苏晴雨先一步说:“你去吧,我和丽丽去书店逛一会,就回去了。”弯唇看着他笑。
这几天没有太多单独相处的闲散时间,唯独而今天结束的早些,她又不想让他为难。
荆楚看着她的笑容,眼睑沉了几分,似在犹豫,有点依依不舍的意味。
肖丽提前跟苏晴雨说自己要先走,她知道,故意和荆楚那样说的。
她一个人回家,偶遇公交车上有人吵架,原因是一个女人带着她儿子坐公交,儿子脑袋有点问题,一直自言自语,然后无缘无故大笑,弄得前面的中年女人很不耐烦,说话很不中听,“服了!真是个傻子。”
母亲敏感点被击中,“说什么呢?”
中年女人再也不掩饰,嘲讽地笑了下,“孩子脑袋有问题还来坐公交车?你影响到别人了知不知道!”
免不了一顿吵,然后那个孩子开始哇哇哭,鼻涕眼泪混到一起衣服上都是,车里少有的几个年轻人也不言不语,那个中年女人下了车,母亲到处翻纸巾给她儿子擦鼻涕和眼泪,找不到,就用袖子擦。
苏晴雨目不转睛地看了全过程。
她好奇的是,那个孩子每天在想什么呢?他应该有个自己的世界,没有学业压力,没有时间纷扰,难过就哭,开心就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本应该承受的痛苦,都压到了母亲身上。那个母亲没有哭,似乎已经习惯了,眼泪有一丝痕迹,习惯性被理智吞没。
她突然鼻子酸酸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足够幸运。
那位母亲找不到纸巾,袖子也擦得满是鼻涕眼泪,苏晴雨到站了,她在那位母亲旁边停了一下,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那位母亲,母亲愣了下,苏晴雨将纸巾放到母亲的腿上,她也有点怯懦和羞怯,下巴埋进围巾里,就那样下了车。
荆楚回家在床上躺了一会,出来客厅的时候发现宁芸芳在冰箱里翻东西,“妈,你找什么呢?”
宁芸芳视线的焦点只在冰箱里,“冰箱里水果呢?”
荆楚指了一下茶几:“那呢!”
“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我特意放冰箱里冰着的!”
“我爸,每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叮嘱我。”因此他每天忙着学习和训练,还会记得百忙之中抽空把水果从冰箱里拿出来。
宁芸芳叹了口气,“你们父子俩,真是无趣!”
荆楚觉得被人身攻击了,“妈,”他无辜地将水果端给宁芸芳,“我哪里无趣了?你说我爸,别带上我。”
无趣?
他是这样吗?
宁芸芳勉为其难地坐在沙发上吃着没有丝毫凉意的水果。
“妈,你真觉得……”荆楚目光迷离,按住宁芸芳递到嘴边的葡萄,拿下来放进自己嘴里,“我无趣?”
宁芸芳不明白儿子今天发什么神经,以前也逗他,他也没觉得怎样。
“说着玩的。”
他又抢了一颗,“哦,那行。”
“嘿!”又一颗葡萄落了空,她刚想上手打,人已经跑远了。
-
“苏大厨,今天又做了什么美食?荆楚是走了什么大运,经常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美食!”赵文讨好地坐在她旁边。
这话夸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她不爱找人交流,内敛些,拳馆所有人中,和赵文算是比较熟悉,相处比较融洽。
赵文就在想,以后娶了这样一个女孩,一定很幸福。
他无意间听荆楚说过,和苏晴雨只是好朋友。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追了。
他不是学生,想的东西自然不一样,虽然想到这些自己的确有点欠揍了,他混迹社会多年,不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难免多想。
他比荆楚大两岁,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这个年纪,再过两年就该被催婚了。
他看了眼苏晴雨,她的眼神在另一处。
如果真能追到她,谈个几年恋爱,等她大学毕业再结婚也是可以的,他虽然不算多帅,但也不丑吧,算是有点好看那一类。
他停不下来地幻想着,甚至觉得自己有病,直到听见耳边她的清脆嗓音,才回过神。
“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
苏晴雨如往常般在休息室里学习,眼神不自觉透过窗子向另一处瞟,训练区是另一番tຊ景象,挥汗如雨,热血挥洒。
走运的是她,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今生可以坐在这个小房间里光明正大地看荆楚训练。
他训练时穿得少,好看的肌肉线条,看得她心跳加速,她回过眸做几道物理题缓解。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赵文旁边坐着许承宇,休息室共三个人。
苏晴雨扫了眼对面静默的少年,没好意思开口说那句“你吃吗”。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一个比她更冷的人说话。
赵文走后休息室只剩下她和许承宇,两个不爱说话的人坐在一起,场面极其寂静。
确切地说是尴尬……
他们六个人是很奇妙的关系,总能玩到一块去,拆不散,但她并不是和所有都很熟,比如对面这个人。
“那个……许……”
他抬头,不语。
见他静默不语,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她抿了抿唇。
和他多说一句都需要点勇气。
她不明白肖丽是怎么做到面对“冰山”却热情似火!
“吃吗?”她将盒子里的甜点向他推了一下。
许承宇凝神,表情依旧,但终是开口说话了,“他不喜欢吃太甜。”
苏晴雨:“……”
又没问这个。
问你!问你呢!
我当然知道他不喜欢甜!
她尴尬地笑了下,有点不甘心,“我知道。”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眸。
“我放了很少的糖。”哪里来了股倔强劲,她说:“他喜欢吃这种,你也可以尝尝。”
莫名像情敌争风吃醋。
若不是对荆楚有了解,若不是知道许承宇喜欢禹淋溪,她还真以为他们两个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他的眼神,像荆楚被她抢走了一样。
或许是她意会错了。
许承宇拿起一块放入口中,他的手忽然停在嘴边,然后眼睛紧盯着咬了一口的地方。
真的……挺好吃。
“谢谢。”
天知道,他说一句谢谢有多么难得。
她弯唇,“不谢,多吃点。”
晚上吃起了火锅,算上赵文一共七个人,边吃边玩真心话大冒险。
猜数字的游戏,其中一个人规定数字范围,每个人不断缩小范围,猜中者输。
荆楚的口味有点被她养刁了,火锅于他已经是很平淡普通的选择,他边休息边玩游戏,偶尔吃上一口。
苏晴雨对这个猜数字的游戏很擅长,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擅长,一点都不紧张,还可以抽空干点别的。
她咽下口中的香菜,抬头看到旁边荆楚靠着休息,“你是不是累了?”
“不累。”荆楚头靠在椅背,侧眸看她,“是中午吃多了。”
他中午把她做的东西都吃了。
“所以吃火锅没有什么滋味。”
是夸她厨艺的意思吗?
她笑了下。
赵文输了游戏,被罚大冒险,挑一个在场的女生负重俯卧撑。
他找了找苏晴雨。
众人开始起哄,带头的是禹淋溪,她那根兴奋的神经被激起。
苏晴雨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帮个忙而已。
玩游戏总不能别别扭扭的。
荆楚直起身,似是精神了几分,他眼神定格在她身上,像在看她的反应。
想必她应该不愿意。
他想着,就看见苏晴雨站了起来,走到赵文旁边。
她坐在赵文背上,赵文很卖力,她倒也没什么反应,只当是完成任务。
她眼神向荆楚瞟了一眼。
他没有看她,他的视线定格在手里握着的一个玻璃杯上,玻璃杯里装着黑色的液体,是火锅开始前,有人倒进杯子里的可乐或是陈醋类似的东西。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在意这样的事。
荆楚手里握着玻璃杯,以为是可乐,拿起来就往嘴里送,喝了一口发觉味道不对,他眉头微皱。
“哇哦!赵文,加油!继续!苏苏脸红了哦!”
好想解释一下!
她怎么就脸红了?
她是有点尴尬好吧!
苏晴雨看去,那起哄头子,正是禹淋溪,蒋运也跟着喊。
好想快点结束。
那杯陈醋荆楚喝了一口,恰好来了一波起哄,他扫了一眼那处众人的焦点所及之处,然后看了眼手里的多半杯陈醋,心底蓦然间有了某种感觉上的共鸣,眼睛没眨一下,一饮而尽。
赵文做完了五十个俯卧撑,他今天超常发挥,五十个一点都没累,甚至还想再来五十个。
苏晴雨迅速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赵文喜欢吃酸,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往碗里倒醋,“我靠,我醋呢?”
众人纷纷看向荆楚旁边的空杯,那杯黑色的液体,已经空了。
荆楚淡淡说道:“哦,我喝了。”眼里冒着星星点点的火苗,他对上苏晴雨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解释了句,“以为是可乐。”
苏晴雨就看他不对劲,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赵文:“不酸吗?”
荆楚:“是有点。”
火锅局结束,他们往外面走。
苏晴雨最后一个出去,荆楚走在她前面不远,慢慢悠悠地边往前挪步,边等着她。
回忆起那杯醋就好想笑,她看到身前的背影,他黑色的书包半搭在肩膀上,她跑上前去。
“醋好喝吗?”原本是想调侃一下,她又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酸的?不然为什么知道是醋之后都喝了?”
“好喝,不喜欢。”被问得有点心塞,他驻足回头,看见她敞开的外套,伸手将她的拉链拉到顶,速度很快,他眼神迷离,嘴角动了下,“赵文背上舒服吗?”
她一怔,别人起哄就算了,他怎么也阴阳怪气的。
“就是游戏而已,只是配合一下,你这么问好奇怪哦!”
他气血不畅,侧头看着她,好久愣是没说话。
她愣神。
什么意思嘛……怎么生气了?
他认真的?
多半是喝醋喝出来毛病了。
总不能是吃醋了吧。
“一起坐车回去吗?”苏晴雨扯了下他的衣角,她难得主动示好,“物理不会,我有问题问你。”她看到了家超市,“等我一下。”她小跑了几步,“不许先走,等我!”说完跑进超市。
他停在外面,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在原地等着她。
醋喝多了,应该吃点什么呢?
牛奶?还是甜的吧,中和一下酸度。
她拿了巧克力牛奶。
本来约定好一起坐公交的,她买了巧克力牛奶出来后就看到这一幕。
禹淋溪软磨硬泡非要打车,“荆楚,你就和我还有许承宇一起打车回去嘛,正好顺路,公交车好挤,我不想坐,而且要坐好久,打车一会就到了。”
“你们俩先回去。”荆楚说。
“不嘛!”
“禹淋溪!”
“你凶我也没用,那个什么……芳姨让我们早点回去的,她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你干嘛搞特殊非要坐公交车,公交又不顺路。”
苏晴雨恰好从超市出来,看到禹淋溪和荆楚拉拉扯扯,她扑闪着睫毛看了会,盯着自己手里的牛奶出神。
她没顾得上心里浮起的酸涩和难过,走上前去,“你们先走吧,确实不太顺路。”她笑了下,把牛奶给荆楚就走了,“我车来了,先不说了!”
禹淋溪得逞,笑着挥手告别,“苏苏,路上小心。”
荆楚看着手中的巧克力牛奶出神,半晌,他回过神,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买巧克力牛奶。
转头看去,她已经上了车。
苏晴雨低落了几分,前脚坐下,紧接着肖丽就上了车,坐在她旁边。
“不是我说你苏苏,你要有淋溪那磨人的功夫,荆楚早被你拿下了!”
苏晴雨撇嘴,“别瞎说!”
荆楚又不喜欢她,她做再多有什么用。
肖丽和禹淋溪是很好的朋友,那个大小姐有时候还挺对她的脾气,之所以肖丽可以和苏晴雨还有禹淋溪同时关系好,是因为苏晴雨不是个爱计较这些的人,她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肖丽交朋友,没有必要站队。
肖丽陪着她回家。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色,一幕幕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