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慧和许施苒离开后,宁月见才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身。盛以承语气沉闷,“宁月见,待会儿去跟我妈道个歉。我会帮你说好话的,她这人性子倔,真的报了警,对你也不好。”他故意没有提起许施苒,怕激怒宁月见。宁月见踉跄地走了两步,讥讽一笑。“你觉得我应该道歉?”宁月见气若游丝,冷汗涔涔,她眼里的地板,已经成了漩涡状,“我……我没有……”最后一个尾音还没有发出,宁月见就忽地眼前一黑,嗵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要你假好心!”许施苒愤恨地用力将宁月见推开。
宁月见猝不及防,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头晕眼花的,她一手撑地,一手扶着额头,强行让神智清醒,可是……眼皮好重。
盛以承赶回家中,一到卧室门口,就看到这幅乱象。
他的卧室挤了三个女人。乔慧,许施苒,还有宁月见。
就在半个小时前,陈秘书通知他,说是他母亲已经回丰南了。
自从盛以承和宁月见结婚后,乔慧就有一万个不满意,为了维系母子关系,盛以承将乔慧送去了亚岛,那里有一个盛势集团旗下的高端度假村。
现在她突然回丰南,应该也是听到些什么风声。
盛以承揉揉眉心,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即起身离开。
以他对自己妈妈的了解,知道她肯定直奔宁月见而去。
在尘埃落定前,他不想让家里插手。
当初他多么信誓旦旦地在父母面前说宁月见的好话,保证宁月见和那些女人不一样,都成了回旋镖,狠狠地打了盛以承的脸。
他暂时还不想在父母面前承认自己识人不清。
盛以承还是回来晚了。
卧室里的一幕,触目惊心。
乔慧和许施苒都在流血,而宁月见,呆滞地坐在地上。
许施苒先看到了盛以承,她慌乱地大喊着,“以承!是宁月见刺伤了我们!她这是故意伤害,快报警!”
闻言,乔慧反应过来,抬手摸了一下脸,灼热的痛感又一次袭来,她花容失色,生怕毁容。
“以承!以承!”乔慧崩溃地大喊道,“是那个贱女人!”
“妈。”盛以承立即快步上前,掏出手帕按住乔慧脸上的伤口,“快去医院处理吧。”
他说着,目光淡淡地掠过宁月见。
她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头很重,一下一下地点着,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以承,这个女人疯了,为了不签这份离婚协议,分走你的一半财产,居然对我tຊ们动手!”乔慧慌了神,有些语无伦次,但她说出的,都是她以为的真相。
“宁月见,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盛以承深吸一口气,冷声质问。
宁月见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盛以承的声音传入耳朵,仿佛变成了波浪形。
“心虚?”盛以承眯了眯眸子。
“不……”宁月见努力开口,声音嘶哑虚弱。
盛以承分明质问的语气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没有!”宁月见努力抬起头。
“以承……”许施苒挡在了盛以承与宁月见之间。
她捂着手臂,面露痛苦,“她……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让我流血……她说,她说要让我把那些血还回去!”许施苒这一招有些险,因为吴慧也在这里,她知道宁月见没有说这些话。
现在,就看盛以承愿意相信谁了。
“以承!”乔慧帮腔道,“她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施苒的病,还要这样做!”
乔慧顾不上那么多,她只想让儿子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早点下定决心摆脱她。
盛以承强作冷静地睨了宁月见一眼,信了。
事实摆在眼前,母亲和施苒血淋淋的伤口,他不能装作看不见。
宁月见那么讨厌许施苒,冲动之下的确会做出这种事。
“妈,我送你们去医院。”盛以承只想先安抚下乔慧的情绪。
“哼!”乔慧冷哼一声,拉着许施苒往外走去。
当务之急,是给许施苒止血,如果她出什么事,那就真不好跟许烈交代了。
乔慧和许施苒离开后,宁月见才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身。
盛以承语气沉闷,“宁月见,待会儿去跟我妈道个歉。我会帮你说好话的,她这人性子倔,真的报了警,对你也不好。”
他故意没有提起许施苒,怕激怒宁月见。
宁月见踉跄地走了两步,讥讽一笑。
“你觉得我应该道歉?”宁月见气若游丝,冷汗涔涔,她眼里的地板,已经成了漩涡状,“我……我没有……”
最后一个尾音还没有发出,宁月见就忽地眼前一黑,嗵的一声倒在地上。
“月见!”盛以承大惊。
宁月见晕倒,让他乱了分寸。
他顾不上其他,急忙将宁月见抱起,快步跑出门。
丰南许氏医院。
祝清安接到许施苒的电话,一早就在门口等着。
他是许氏医院的最年轻的外科医生,也是许施苒的前男友之一。
“怎么会搞成这样?”看见乔慧的和许施苒的状态,祝清安担忧地问道。
“先给伯母处理一下吧。”许施苒向祝清安使了一个眼色。
祝清安不敢耽误,立即带着乔慧去处理伤口。
半个小时后,祝清安回到了办公室,许施苒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百无聊赖地翻动着他桌面上的文件。
“你的伤口?”祝清安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许施苒侧脸看向自己的胳膊,嫣然一笑,“没什么大碍,我自己顺手就处理了。对了,伯母的脸没什么问题吧?会留疤吗?”
乔慧年轻时,是个以美貌闻名的女演员,最在乎的就是她那张脸了。这些年来,她花在上面的钱,足够买下一套一线城市中心的大房子了。
祝清安很自信地笑了,“放心吧,乔阿姨的伤口只要护理得当,留疤的可能性不大,最多只是一道浅浅的印记。”
说完,祝清安便迫不及待地上手,检查许施苒手臂上的伤口。
他没注意到,许施苒皱起的眉头,下撇的嘴角,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看来新引进的药物治疗很有效,现在你的凝血功能越来越好了。”祝清安很是欣慰。
许施苒患有凝血障碍,但不算严重,这么多年的治疗以及医学技术的进步,她已经恢复得和常人差不多了。
只是……许施苒要求他保密,并且还总是提出需要输血的要求。
许施苒不耐烦地抽出手来,满眼怨怼地看着祝清安,“清安,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祝清安紧张地干咽一下口水,他知道,许施苒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是有事相求。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施苒,还要像之前那样吗?”
许施苒郑重地点点头,“清安,再帮我一次。”
她抓住祝清安的手腕,眸光流转。
祝清安耳根红透了。对他来说,许施苒就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他能被那月光照拂,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更何况,他在许施苒的帮助下,破例进入许氏医院,一路绿灯当上了外科主任。
他愿意为许施苒做任何事情。
此时,急救室门口,盛以承心急如焚。
医生走出来后,盛以承立即起身焦急询问道:“霍叔,月见她怎么样了?”
这医院是许家的产业,医院比较资深的医生都对许家和盛家人比较熟识,霍方更是相当于长辈一般。
霍方面色沉重地摇摇头,直言道:“轻微脑震荡,没有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是了。”
话虽然说得轻松,但霍方脸色不太好看。
给宁月见做检查的时候,霍方就注意到她脸上的红掌印,再联系到乔慧和许施苒的不久前来医院处理伤口,就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宁月见这个孩子,还没有真正地被盛家接纳。
“哦,我知道了。”
得知宁月见没有大碍的那一瞬,盛以承便恢复了冷峻的神情,谁知道,那是不是宁月见为了逃脱追责,使出的苦肉计呢。
“以承,好好对人家。”霍方拍了拍盛以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她是你的妻子,她能倚靠的,只有你了。”
再多的,以他的立场,不太方便说。
盛以承面色一滞,眯起眼眸,没有说话。
护士推着担架床出来,宁月见还未苏醒,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得几乎要与床单融为一体。